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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郯风云 第252章 虞璟

    大郯与河东和契烈的关系双双破裂,同时境内遭受灾祸,可以说是危机重重。此时的石千贵不仅要防备契烈南下,也在警惕南方的雍国和蜀国。然而石千贵终究还是有好运的,因为江南的雍国皇帝虞昪此时已经到了人生的尽头,无力北伐。

    原本虞昪在江南以大雍正统自居,对于大郯而言是一个不小的威胁,但是虞昪对于扩张领土没有兴趣,而且虞昪家里面也不和睦,使得虞昪称帝以后,雍国没有一次对外用兵。

    虞昪当皇帝这几年一直没有立嫡长子虞景通为太子,只是封他为齐王。虞景通虽然是虞昪几个儿子里面最早封王的,封号也是虞昪以前在吴国的封号,但是这一切都不能完全保证虞景通可以顺利即位。

    虞景通是长子,但是虞昪最喜爱的是四子信王虞景达。虞景达为人刚毅开朗,虞昪很喜爱他,几次想让他继承皇位,大臣宋丘极力称赞他的才干,虽说动了念头,最后虞昪还是因为齐王虞景通年纪居长而没有册封虞景达为太子,只是封他为信王。不过由于老臣宋丘的支持,虞景达还是威胁着虞景通,虞景通也因此怨恨宋丘。

    除了有虞景达的威胁,虞昪小儿子虞景逷也是虞景通的威胁。虞景逷的威胁在于他的母亲种氏受到虞昪的宠爱,相反齐王虞景通的母亲宋皇后很少有机会能得到进见虞昪。

    有两个弟弟威胁着虞景通接班人的位置,而虞昪本人对虞景通的看法也并不好。有一次,虞昪到虞景通的宫中,碰上虞景通在那里亲自调弄乐器,大为恼怒,认为虞景通是玩物丧志,因此责备了他好几天。

    虞昪对长子表达出不满意之后,种氏此时乘机向虞昪吹枕头风推荐虞景逷。虞昪听到种氏的话,想到废嫡立庶对国家而言有害无益,就对种氏发怒的说:“儿子有过失,父亲教训他,这是正常的事情。国家的大谋略,女人怎么能参预过问!”说完就把种氏交给虞景通的母亲宋皇后处置,宋皇后就乘机下令把种氏赶到别宫,监视居住。

    此时的虞昪,随着年龄增长,身体与精力也不如之前,对于女色已经不再感兴趣,开始追求长生之术开始服用方式献上的丹药,慢慢地便因为丹药的缘故脾气变得暴躁起来。虞昪左右的人劝阻他停止服用丹药,他都不听。

    虞昪除了自己吃丹药,还把丹药赐给宰相李建勋,李建勋奏称:“我吃了几天,已经觉得身上躁热,何况陛下经常吃它!”此时群臣奏告事情,虞昪往往大发雷霆,不过对于国家大事,虞昪尚能听从大臣的建议进行处理。

    由于虞昪因服用丹药而喜怒无常,许多人就把未来的希望放在齐王虞景通的身上,雍国的驾部郎中冯正己此时担任齐王府的掌**,他为人性格乘巧投机,他本来是与宋丘及宣徽副使陈见相互勾结,眼看虞景通即位的可能性最大,就想尽办法进入齐王府任职。进入齐王府后,冯正己为了以后有一个好位置,他开始排挤那些在齐王府任职而名位在自己之上的大臣。

    除了冯正己讨好虞景通之外,又有一个名叫魏山的人,也在齐王府中。大臣常梦易几次对虞昪进言,说陈见、冯正己、魏山都是佞邪的小人,不适合让他们在齐王府侍奉皇子,司门郎中判大理寺萧严上表指称陈见奸邪乱政。

    此时虞昪已经患病,没有精力再去管虞景通府里面的官员。虞昪为了国家稳定,把自己患病的消息封锁起来不让人知道,秘密地让御医前来治疗,同时上朝听取政事仍和原来一样。

    几天后,虞昪病情严重恶化,就派亲信之人去把齐王虞景通召入宫中侍奉疾病。虞昪对虞景通说:“我服用金石丹药,本来是想延年益寿,哪知反而折寿,你可要引以为戒!”当天傍晚,虞昪便离开人世。

    虞昪的离世,对于江南百姓而言是一个巨大的损失。在当政这些年,虞昪志在固守,无意开拓,因此与宿敌齐越国一直保持和平。在齐越国王明元瓘死后,齐越国内朝政不稳之时以及齐越国遭受自然灾害的时候,南雍群臣都劝虞昪趁机出兵攻灭齐越。虞昪却坚决拒绝,认为国内百姓需要休养生息,不应开战,并派使者去慰问齐越,送去许多礼物,使得江南百姓可以安享太平。

    虞昪对外是坚持弭兵休战,以保境安民,对内则是兴利除弊,礼贤下士,虚心纳谏,实行轻徭薄赋政策,使南雍得到很大发展,一跃成为南方群雄之中实力最强的一方。

    除了保境安民,虞昪对文化事业也颇为重视,虞昪在青年时代就喜好文艺,当政后非常重视征集文献图集。他将从各地征集的三千多卷图书,收藏在专门的机构中,使江南成为乱世之中文化昌盛之地。

    此外,虞昪对教育也很重视。他除了在金陵设置国子监,兴办太学、小学,培养国子博士和四门博士外,还在地方建置学馆,大兴教育。

    如今虞昪过完自己的一生,留下一个富庶的雍国,却也留下一个他并不放心的接班人。在虞昪死后的当晚,虞景通下令秘不发丧,以虞昪的名义下达诏令说:“册封齐王虞景通为太子,令太子监国,实行大赦。”几天后,虞景通看局势稳定,对外公布虞昪死讯,向众大臣宣读虞昪的遗诏。

