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间确定了没有后顾之忧后,飞快的冲进了教学楼里。鐮
可何银儿和苏远那些人却看着地面上诡异的蔓延的水,一脸的惊诧。
“这是什么?”
没有人吭声,但是苏远却感觉到了不妙。
来的未免也太迅速了吧?
原本他只是想着当成后手以防万一,毕竟张羡光的实力,是丝毫不逊色于总部的任何一位队长的。
再加上他本人又那么鸡贼,稍微发现些许不对劲的苗头,就立刻修改了原有的计划。
这让苏远怎么可能不放心会翻车。鐮
所以为了以防万一,苏远也在暗自准备。
只是现在看来,这准备的后手,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也就片刻的功夫,这破败学校操场的地面积水就越来越多了,渐渐淹没了人的脚踝,除了那五座高耸的坟丘,可以避免积水的侵染。
这样的坟丘很熟悉,似曾相识,在很多灵异之地都有出现,不知道以前见过的那些坟丘是否是眼前这个被招魂出来的腐朽老人以前留下的痕迹。
但估计多半都是。
当然,也并非所有人对着这突然出现的积水会感到陌生,比如说曾经被鬼湖侵蚀过的柳三,又比如说与鬼湖有过接触的何银儿。
此刻对这蔓延在地上的积水就有了一种异样的熟悉感。鐮
这种能够侵蚀身体的阴冷与不安……
难道这也是张羡光为了针对他们这些队长所设下的陷阱吗?
“我觉得这突然出现的积水有问题,我们最好还是先找个高处,不要触碰这些积水。”
观察了片刻,陆志文开口道。
实际上他的观察并没有错,鬼湖的湖水连厉鬼都能沉下去,站在积水上,能有什么好下场。
说完这句话,陆志文低头看了看像是树袋熊一样挂在自己身上,双脚脱离水面的苏远缓缓开口道:“苏顾问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这种反常的表现,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猜到些什么,不过苏远也太在意就是了。鐮
要不是因为何银儿个子太矮,他才不想挂在陆志文身上呢,硬邦邦的,像个死人一样。
“能有什么,鬼湖的湖水啊,你们小心点,别被袭击了。”
话音落下,仿佛就像是诅咒一般灵验,几双惨白的手突兀的从水中伸出,一把扣住了几人的脚。
在被抓住的那一刻,何银儿,柳三,陆志文还有其他人都只觉得心中一凉,因为此刻的他们感觉自身的灵异似乎开始不受控制了,在沉寂,不听使唤了。
可是下一刻,那些从水里伸出的手直接变为了泥土崩溃了,掉落了下来,让队长们脱离了束缚。
显然是那位通过招魂的灵异召唤出来的亡魂动手了。
脱离了束缚的队长们顿时间心有余悸,立刻朝着老人靠近。鐮
因为只有在亡魂的附近,积水才无法靠近,仿佛有某种看不见的灵异将其阻隔。
“鬼湖的湖水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失控了。”
何银儿脸色大变,然而没有人吭声,苏远更是不会在这个时候说出来,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天空中像是灰烬一样的纸灰不再漂落,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言喻的黑暗。
在这一刻,就连鬼画的鬼域都被侵蚀了。
种种异常的现象都表明,事情已经有些脱离掌控了。
“前辈,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看到这一幕,何银儿急忙对着招魂而来的老人说道。鐮
招来的亡魂是有意识的,虽然这個意识维持的时间很短暂,但是却不能将其当成一个随意摆布的存在,如果得罪了这个亡魂,说不定亡魂转头就来对付自己这些人。
谁知道这个腐朽的老人生前是什么脾性。
腐朽的老人身形虽然在逐渐模糊,但是听到何银儿的话,还是微微朝着她看了一眼。
“一个了不得的东西要出来了,你们快点走吧,我给你们争取点时间,”
说着,老人的目光在李军和卫景两个人身上停留了一下。
一张燃烧着鬼火的人皮,一具被张羡光砍的几乎碎裂的尸体。
再看了看那片笼罩在操场附近的黑暗。鐮
“我能存在的时间不是很长,没办法帮你们摆平那东西,就算我还活着,也不一定能解决,所以只能靠你们自己。”
片刻间,地面上的泥土翻涌,很快就逼退了附近的积水,围成一个圈,给几人腾出了一块能落脚的空地。
可做完这一切之后,似乎招魂的时间已经达到了极限,老人的身形很快便消散了,只留下几个队长看着无处不在的积水面色难看。
而他们所面临的遭遇,已经冲进了教学楼的杨间却没有功夫留意这边。
只知道五个张羡光被何银儿成功阻拦,并且顺利的解决了。
抓住这个机会和空档,杨间不浪费任何的时间直接进入了这栋废弃的教学楼内。
“在三楼。”鐮
杨间抬起头看向了第三层的某个教室。
鬼眼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在三楼的那间教室内,存在灵异干扰,大概率真正的张羡光在那里。
“后面那几个张羡光已经被解决了,如果对方还会重启的话,那么第三波重启之后最危险的反而是我,到时候说不定会面临五个张羡光的袭击,所以这是我唯一的一次机会。”
杨间目光冷冽的想到。
“就是这里吗?”
