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裪回到鸿济国,一系列举动让郁久律苏布特伤心。昔裪回鸿济国的时候是临近年尾,而郁久律苏布特就带着担忧悲伤的心过了年。
新的一年,郁久律苏布特希望可以有新气象,而在中原,大郯皇帝石文瑭也准备在新年给自己的手下一些奖赏,希望他们在新的一年更加卖力。
新年年初,石文瑭下诏,命归德节度使刘矢远、忠武节度使杜千威一起加官同平章事。刘矢远自以为有辅佐石文瑭创业的功劳,而杜千威是以外戚起家,没有大功,把与他同时受制令加官视为羞耻,于是刘矢远上表推辞不接受。
石文瑭接到刘矢远的奏疏,看到刘矢远居然推辞,拒绝奉诏,不愿意领他的情,立马发怒,对一旁随侍的大臣赵玉说:“千威是朕的妹夫,矢远虽然有功,怎么能坚决拒受制命!可以把他的军权削除,让他回到自己家里去。”
赵玉听到石文瑭的气话之后,立刻下拜请求说:“陛下从前在晋阳时,兵众不超过五千,被雍兵十余万人所进攻,那时陛下的就像早晨的露水一样危险,随时就会败亡,若不是刘矢远忠心耿耿,替陛下昼夜征战,出生入死,陛下怎能成今日的大业!为什么竟因他如此小的过失而丢弃他!我担心这个话如果传出去,会让许多人寒心,这也不能够表现陛下作为人君的宏大度量啊!望陛下三思”
石文瑭听了赵玉的花销,慢慢消气,命端明殿学士和疑到刘矢远的府第传谕皇帝的意旨,刘矢远此时已经后悔,感到惶恐,就接受了制令。
为了彰显新年的新气象,石文瑭下诏改变了自从魏国建立以来,国家大事,天子往往同崇政使、枢密使议定,宰相不过是接受成命,颁行制敕,讲求典故,治理文事的做法。
在大郯建立之初,石文瑭借鉴虞嗣源时期千诲专横的教训,只任用老部下桑翰兼枢密使。到刘卜让任枢密使时,奏言对事往往不能称意,适逢上刘卜让因为母亲去世而守丧,石文瑭下令废除枢密院,把印交给中书省,枢密院的事务都委交宰相分别判处。与此同时,石文瑭任用枢密副使张恩为宣徽使。然而大郯许多大臣都习惯于老的做法,不习惯石文瑭废除枢密院之后的新制度,常常想恢复枢密院。
枢密院的职权交给中书省,让宰相判处之后,石文瑭任用冯寿守职司徒兼侍中,成为大郯的首席宰相。石文瑭下诏:中书知印只委予上相,从此事无大小,都委交给冯寿办理。石文瑭曾经把关于用兵的谋略征询冯寿的意见,冯寿回答说:“征伐是国家的大事,取决于圣上意志的独断。我是个书生,只知道谨守历代的成规而已。”石文瑭以为他说得对。
冯寿曾经称病要求退职,石文瑭让郑王石千贵到冯寿的府第探视他,并说:“明天还不出来,朕就要亲自去请他。”冯寿这才出来视事。当时的宠遇,群臣没有能同他相比的。
大雍旧臣冯寿成为宰相之首后,就建议石文瑭说:“大雍的大臣罢除官职后仍在东、西两京的都比较清贫困迫,请求陛下对他们量才录用。”石文瑭听完,便重新任用李美为赞善大夫,任命韩召胤为兵部尚书,马孙为太子宾客。
石文瑭能够废除枢密院,但是对于地方节度使掌握地方大权的制度,石文瑭却无能为力。对于地方节度使,有时候为了稳定,石文瑭只能讨好妥协。
在大郯地方的节度使之中,成德节度使安千荣是最为骄狂的。安千荣出身于行伍,性情粗率,倚仗自己勇武而骄傲暴躁。在看到石文瑭当了皇帝之后,他认真总结了从朱光到石文瑭等中原几任皇帝能够成功上位的原因,最后总结出了一条经验。总结出经验之后,安千荣就常常对人们说:“现在的天子,兵强马壮就可以当。”
在安千荣的衙门里有一个幡竿有几十尺高,他曾经挟着弓箭对左右的人说:“我如果能射中竿上龙首,必有当人君的天命。”说完之后,就弯弓搭箭,一发而射中,由此就更加自负,觉得他可以成为第二个石文瑭。
石文瑭当初派遣安千荣去代替秘琼担任成德军节度使时,告诫他说:“如果秘琼不接受你去代职,将要为你另委一镇做节度使,不要用武力去夺取,怕以后为患越来越深。”安千荣因此以为石文瑭怯懦,便对别人说:“秘琼是个匹夫小人,天子尚且怕他,何况对我这样有将相的重要地位,有众多兵马的人啊!”从此以后,安千荣便聚合亡命之徒,购买战马,有了称王称帝的想法。
石文瑭知道这种情况,因为义武节度使皇甫禺与安千荣是姻亲,就把皇甫禺调迁为昭义节度使来隔离他们。
然而石文瑭调离皇甫禺之后,契烈这边就又给了石文瑭难题。以前,义武节度使王卜直的儿子王微,为了躲避义武军的内乱,随王有逃亡在契烈。到此时,义武军因为皇甫禺调迁而缺少主帅,郁久律尧骨遣派使者来说:“请求让王微承袭他父亲的土地。”
石文瑭接到郁久律尧骨的国书,就以中原制度推辞,说:“中原之法,必须从刺史、团练使、防御使依照顺序迁升,才能到节度使,请把王微派到这里来,逐渐加以进用。”
郁久律尧骨一看到石文瑭的回答,就发怒,再次遣派使者来说道:“你自己从节度使升到天子,也是按阶梯上去的吗!”
石文瑭得知郁久律尧骨大怒之后,给契烈进贡了大量的财宝,同时送去一封言辞恭顺的国书,提出任用王卜直哥哥的孙子彰德节度使王正胤为义武节度使。如此一来,契烈的怒气稍有缓解。
石文瑭当了皇帝,却外怕契烈,内怕藩镇,这让石文瑭有些后悔登上九五之位,但是他如今已经没有退路,只能继续前进,在风浪之中让大郯可以继续驰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