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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所谓瘟疫

    接下来的几日,皇帝倒是没有再索要八珍糕。

    只不过,岳夫人突然登门了。

    “琬琬,你是不是有喜了?”岳夫人一脸欢喜地快步冲将近前,握住了岳望舒的双手。

    岳望舒:啥?!

    岳望舒眼珠子都要凸出来了,岳夫人这是什么脑回路?

    岳夫人笑呵呵道:“日前,你不是送了些宫廷糕点的方子么?这也就罢了,可紧接着连营造司都主动登门,让岳家开一家脂粉铺子,专门售卖营造司新出的脂粉!要知道,营造司素来只跟皇商世家做生意!我特特问了,营造司说是奉了上谕!”

    岳夫人忙扶着女儿去次间的罗汉榻上坐下,“你实话跟娘说,是不是有喜了?要不然皇上怎么会突然加恩?”

    岳望舒顿时黑线了,“母亲您想多了。”

    岳夫人一瞬间如被泼了一头冷水,但还是抱着几分期许追问:“当真没有?”

    “没有!”岳望舒斩钉截铁地道,我跟皇帝从来没好过,有个毛线球啊!

    岳夫人一下子就蔫儿了,“唉,我苦命的女儿啊!”

    岳望舒只得哄道:“哪有那么快?皇上日理万机,总不能常来,何况宫里的嫔妃也都未有喜讯呢。”

    话说病秧子皇帝还是不行啊。

    岳夫人叹了口气,“是我太心急了。”

    说着,岳夫人忙挤出个笑容:“不过皇上对你眷顾依旧,假以时日,你定能怀上龙胎。”

    岳望舒也不能否认,只得含糊地道:“这也得看时运……”

    岳夫人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你放心,娘给你在京中最灵验的几家观音寺都捐了香油,菩萨定会保佑你的。”

    岳望舒:封建迷信要不得啊!

    岳夫人心想,原本家里吃紧,挪不出太多银钱给琬琬祈福,如今倒是好了,点心铺子细水长流,脂粉铺子更是要日进斗金。

    “要紧的是你能拴住皇上的心,这样才有将来。”岳夫人也没想到自己女儿倒是有几分本事。

    岳望舒一脸大些的尴尬,“母亲,快别说了。”

    岳夫人不禁莞尔,琬琬还是那样害羞。不过,自进了宫,琬琬对她就不似从前那般亲昵了,都不叫“娘”,只唤“母亲”了。

    但转念想,如今身份不同了,有规矩礼仪束缚,自然不比在闺阁之时。

    忽的,岳夫人仔细端详这女儿的身量,不由压低声音道:“我瞧着你身段丰盈了些,当真没有喜讯?你若是有了,可别瞒着我。”

    岳望舒只觉得头顶有一群乌鸦嘎嘎飞过,“没有,我前几日月信才结束呢!”

    岳夫人失落地叹了口气,琬琬都这么说了,那必然是没有了。

    “不是娘要紧着催着你,这女人,没有孩子,终究是不稳妥。尤其你还是嫔妃,又是如今这般境地。”岳夫人唏嘘不已。

    岳望舒还能说什么,只得宽慰道:“您放心,我心里有数。”

    有这个娘,也着实叫人头疼。

    正在此时,太监小兴子进来禀报:“主子,胡太医来了。”

    岳夫人露出疑惑之色:“你都病好了,太医来作甚?”

    岳望舒便随口胡诌了理由:“只是定期来请平安脉罢了。”宫里确实有这样的规矩,世妇的身份,也的确有资格享受这样待遇。

    只不过胡太医是来教导她医术的。

    岳望舒便道:“请胡太医去偏院吃茶歇息一下,我陪母亲用了午膳,再请她过来诊脉。”

    听了这话,岳夫人忙起身道:“宫里的太医可怠慢不得,姝媛还是快接见太医吧,我也该回去了。”

    虽说皇庄不比宫里,但岳夫人还是十分谨慎谦恭,但凡宫里略上台面的人物,岳夫人都十分礼敬。

    “那好吧,我送送母亲。”岳望舒亲自将岳夫人送出了堂屋,便直接请胡太医去旁边药房。

    这里是岳望舒炮制、存放药材,以及调制仁丹丸药的地方,一进来便是药香扑鼻,岳望舒倒是不讨厌这个气味。

    胡太医仔细打量了一通,不由道:“姝媛调制的仁丹丸药都很不错,只不过这些药材年份不一,多少有些良莠不齐。”

    都是野生的,哪来的“良莠”之分?她觉得胡太医今天说话乖乖的。

    胡太医微微一笑,便道:“微臣从御药房带了些上好的药材来,姝媛若想调制丸药或者开药熬药,便用这些,以后便不必亲自上山采药了。”

    岳望舒黑线了:“这是皇上的意思吧?”

    丫的管得倒是够宽的!

    胡太医只是个醉心医术的老大夫,实在不擅长撒谎,却又不敢卖了皇上,只得讪讪陪笑,并连忙转移话题:“今日微臣为姝媛讲解瘟疫如何治疗吧!姝媛不是一直对这个很感兴趣吗?”

    岳望舒也不想为难自己的老师,便点了点头,“据我所知,瘟疫应该不是一种疾病吧?”

    胡太医点头:“凡是广为散步、动辄一传十、十传百,且又烈性害人性命的疫病,皆可称之为瘟疫。”

    也就是恶性传染病喽?天花、霍乱、伤寒、疟疾,甚至曾流行于西方的黑死病,应该都可以算在里头。

    胡太医神色凝重,又将两本医术双手呈上,正是《伤寒论》和《金匮要略》,“这两本书都是治瘟疫的大作。汉时,张仲景曾著《伤寒杂病论》,可惜不幸遗失,只余下断简残章。”

    说到此处,胡太医不禁甚是痛心,“后人搜集整理,才勉强拼凑出《伤寒论》和《金匮要略》,虽则不全,但亦是学医之人必读之书。姝媛若想医术精进,这两本书,必得好生研读。”

    岳望舒忙执弟子礼:“还请胡太医教我。”

    胡太医此番在玫瑰岭皇庄留了三日,每日皆尽心教导,岳望舒如海绵般汲取着,但仍觉得医术浩瀚,自己不懂的东西好像越来越多了。

    瘟疫,这应该是古代最难治疗的疾病了,也是无数医者头顶上一座大山。

    不,搁在现代,传染病也依然是一座大山。

    岳望舒想要弄懂,无疑难如登天。

    不懂没关系,她决定先静下心来抄写这两本医术,一边抄一边背,至于真正理解、吃透,就得慢慢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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