    由于虞昪末年脾气急躁,近身的大臣往往遭到谴责和惩罚。陈见称说有病,整月整月地不入朝门,及至宣告遗诏,才出来。萧严弹劾他奏称:“陈见端坐在私人的居室,来等待先帝升仙,请朝廷按律治他的罪。”虞景通念及陈见如此行径,乃事出有因,因此驳了萧严的奏疏。

    虞昪故去,有些人就有了出人头地的机会。在虞景通尚未正式登基的时候,冯正己已经屡次找到虞景通,与他谈论政事,一天来几次,以彰显自己是一个可以做宰相的材料,最后虞景通对冯正己都不耐烦了,不过冯正己还是顺利要到了起草虞昪遗诏的差事。

    在虞昪当政时期,禁止压迫良民作奴婢,命令买奴婢的人要通过官府立字为据。虞昪死后,冯正己和他的弟弟礼部员外冯正鲁负责起草虞昪的遗诏,在遗诏里面加上听由民间卖儿女的内容,方便他们自己买入姬妾。

    老臣萧严看到遗诏中的这条内容,上疏驳斥说:“这事必然是冯正己等人干的,不是先帝大行之前的命令。以前,冯正己之弟冯正鲁任东都留守判官时,已经有过这样的请求;当时先帝询问过我,我回答说:‘陛下从前做吴国的宰相,民间有卖儿女的,您为了他们拿出府库中的金钱,把人赎出来,归还给他们的父母,因此远近都仰敬而归心于您。现在您即位当皇帝而实行相反的办法,让穷人的子女去为富人做役使,这样合适吗?’先帝以为我说得对,说要治冯正鲁的罪。当时我以为冯正鲁愚蠢,不足以责备他。先帝便把冯正鲁的奏章斜封了,抹了三笔,拿进宫去。请您让人到诸宫中去寻求,必然还在。”

    虞景通看到奏疏,让人取出虞昪留在宫中的章奏,果然找到冯正鲁的上疏。然而,由于遗诏已经施行,虞景通也就没有再做改变。

    几天后,虞景通正式举办登基大典,改名虞璟,实行大赦,改年号为保大。秘书郎韩载请求等过了年后再改元,虞璟没有依从。随后虞璟尊崇自己的母亲为皇太后,册立自己的王妃为皇后。

    虞璟为人谦虚谨慎,初即位,不呼唤大臣的名字,几次邀请公卿议论政治措施,宰相李建勋对人说:“主上宽仁大度,比先帝为好;但是性格和习惯尚未定型,如果没有正派人辅佐,只怕不能守住先帝创立的基业。”

    从前,虞璟担任齐王,知政事的时候,每当有过失时,常梦易常常率直上言来规劝更正他;开始虽然厌烦,最后总是原谅他直言而称赞他。可是在虞璟即位称帝之后,原本虞璟答应让他做翰林学士,宋丘的党羽忌恨他,就加给他封驳皇帝制书的罪名,虞璟就把常梦易贬为池州判官。

    由于池州这个地方在南雍辖境中有较多被贬迁的官员,当地的节度使王彦寿对他们很严厉,让这些被贬官员在池州无法好好生活,但是对待常梦易,王彦寿佩服他直言敢谏,仍如他在朝廷时一样对待他。

    排挤完常梦易,宋丘认为陈见素来厚重,虞璟也认为陈见是有本事的人,便准备委以重任。然而冯正己,冯正鲁、魏山三个人虽然是齐王府的旧僚属,也都曾经依附于陈见,但此时这四人还与另外一个名叫查徽的官员互相勾结,把持政事。

    此时冯正鲁已经从礼部员外郎升迁为中书舍人、勤政殿学士,江州观察使杜日业听说了此事,感叹地说:“国家用来驱使驾驭群臣的,就在于掌握官爵的任免。如果有一句话说中了主上的心意,便骤然把他提拔到通达显要的地位,那末以后再有立功于国家的人,拿什么来赏授他呢!”

    没过几天,虞璟把魏山和查徽都提拔为枢密副使。魏山得志以后,遇到陈见遭逢母亲的丧事归里守孝,魏山就乘机窝里斗,揭露陈见的过失和恶行,把他排挤出南雍的中枢。

    陈见被疏远,虞璟就把推荐陈见到宋丘派出去当镇海节度使。宋丘接到命令很怨愤,上表要求回归九华山旧时隐居处,虞璟知道他的欺诈,只上一表,便批准他,赐给他封号:九华先生,封为青阳公,享受一县的租税,却解除了他所有的职务。

    在朝堂之上虞璟重用自己齐王府的班底,对于自己的兄弟,虞璟则是遵循虞昪的意旨,将燕王虞景遂徙封为齐王并且让他担任天下兵马大**,居住在东宫;任用虞景达为副**,徙封燕王。同时虞璟宣告中外,约定雍国日后皇位传承方式为兄终弟及。对于自己的长子虞弘冀,虞璟册封他为南昌王。

    虞景遂、虞景达对于虞璟说要兄终弟及一事,表示坚决不同意。虞景遂更是自己发誓,一定不敢做嗣君,同时把自己的字改为退身。

    几天后,虞璟立他的幼弟虞景逷为保宁王。虞璟的母亲宋太后不满意虞景逷的生母种夫人得宠,多次要害虞景逷,虞璟极力把他保全下来,随后正式下诏给虞昪上谥号为光文肃武孝高皇帝,庙号烈祖,归葬于永陵。至此雍国正式进入新的时代,由虞璟来掌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