说话的是李乐平,他也没有闲着,在杨间冲进来的那一刻也跟着进来了。
张羡光并不简单,不能指望杨间一个人就能将其解决,只不过是因为他驾驭的灵异过于特殊的缘故,导致杨间一时间也难以察觉他的存在。鐮
两人虽然在说话,但是行动却一点都不慢。
就这么一点时间,他们就已经从一楼来到了三楼,并且直奔那个有问题的教室而去。
与此同时。
三楼的那间教室内却已经有人影在晃动了,而且不止一道人影在晃动。
“砰!”
毫不犹豫,杨间提起了手中的柴刀,一连几下陈旧的教室大门立刻就四份五裂当场就崩碎了。
而在这个废弃的教室内,张羡光就站在中间,一动不动,但是在他前后左右以及头顶上,五个位置却分别放置着一盏油灯,那油灯有些奇特,燃烧的时候发出昏暗发黄的灯光,而朦胧模糊,显得有些诡异。鐮
空气之中更是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尸臭味。
“尸油灯?”杨间一眼就看出了这油灯的奥秘。
这玩意点燃之后能够照出隐藏的厉鬼,不,准确的说是照出隐藏的灵异。
而让人感道悚然的是,那五盏油灯照在张羡光的身上却在附近的地面,墙壁上分别倒映出了五个影子,那影子晃动,扭曲,竟缓缓的脱离了地面,墙壁站了起来。
这一幕像极了杨间的鬼影。
但是和鬼影不一样的是,那浮现出来的五道身影却并不是黑影,而是黑暗褪去演变成了真正的活人。
他们长相,衣着,甚至是手中拎着的砍刀都一模一样,只是有些地方还没有彻底完善,还是黑影的状态,但是这种完善的速度很快,只需要再过几秒钟就能彻底达到完整的状态。鐮
“这就是张羡光重启的秘密?”
