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皇上,纯妃娘娘诞下了一位小皇子!」接生姥姥们又一齐涌向正殿,向着皇帝陛下磕头报喜。
「纯妃无事吧?!」晏铮早就听听到了婴儿的哭声,此番如愿是个皇子,他自是欢喜,但他更担心望舒。
「母子平安,请皇上放心。」
晏铮一颗心这才落回了肚子里,望舒生产倒是比他预料中快了不少,他原本都做好了要登上一宿,甚至更久的准备,没想到不过两三个时辰,孩子便降生了。
晏铮二话不说,起身出了正殿,快步来到了西偏殿外,此时此刻偏殿外廊下高悬着大红的宫灯,照得一片通红,分外喜庆。晏铮亦是红光满面,他站在产房外扬声道:「望舒,你现在还好吗?!」
岳望舒正在大口吃着红糖鸡蛋,生孩子着实是个力气活,她这会子身上又累又痛,肚子也早就饿了,因此这会子正大快朵颐呢,才没闲心思回答皇帝的问话。
「娘娘!」宫女小菊急忙道,「奴婢替您出去回个话?」
「嗯!」岳望舒满嘴都是鸡蛋,因此只给了这么一个含混不清的音节。
小菊屈了屈膝盖,这才快步走出偏殿,向皇帝跪奏:「回皇上,娘娘产后又累又饿,这会子正在用膳。」
晏铮这才松了一口气,毕竟是生孩子,望舒肯定是累得没力气说话了,便道:「告诉纯妃,朕早已给皇子想好的名字——棠棣之华,鄂不韡韡,凡今之人,莫如兄弟。朕的四皇子便取这个「棣」字。」
留下这句话,晏铮便安心地离开了沅止宫。
古代建筑隔音效果不佳,所以岳望舒早听见了,哪里还需要小菊回禀,而起小菊的记性,也记不住这么长的话啊!
一口气干掉六个鸡蛋的岳望舒,肚子饱饱,连身上的痛楚也觉得缓解了许多,「棣?」
明成祖朱棣的棣??
看着正在乳母怀里大口吃奶的丑孩子,正好排行老四呢。
有点巧啊。
又把剩下的半碗汤水一口气喝光,岳望舒喃喃道:「晏成棣?」
「诶?他是什么时候想好的名字?」岳望舒突然想到了重点!
麻蛋,总不可能她生下来之后,狗皇帝秒速给想好的!
唯一的可能就是,丫的是在她怀着的时候就偷偷想的!
靠,一早就琢磨好了要生儿子?!
难道不晓得这种事情是一半一半的概率吗?若是个公主,难不成也叫成棣?!
岳望舒心下万分不爽。
小芙蓉端了一碗黑乎乎的药汁进来,「娘娘,这是胡太医给您开的助排恶露的药。」
十月怀胎期间没有大姨妈,可一旦生了孩子,大姨妈就像是积攒了大半年似的!这血量不能太大,太大那就是血崩了,太少也不行,恶露排不尽,身体就没法恢复!
岳望舒捏着鼻子灌下药,这才疲惫睡去。
不得不说,岳望舒的身体素质当真极好,一觉睡了六七个时辰,醒来后,便觉得身子恢复了些力气,她甚至觉得自己下床都问题不大了。
就是产房里有点燥热,睡醒后,满被窝都是汗水。
「小菊,把炭盆撤掉两个。」岳望舒忍不住抱怨。
小菊急了:「娘娘,月子里不能受寒。」
岳望舒气得瞪了她一眼:「没看我出了一身汗吗?人和人的体质不能一概而论,我也通晓医术,对自己身体状况清楚得很!」
小菊这才讷讷去撤火盆。
坐月子,实在是一件煎熬的事情,岳望舒煎熬,伺候她的宫女们更是煎熬。
无他,您见过生完孩子三天就下床,还嚷嚷叫开窗通风,还
吩咐打水洗澡的娘娘吗?!
至于闲来无事,亲自哺乳小皇子几次,生生把乳母吓得脸色惨白,那简直都是不值一提小事儿了。
岳望舒很苦闷,整天躺在床上,躺得尾椎骨都作痛了!她不过就是下床走动几步,又没出产房,至于那么大惊小怪么!
还有,她都馊了,叫点热水擦擦身子都不成吗?!
还有整个产房内到处都弥漫着一股子酸臭味,难道不应该开窗通风吗?
都二月里了,还担心冻死人不成?!
唉,本宫心好累。
好在坐月子只有一个月,这一个月里,产房伺候的宫女、乳母、嬷嬷们也是累了个够呛。好不容易撑到出了月子,一众宫人也着实是松了一口气。
岳望舒痛痛快快洗头洗澡,想想月子里的日子,简直痛苦不堪——她雌威大发,也只获得了两次简单的擦擦身子,至于头发,竟是一个月都没洗!简直都要包浆了!
岳望舒足足洗了三遍,才终于洗干净。
从头到脚干干净净的感觉真是太美妙了。
倒是小四这一个月里吃了睡、睡了吃,倒是愈发有点人样了。
之前那个红彤彤丑孩子,如今眼睛大大、皮子雪白,居然还挺好看的。
岳望舒戳了戳儿子白嫩的脸颊,「小四啊,恭喜你终于满月了。」——也恭喜你娘我也出笼了。
约莫被岳望舒戳得痒痒,小四发出了咯咯的笑声。
乳母笑着道:「咱们四殿下的眉眼长得都像极了娘娘您呢。」
「有么?」岳望舒忙仔细瞅了瞅,嗯,是有点像。
这时候,整整一个月没露脸的皇帝晏铮终于姗姗驾临。其实岳望舒坐月子期间,皇帝来过多次,但只能隔着房门说上几句话。
此番也是晏铮时隔一月,终于亲眼看到了他的望舒,他亲手扶起敛衽见礼的望舒,仔细打量着她的脸,这才彻底松了一口气,「见你气色还好,朕就放心了。」
岳望舒身体恢复得很好,就是坐月子煎熬了些。
「四殿下给皇上请安了!」乳母连忙抱着孩子上前请安。
晏铮这才扫了自己的儿子一眼,旋即笑着对岳望舒道:「咱们棣儿长得倒是可人。」
乳母笑得谄媚:「可不是么,皇上您瞧瞧,四殿下长得跟您多像啊!尤其是眼睛和嘴巴!」
岳望舒黑线:你丫的刚才还说眉眼像我呢!这个乳母太善变了!
晏铮不由细细端详,然后重重颔首:「朕的儿子,自然是像朕的!」
岳望舒脸更黑了:滚你丫的,眉眼还没完全长开呢!亏你能看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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