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一帮男人来抢布，想要去讨好秦长民，真是猪狗不如！”
秦晴才走到村委会，秦长城愤怒的吼声就传了出来。
“秦长民说了，只要我们把这批布带过去，钱他来付。”
“滚蛋！秦万里，你别以为你是我叔我就不敢揍你！”
秦长城红着眼睛，举着拳头就要往秦万里的脸上揍，秦万国冷喝一声。
“长城！住手！”
“爹！”
虽然不甘心，但秦长城还是收住了手。
“万里，你要去跟在秦长民手下讨生活，只管去，我不会拦着你。”秦万国沉声说道。
“秦长民说了，我们当初没有选他，现在想跟他，就得把秦晴的拖把布给他送过去。”
秦万里也知道理亏，说话的时候眼神左躲右闪，根本不敢与秦万国直视。
平日里村委会就马芳芳那几个娘们在，他带着人来想着怎么也可以直接带走，谁想到今天倒了霉了，刚好秦长城也在。
“当初你们不跟秦长民，怎么现在就后悔了？”
“那还不是想着秦晴有法子能赚钱。结果现在你看，她转卖衣服了！那些针线活都是娘们干的，我们这些男人哪会这个！”
跟在秦万里身后的汉子也都在点头。
一开始他们还想着，不跟秦长民，以秦晴的本事，肯定还能有活干。
“跟着秦晴挣不了钱我们也得想出路吧。”
“这些布留着也是浪费，我们拿走给秦长民又怎么了？”
“我们都是糙老爷们，难道还跟秦大山似的混在女人堆里干活？”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心里都是极度不满。
今天秦长民的布被拖拉机轰隆隆地带进了村，他们一看到这场面，就再也坐不住了。
“老子在女人堆里干活，也比你们偷摸硬抢的好！”
秦大山怀里揣着一匹布，刚刚秦万里那些人强行想要抢布，他硬是抱紧了不松手。
他都不敢这样明目张胆的硬抢，这些家伙简直比他还不如！
“秦大山，这里还轮不到你这个瘦干猴说话！”
秦万里冷眼一瞪，秦大山立马往秦长城身后一躲。
“我总能说得上话了吧！万里叔，你们想好了要跟秦长民干了是吗？”
听到秦晴的声音，秦万里眼神一躲，却又很快挺直了腰杆，粗着嗓子道。
“秦晴，你要是继续做拖把，我们就跟你！”
“对！谁给我们活干，我们就跟谁。”
“万里叔，秦长民那边已经在取布了，要是去得晚了，只怕就没有布可以领了。一分钱都赚不到了哦。”
“什么取布？”
“用粮票做押金，自己取布回家做拖把。押得多拿的布就多，我看人排得很多，再晚应该就没了。”
方志伟故意这么一说，秦万里果真脸色一慌。
“那怎么行？要是没布了，我们还做啥拖把？走走走，赶紧走！”
这时候秦万里也顾不了那么多，带着人就走。
“长城哥，这些人你都记下来了吗？”秦晴轻声问道。
“有一个算一个，我全记下来了！”
秦长城气得脸色涨红，这些家伙前几天还信誓旦旦说绝对不会跟着秦长民干。
结果现在一转眼，甚至都要来抢布去找秦长民邀功！
“晴儿，我们真的不做拖把了吗？那这些布不就浪费了。”
唐敏不解地问道，毕竟这批布还剩着不少。
“当然不能浪费了。”
“那你之前说，我们不做拖把了？”马芳芳也好奇地问了一句。
“如果不这样的话，怎么能把万里叔这样心思不纯的人踢出局呢。”
秦晴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切，一开始只是简单地做个拖把，谁做都行。但是她接下来的计划，一定得用信得过的人。
“晴丫头，你是不是有什么计划？”
看着秦晴一副笃定的模样，秦万国直觉这丫头一定是有她自己的主意。
“妈，你和芳嫂带大家伙继续去做衣服，我和万国叔谈点事。”
“好好，那咱们继续做去。”
唐敏招呼着众人往里屋走去，秦晴看着从她面前走过，依然抱着布匹的秦大山，笑了笑道。
“大山哥，今天表现得不错嘛。”
“那当然！我都没能偷着，哪还能轮得到他们明抢！”
秦大山傲气一哼，好歹他走得偷道，讲究一个手法。这些家伙粗暴地想要硬抢，实在是没档次。
“得了吧你，偷比抢好的到哪去！赶紧做衣服去。”
马芳芳对着秦大山一吼，秦大山被戳到痛处，也不敢吱声，只能耷拉着脑袋离开。
秦晴和秦万国到了西屋，秦长城方志伟都跟在身后。
“晴丫头，你有什么主意，直接说吧。”
秦万国点了根旱烟，吧嗒了一口说道。
这丫头鬼灵精，先是卖拖把，现在还做上了服装生意，她一直都是照顾着他家，处处带着马芳芳，这些他都是看在眼里的。
所以当她说不做拖把，他也应下，还拒绝了秦长民租用村委会场地的请求。
“万国叔，咱们村注定是不能靠种地富起来的，所以我想着咱们村可以直接申办做个乡镇企业！”
“乡镇企业？你是怎么打算的？”
听到秦晴这句话，秦万国心里一惊，这可不是小事！
但他还是压着性子，没有直接否认，这丫头既然敢说，一定有她的想法。
“咱们就专卖拖把！不算个体户，而是以村为单位，申请个乡镇企业的名额。”
“秦晴，这能成吗？国家能允许咱们这么干吗？”
听秦晴这么一说，秦长城就觉得不能成。
“能！我今天去了山城，有个经济学的大教授亲口说的，很快山城就会开始推行创办乡镇企业，万国叔，这是我们村的机会！”
秦晴盯着秦万国，这件事情确实超出了村民的认知。
所有村的人都想着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种地，办企业那可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秦万国紧皱着眉头，嘴里不停地吧嗒着旱烟，他也不说话，屋里浓烟四溢。
方志伟默默打开了窗户，风一吹，烟气儿四散。他走到秦晴身边，默默伸手将她面前的烟气散开。
秦万国拿过茶壶，将水倒在旱烟上，嘶的一声，烟火尽消。
他在凳子腿上将烟叶子敲出，将旱烟往桌上一放，这才慢慢站起来，他目光如炬，沉稳地看着秦晴。
“晴丫头，五十知天命，我是老了，但是村里的担子还在我头上！这次叔就要跟天命斗一斗，跟你一起搏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