看到这一幕,杨间立刻就明白苏远说的都是真的,但是现在并不是去追究他是怎么知道的,而是得要阻止张羡光的重启。
没有丝毫的犹豫,杨间黑色的鬼影立刻覆盖了整个教室,连同那放在地上的黑色油灯也一起笼罩,这个教室立刻就陷入了一片漆黑之中。
燃烧的尸油灯瞬间就被掐灭了。
尸油灯照出来的影子是作为某种媒介存在的,杨间率先要做的就是阻断媒介,让张羡光重启失败。
而在鬼影覆盖的同时,杨间已经冲了进去,这次他没有用柴刀劈砍,而是直接选择近距离接接触,准备将所有的张羡光腰斩。
如果一击得手,那么这次的争斗就可以顺利的结束了。鐮
一边,李乐平同样也在出手,他的脸色有些诡异,整个人陷入了一种失去了意识的梦游状态,他同样直奔最近的一个人影而去,这个人影已经彻底重启完成了,化作了张羡光的样子,已经睁开眼睛清晰了过来。
在清醒的一瞬间,这个张羡光就已经抬起了手中的大刀,要做出反击。
然而慢了一步。
李乐平已经贴近,必死的诅咒爆发,这一次他已经进入了梦游状态,梦游杀人的灵异叠加让自身的灵异达到了自身能掌控的最强时候。
刚清醒的张羡光立刻了僵住了身体,他脸上的死灰迅速的蔓延,整个人同样开始迅速腐烂,最后彻底的消失在了眼前。
两个人联手,趁着张羡光重启之际直接干掉了三个。
杨间的那一刀只干掉了三个,但是余下的最后一个实在是没办法阻止,已经重启完成了,并且睁开眼睛清醒过来。鐮
“真是危险啊,就差那么一点我就真要被你砍死在这里了,可惜你的运气差了一点,但是有时候差一点就是满盘皆输。”
此时此刻,张羡光却死死的盯着杨间说道,同时他的的身躯消失了,仿佛和周围的黑暗融为了一体,只剩下一个模糊的轮廓。
看到这一幕,杨间眸子一缩,随后缓缓的收回了柴刀。
这种情况他遭遇过,而且不止一次
“你是一个不存在现实中的人,需要某种东西作为媒介才能呈现出来的对吧?”
面对杨间的询问,张羡光微微一笑:“你们这些队长的确不简单,继续对抗下去的话我的情报都差不多都要被你们这些队长摸透了,可惜你们之中有个招魂人,招出了一个不得的存在,不然今天就能够把你们团灭了。”
张羡光模糊的身影越发黯淡了,几乎就要从眼前消失。鐮
杨间不理会他的话,而是推测道:“你在试图转移话题?可惜我已经有所发现了,刚才的情况能满足你媒介的东西就只有一样,那就是,光亮。”
“你会出现在有光亮的地方,一旦黑暗笼罩,伱就会消失在眼前,我说的对么?”
张羡光脸色骤然一变。
果然,这个杨间才是最麻烦的家伙。
这绝不是靠情报分析出来的,因为头脑不可能反应这么快,這是一种对灵异的直觉,就如同人的下意识的反应一樣。
这种人,是绝对不能够留下来的,否则会让他的计划出现大问题。
可杨间在说完这句话之后,有所防备一样,鬼影再次扩散,如同粘稠而又漆黑的浓墨立马包裹住了整个教室里。鐮
没有了光线,张羡光根本无法呈现在黑暗之中。
这样一来,就相当于是互相之间都无法奈何对方了,这样下去并不是办法。
这时候,李乐平开口说道:“把外面的人喊进来吧,我的状态已经不对劲,没时间犹豫了。”
他处于失控状态,但是却在极力保持理智。
“嗯?什么声音,漏水了?”
忽的,张羡光轻咦一声。
在这一刻,杨间同样也感觉到了不对劲,感觉周围的墙壁上也开始冒出了水珠,空气变的格外潮湿起来。鐮
要知道,此刻教室可是被他的鬼影覆盖,根本不可能会出现莫名的渗水情况,而他又没有动用鬼湖的灵异,那么水从哪里来的?
虽然他在双桥镇留下痕迹,积攒湖水,可鬼湖在鬼画的世界里很难成,所以这个时候也暂时指望不上。
但很快,杨间就发现,自己的想法是错误的。
因为湖水真的是从鬼影的身上滴落的,准确的说,鬼影此刻似乎有些不受控制,有水不断的从鬼影上滴落,仿佛受到了某种干扰。
这种异常的情况,杨间只在遇到一只鬼的时候碰到过。
仿佛像是为了印证他的猜想,下一刻,一个身穿蓝袍的人影诡异的从积水里冒了出来。
刹那间,可怕的哭声和笑声顿时充斥着整个教师,鬼影在这一刻仿佛受到了无形的袭击,变得扭曲暗淡,浑身都是裂,好似无法承受。鐮
这种突如其来的变故,不管是杨间还是李乐平,亦或是张羡光都未能预料。
然而杨间在看到那人的一刻,一颗心顿时如坠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