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顾凉烟刚才贪杯的血腥玛丽,果然味道不错。
厉璟渊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手中也端着同款鸡尾酒,摇了摇杯子里娇嫩欲滴的酒水,声音低沉道:“温总喜欢就拿去,你们都是未婚更合适。不像我,有家室还有儿子,自然不能潇洒。”
家室指的是顾凉烟,儿子也就是顾凉烟跟他的孩子。
虽然这两个人都不让他省心,厉璟渊的内心却依旧翻滚出无比骄傲的情绪。但此时,醋意大发的男人并不能发现自己异样的情绪。
没想到温长荀却冷笑连连,原本如谪仙人一般的春风和煦的容貌,此刻却阴云密布。
一反温长荀在社会上的人设形象,清冷的声线不再冷静,明显加杂着痛苦和愤怒!
他冷说:“厉总亲手把自己的妻子送进监狱,害得她狱中生子,将她生生逼出抑郁症,活生生废了她的右手。现在还好意思说,自己有妻子。呵,简直丧心病狂,心狠手辣,实在是不要脸。对此温某甘拜下风!”
不要脸?!
厉璟渊危险的黑眸倏然冷凝,如刀割般的视线锋利逼人。修长的手指紧紧捏住酒杯,完全暴露出他此刻的愤怒。
但他却也如鲠在喉,似硬生生吐了一句咬牙切齿的话:“这是我的家事,跟温总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温长荀冷笑置之,轻淬一口,看似冷然的表情下是一颗躁动无比的心。
尤其,是在他接到刚才的电话后。
他忽然好奇的抬起头,直直的看着厉璟渊,认真的问了一句:“厉璟渊,你有没有想过,倘若有一天你发现真的冤枉了她,你该如何自处?”
“咔嚓”一声,竟是厉璟渊将手中的酒杯生生捏碎。
刺眼的鲜红混着玻璃渣,缓缓从他手掌横乱的刀口流出,男人的脸色像覆上一层冰冻面具,狂狷的眸子紧盯对方似笑非笑的表情。
半晌,男人薄唇开阖。
“我亲眼所见,亲自查实,不可能冤枉她。”
温长荀将目光落在对方鲜血淋漓的手上,而后轻笑一声:“不是不可能冤枉,是你一开始就没有相信过她,所以你查到的所有东西都是带有你主观的判断,因为你根本没有顾凉烟设计杀人的铁证。”
他说的字字铿锵有力,仿佛每一个字都是对厉璟渊的审判。
此刻,厉璟渊的内心犹如千万只蚂蚁在吞噬,他极力想反驳,甚至脑海中将四年前的各项证据都过了一遍。
晴羽的短信、晴羽伤痕累累倒在血泊里、赌场里顾凉烟亲笔签字的借款字据……
就算没有直接证据说明顾凉烟是害死晴羽的罪魁祸首,但现有的证据确凿,更是他亲眼所见!
可是,他内心的不安却越放越大,从顾安问过同样的这个问题开始,四年前的那件事仿佛变成一张巨大的网,不知不觉将他彻底笼罩。
厉璟渊巍然不动冰冷的面容,一颗沉稳冷静的心竟出现一丝慌乱。
是的,没有任何一个证据可以直接确凿顾凉烟就是杀人凶手。
一切证据都是猜测引导,否则她又怎么可能只被判了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