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晓登时便变的清醒无比,整个人眼眸都瞪得硕大。
一骨碌便从床榻上爬了下来,直直的跪倒在地上。
“太子殿下到来,民女有失远迎,真是罪该万死!”
赵昭武立在屏风之外,负手背身,颇有一番王者的气概。
“穿好衣服收拾好自己,出来,本王有话要问你!”
言罢,面前的人再不多说,径直起身便走了出去。
身后,苏晓禁不住抿了抿嘴,满眼都是无语。
若她猜的不错,这人绝对是为了昨晚的事情来的,来兴师问罪的。
苏晓深吸一口气,眯了眯眸子,转身便拿了衣服,直接随意裹了裹,便走了出去。
外间,赵昭武正立在那里,早晨的晨曦照耀在他身上,显现一种异常的和谐。
“太子殿下!”
苏晓立在身后,微微伏身。
“你来了,苏姑娘是个聪明人,那你来猜一猜,孤今日为何会叫你出来!”
苏晓周身身子一颤,还能是因为什么,当然就是昨晚失态的事了,傻得像个二百五,第二天醒来,当然要诛杀昨晚知情的人了。
苏晓装作狡黠的眨了眨眼睛,“民女不知,莫不是殿下为了昨晚喝醉的事,如果是此,殿下大可不必奖赏民女,民女将您安全的送回宫殿安睡是应该的,不需要任何奖赏!”
赵昭武想说的话登时尽数全被咽在了喉咙里,半个字都吐不出来。
“你,你,哼,你知道轻重就好,昨晚的事情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若是再有第三个人知晓,小心你的项上人头,好了,快些去主殿给太子妃瞧病,别在这里杵着了!”
言罢,赵昭武再不多看旁边的人一眼,起身便离开了,带起周身的全部冰冷。
苏晓伏在原地,一直等到人走的远些了,才终于直起了身子。
“哎,这些王公贵胄活得可真是累啊,便是有短暂的松懈也不敢外露于人,哎,果然人人都不是轻松的,欲戴王冠,必承其重啊!”
换了身干练的衣服,拿上最近刚研究出来的方子,苏晓便再次为太子妃请脉,只是,一如常态,半死不活的脉象,没有一点儿进展,虽死不了,但也绝对不甚好受。
“本宫的病如何了?还有几日能活?”
重重床帘里,传出轻轻的咳嗽声。
“回太子妃娘娘,您的脉象已经有所好转,民女正在努力研究药物,现在的方子是在帮您补气血,您的病时间太长,消耗体内气血过多,得慢慢开始补起,一时半会儿实在急不得,还请娘娘多给民女一些时日。”
里间,又传来一阵难以抑制的咳嗽声,接着便是床帘狠狠落下的声音。
“哎,本宫的身体如何,本宫自己心里清楚,你也不用说这些话来哄我,放心,我会下旨,就算是你最后没能治好本宫的病,本宫也不会要了你的命!”
苏晓的心下狠狠一颤,太子妃仁善,从未滥杀无辜,哪怕是对治不好自己的病的人,也甚是宽怀,甚至都没有一句半语的责怪,但她总觉的,太子妃心中,其实是知道些什么的。
又施了半晌的针灸,苏晓才终于起身回了自己的住处。
却是屁股都还没坐热,便又受到了传召,竟是皇上的召见。
皇上的偏殿里,威武堂皇,一位满面尊严的男人坐在皇座上,具有极致的压迫力。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苏晓猛地跪了下来,在这里,反正见到官大的就跪,总归是不会出错。
只是,这的作者可真是能编,这屋里的摆设有很多符合乾隆的习惯,简直就是胡编乱造。
“起来吧。”,上座忽的传来一声,沉厚威力,苏晓眨了眨眼睛。
“朕今日叫你前来就是想问问你,太子妃的病情如今究竟如何了?可否有好转?”
“太子妃娘娘乃是长期郁结体虚所致,内里气血耗空,不太好补,民女已经调了一些滋养的方子,从基础开始补起,希望对娘娘能够有所用处!”
苏晓趁机打量了一下四周,虽说是富丽堂皇,但是今日这宫中却是与平时大不相同,这里根本就没有任何的侍奉的下人,便是连一个婢女都没有,皇上特意将这些人支走,究竟有何用意?
“赵家那丫头也确实福薄,嫁给昭武不过几日,便患了这重病,整日缠绵病榻,朕也深感难安啊!”
所以呢?苏晓皱了皱眉头。
“朕一直以来,忙于公务,都未能好好进一下父亲的责任,近日来就是问你,太子在东宫整日都做些什么,陪伴太子妃左右吗?”
闻言,苏晓周身猛地一震,我去,这该死的狗血的情节居然最后还是真的来了,兜了一大圈子,根本就是想问太子的行踪吧,这爹当的可真是够资格!
锐利般如猎鹰的双眼扫视过来,苏晓竟一时觉得有些头皮发麻。
“回皇上,太子妃娘娘病情严重,太子殿下整日抑郁寡欢,民女在给娘娘请脉时,殿下就陪伴左右,请脉过后,太子殿下也将政务搬到了娘娘房中,整日陪伴相依。”
还好,还好,她早些时候看过不少的宫斗片子,就这点儿伎俩,简直就是小把戏,她还能够应付!
“哦,是吗?朕倒是小瞧了他们二人之间的情感,不过,当初朕给昭武赐婚之时,他可并未有什么强烈的企望,如今两人倒是恩爱和鸣了,嗯?”
最后的这一声,分明就是皇上对她的警告,苏晓抿了抿嘴,绷着身子继续开口。
“民女不知,民女只是将自己看到的如实告诉陛下,还请陛下明察!”
虎狼般的脸上忽然浮现几丝笑意,像是一只大狮子忽的温和一瞬,不过也都是为了伪装自己做出的假象罢了。
“你不必紧张,朕今日叫你来,也不过是问你一些情况,只家常话罢了,哎,在这深宫中多年,倒是许久没见到你这样聪明的小丫头了,倒也算是给朕解解闷儿吧。”
虽说是笑,苏晓却依旧没觉得同面前的人有半分的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