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明晟听了林老太太复述的事情经过后,觉得整件事情太不对劲了。
林老太太的二儿媳或许照看不周,但明显那个直接闯入林家把骆明薇带走的人更加有问题。
怎么可能事情那么巧,一个陌生人会因为热心肠带走别人家的病人?
这也未免太奇怪了,正常人不仅怕揽事,更不可能冒然闯入民宅。
看似一场见义勇为,其实说不定是预谋已久。
而能做到这一切的人,除了那个男人,还能有谁?
骆明晟回国前,特地去骆明薇所在的疗养院处理事情。
因为骆明薇的逃跑,那家疗养院进行了一次人员整顿,这一查,就查出了问题。
原来骆明薇的主治医生、护工和疗养院的某个高层,都是被顾铮然安排潜伏在骆明薇身边的眼线。
那个男人心思太过深沉缜密,十多年来他居然都没有怀疑过,想想都让他不寒而栗。
文湘君拉住了情绪有些激动的丈夫,抬头看着走出来的时凛和贺新颜。
骆明晟情绪稳定了下来,扫了一圈,维持着风度,朝明显是话事人的年轻人道,“谢谢你帮忙送我姐姐来医院。抱歉,我想先进去看看我姐姐。”
时凛点了点头,病房门口的小五侧身让了让,骆明晟迫不及待地走了进去。
他看了看骆明薇,问了医生骆明薇的情况,得知她只是有些外伤,没什么大碍,悬起的心总算放回肚子。
文湘君:“我听医生说,那位时先生安排直升机请来了省院专家,还安排运送了一批医疗设备过来,阿姐这才在最快的时间里得到良好的救治。我们真得好好感谢一下那位时先生。”
骆明晟沉声说:“我心里有数。”
文湘君顿了顿,欲言又止,“时先生旁边的那个女孩……”
骆明晟按了按眉心:“好了,不用说了。”
他转身走出了病房,走到时凛跟前面色平静地说,“真的非常感谢时先生您今天的热心帮助,湘君,把我的支票簿和印章拿过来,时先生今天又是直升机又是医疗设备,垫付了不少钱,我们不能让人家吃亏。”
文湘君迟疑了一下,敏锐地察觉到丈夫的不悦。
她把支票簿递给骆明晟,笑着补充了一句:“时先生方便给个名片吗?今晚匆匆忙忙的,我们什么也没准备,改天一定亲自登门道谢。”
女人笑容温和柔美,明明在国外生活多年,却有着独特的东方神韵。
贺新颜看了对方一眼,总觉得对方的神韵有点像里面昏睡着的骆明薇。
时凛接过了支票,随手递给了小五,眼尾的余光扫过支票上的金额……对方填写的数额,远高于他今天垫付的费用。
骆明晟:“今天已经太晚了,不如几位早点回去休息?”
贺新颜:“不行。”
骆明晟抬眸,眼神有些警惕地看着她。…
贺新颜看了眼时间,“大概一个小时后,骆姨就会醒过来,到时候她需要吃一服药,配合着药效做一下头部按摩。”
骆明晟:“这样吗?没关系,我们会安排人去煎药和按摩的。”
贺新颜抬眸看着他:“煎药别人可以做,但是头部按摩只能我亲自来。”
骆明晟简直快要忍不住冷笑了。
姓顾的真是好手段,这是完全把自己当傻子看待,还是无所顾忌了?
他不清楚顾铮然的人是什么时候盯上他的,但是毫无疑问,今天的一切都是一个局。
否则怎么那么巧,他和妻子去买个甜品,都能碰上眉眼长得那么像骆明薇的女孩呢?
又怎么会有人那么热心肠,为了救一个不相干的陌生人,又是直升机又是医疗设备又是省院专家的?这不单要有钱,还要很有势力才能办到,除了姓顾的,不做第二人选。
现在这个眉眼长得很像阿姐、还穿着一身高中制服的小姑娘告诉他,她会专业的按摩手法,想要留下来陪床照顾。
姓顾的是何居心,他再清楚不过。
不过对方的行为也彻底激怒了他,拉着一个赝品来欺骗姐姐,这很好玩吗?
假的终究是假的,无论如何也替代不了真的,这样做只会让姐姐一辈子沉沦在幻觉中,宛如饮鸩止渴,永远也好不起来。
骆明晟冷冷看着面前的小女孩:“那就不用了,我们不需要按摩。”
这句话一出,现场一片安静、落针可闻。
文湘君轻轻拉了拉骆明晟的袖子,笑容和善地开口:“抱歉,我丈夫的意思是,你明天还要上学吧?我们不能耽误你学习,不如你教教我按摩方法,好不好?”
贺新颜摇头:“不行,你学不会。”
文湘君怔了一下,骆明晟已经忍不住了。
妻子就是太好脾气了,有些人就是蹬鼻子上脸。
话说回来,跟姓顾的一丘之貉,又能是什么好东西?
“小姑娘,需不需要我提醒你,我才是我姐姐法律上的监护人。她的任何治疗方案,都必须经过我的同意?”骆明晟彻底沉下了脸,“抱歉,我不认可你的治疗方法,看你的年纪,你也不可能是专业的医师。”
对方如果不把算计明明白白写在脸上,他或许还愿意忍着脾气跟对方周旋。
骆明晟:“你小小年纪做什么不好,学人家行骗,是真的不怕我报警……”
“晟哥!”文湘君头疼地喊了一声,丈夫就是这样子,明明平时很谦逊温和的一个人,可只要涉及到长姐的事情,他就会像个刺猬一样,浑身的刺都竖了起来。
别人毕竟帮了忙,他这样猜忌对方的用意,未免让人心寒。
文湘君觉得很抱歉,把骆明晟往病房里推了推,“你先去看看阿姐,这里就交给我。”
骆明晟不甘不愿地走了进去。
文湘君抱歉地笑了笑,“我丈夫他也是关心则乱,我为他刚刚的言词赶到抱歉,请你们原谅。”
她顿了顿,有些迟疑不决地看着贺新颜。
贺新颜:“我必须留下来。”
文湘君有些尴尬地笑了笑,那双眉眼里的镇定自若,让她有些无所适从。
“可是……”
“没有可是,你们必须听她的。”时凛淡淡开口,“有任何问题,我担着。”
他救人不过是举手之劳,不会在乎家属怎么看待自己,但贺新颜不应该被如此对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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