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因为无处可去、没有希望、丧失了活着的追求,在无数次怀疑自己之后奔着死亡而去的那个瞬间,被厉璟渊阻止。
会有清楚自己想要什么的那一天吗?
常年活在黑暗里的人,会有一天会明白光明的真谛吗?
并不知道,对他而言唯一能做的,就是活着。
……
安海走后不久,顾凉烟就迷迷糊糊醒了。
她使了好大的力气才勉强坐起,眼前却模糊一片,头痛欲裂的感觉使她的大脑当机好几秒。
“水……我要喝水,有没有……”
她低语呢喃,像是大脑故意说给自己的身体听,迫使自己去寻找。
但还没待她双脚踩地,一杯温热的开水靠在她的嘴边,令人舒适的气味窜入她的鼻尖。
顾凉烟的双手自然接过杯子,咕噜噜喝了好几大口。水温正好,还有柠檬蜂蜜的味道。她心满意足一饮而尽,浑身舒畅不少,连头疼也缓解些许。
摸着身上柔软的毯子,暖意席卷全身,她的视线被清明渐次入驻。
“谢……”
再看清是谁照顾了她,另一个谢字还没说出口,便死死梗在喉咙里。
顾凉烟手中的玻璃杯都没拿稳,摔在身上,好在里面没有水,她赶紧拿起放在桌上,推得远远的。
厉璟渊刚刚冒起的那点同情心立刻被她戒备的举动碾得七七八八,男人眯起危险的眸子,声音略带嘲讽道:“怎么,怕我毒死你?喝都喝了,现在防着我有什么用!”
熟悉无比的嘲讽声,是沉醉在暗夜里的致命毒药。真真切切听到男人的声音,顾凉烟这才完全惊醒。
顾凉烟扫了一眼四周,确定自己没有在做梦,她又回到了秦淮老宅。
只是...她最后的印象是在温长荀的车上,应该也说了去心如家,怎么会...
她的沉默以及脸上豪不掩饰的失望,落在厉璟渊眼中就是一根明晃晃的刺,男人的心头无端燃起一股烦躁。
这个女人,难道在遗憾见到的是自己而不是温长荀!
他气急,上前捏着顾凉烟的肩膀,用力掐了一下,迫使顾凉烟直面他的眼睛。声音却更加嘲弄:“你在想什么?遗憾自己没有躺在温家的沙发上?还是幻想在你面前的人是温长荀!”
顾凉烟被猛然捏的很痛,她吃痛皱起蹙起眉头,杏圆美目里却是毫不掩饰的憎恶与痛意。
发什么神经,她只是在想心如,关温长荀什么事!
她疼得惊呼一声,两只手都死死抵住男人的手臂,全身都在抗拒。但依旧是那双蕴满一汪海水的深邃眸子,倔强、骄傲、不屈,重新注入,越发清晰可见。
顾凉烟怒道:“厉璟渊你给我松手!”
“不松!”
男人的力气大她很多倍,而且顾凉烟醉酒刚醒,浑身还是软绵绵的。男人的大掌轻而易举将她的手腕和身体扣住,但手劲却小了几分,多了一些玩弄的趣味。
只见厉璟渊冷冽的俊脸上恶趣味愈发浓烈,“我就是不松手,你能拿我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