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军,找你好半天了…”从妓院过来,爬到城楼上面,稍显有些疲劳的毛玠呼了一口气,打了招呼之后却见眼前的闻渡河崔琰二人陷入了一种莫名的死寂中……
“呼…孝先,我们需要你的帮助!”沉默的氛围僵持了许久,崔琰放弃了思考,将自己与闻渡所遇到的难题又给毛玠讲述了一遍。
“那你们两个刚才出神的想外看,难不成是在看城外有没有动静吗?”
“差不多吧。”闻渡左手挠着后脑勺,有些消极的解释称:“这面城墙面向南方边塞,若是有军队前来救援王拓,则可以证明他所说的都是谎言,我也就可以彻底下定斩杀的决心了,可是现在外面是一片风平浪静,反而让我不好决断了…”
“既如此,要不要先听听我探查到的情报?”
“你说吧…”
闻渡点头之后,毛玠从袖口中掏出来了一卷黄皮纸交到了他手上。“这是醉春楼的老鸨和思思姑娘所签名画押的证词。”
“哦?可是王哲piaog的证据?”闻渡兴冲冲的打开,从开篇到结束大致看了一遍,目光由兴奋逐渐变为了疑惑。“大概率、疑似,是什么意思?”
“她们两人都说并不记得有叫王哲的男人进入过醉春楼,我给他们描述了一下大致的外型,思思姑娘进而判断称这个人很可能是一个叫做裴郎的嫖客,就连突然消失的时间差不多都是吻合的。”
“裴郎,他还挺谨慎。”闻渡将文书卷成了空心桶状,来回敲打自己的肩膀,来回踱步道:“凭借这一点,基本可以确信王拓所言非虚,接下来需要断定的就在于王拓到底有没有豢养私军、意图谋逆的想法。”
“这事好办!没有大军过来很可能是因为时间短,消息还没有传达过去,咱们可以主动将王拓犯罪落网的消息传达给戍边军,若是他们来救,就可以谋逆罪为主因、赌博罪为辅,双罪并处,他就算是有三寸不烂之舌也难逃一死!”
“嗯,这到是个可以打破僵局的主意。”
早得到闻渡和毛玠的双重赞同后,崔琰就想要着手调派信差,不过闻渡拦下了这个任务,让他们二人先去编辑文案以便以后做报纸用,而他自己在大街上找到了正在四处巡查的集柯,将他带到了一家面店中……
“要求你可都听明白了?”一碗肉丝面下肚的同时,闻渡将任务与集柯细致的讲了一遍。“我们并不知道戍边军对于拓是什么想法,所以到时候你一定要说自己是王拓排出来的哨骑,如果对方要来救王拓,你不要阻拦,只需要提前将信儿送给我就好,至于其他的事,只能靠你自己随机应变了,但是记住,无论如何要以自己的安全为第一要求。”
喝过一口热汤的集柯用衣袖擦了擦嘴,起身抱拳道:“侯爷你就放心吧,属下知道这是您想要锻炼我,属下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有信心就好,记得装成布衣再出去,省的对方起疑心。”“诺!”
听过闻渡所交代的事情后,集柯转眼就来到了大街上,随手来了一个体型与自己差不多的男人来到了一面土墙边上隐藏了起来,表明了自己想要对方那身衣裳的时候,却把男子给吓了一跳。“军爷,您这衣服小人哪敢穿啊?”
看着向自己乞求放他一马的男子,集柯也不废话,从怀中掏出来了几枚铜币放到了他手上。“这些钱买你这身衣服总够了吧?”
“这钱是够了,可是小人实在不敢穿你的军衣啊…”
“那你就给我送到县衙去吧,就说是丰亭侯的命令,让衙役们好生看管着。”
“亭侯?!这位爷,您是侯爷?!”
懒得和男子解释,集柯脱下来了自己的盔甲,随后不由分说的脱掉了男子的粗布衣服穿在了自己身上,简单道过一声鞋后便走远了……
独留在原地,抱着集柯盔甲的男子双手止不住的颤抖,三步一踉跄的迈着僵硬的步伐来到了县衙门口,将盔甲高高举过头顶,解释说:“这是一位丰亭侯让你们照看的盔甲,草民帮你们拿过来了。”
原本见着只穿了一件中衣就过来的男人,衙役们眼中充满了疑惑,在听见丰亭侯的名号时,台阶上的两人互相一对眼,随即快步跑下去从男子手中接过了盔甲,被“解放”的男子一溜烟的就跑没影了…
至于捧着盔甲的两个衙役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在他们眼中出现的也就是一套普通且陈旧的盔甲。
“侯爷的战甲就是这个档次的吗?”
被同僚问到的衙役快速摇头道:“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这位丰亭侯可是武王眼中的红人,既然是他的吩咐,咱们照做就是了,你先在这看着,我进去找个箱子给它装起来吧。”
“也好,你去吧。”
就这样,集柯的盔甲在衙役全然不知情的状况下安放在了木箱中,放在了最显眼的公堂桌子上,由十名衙役日夜守护着……
化作布衣模样,日夜兼程的集柯在某一日的傍晚时分跑到了戍边军所驻扎的山脚下,沿着修建的山道往上来到了坚城前,向对方汇报了自己的身份已经过来的目的后,守军便打开了城门让他进来了……
与此地的守城将领说了一遍王拓的近况后,将军并没有像是集柯预想中所呈现出的激动亦或是惊讶,反而是极其淡定的回复说:“情况我知道了,你先休息一晚,等我安排一下防御事项,明日一早我就和你一起回不韦城。”
“卑职明白了。”尽管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集柯也只能是既来之则安之,补充过饭食后便躺下了疲惫的身子,休息去了。
第二天早晨,吃过早饭后,集柯便同昨日的将领以及他身后率领的十名骑兵开始了折返路途,虽然闻渡要求过要提前告知戍边军的举动,但就这十个人这么说也不可能攻打不韦城吧?抱持着这个想法的他到底是打消了给闻渡传信的意思。一路狂奔会不韦城门前,被集柯通传戍边军将领已经来到城内后,闻渡将其约在了太守府内见面……
大堂中,坐在主位上的闻渡看着跪拜在自己面前的将领询问称:“你就是永昌的戍边将军?”
“回亭侯,末将正是!”
“你叫什么名字?”
“末将姓田名圩。”
“你可知道王拓犯了什么事吗?”
“知道,正因为如此,末将才会快马加鞭的赶回来,只为能与亭侯说几句话。”
“哦?”被钓起兴趣来的闻渡伸手示意田圩起身说话。
“末将早在王拓来永昌做太守之前就已经是在戍边了,对他的了解可以说是少之又少,其实末将此前也很好奇,为了出征塞外,汉土内部的器械调度都暂时性的缩水了不少,这一点末将心知肚明,挨过了几年节衣缩食的日子后,在某一天开始从后方运送来的粮草器械忽然多了起来,武王与亭侯明明还在对外征战,王拓是怎么置办这些东西的?末将也猜测过许多可能,开办赌场也在其中 只是没想到他居然真的会这么干……”
等到田圩话毕,闻渡拍打膝盖的左手停了下来,反问说:“所以你是来给他说情的吗?”
“末将深知律法严明,不敢由此奢求,只是希望亭侯能明白,王太守所作所为都是为了巩固边防,绝无谋逆心思,就算您要处决他,也请不要怀疑他对于汉土的忠诚!”
田圩的话让闻渡感觉到了切实的真诚,凭借他敢率领十名轻骑来见自己,外加上这般激动的语调,大概可以证明王拓的确没有豢养私兵意图谋逆的想法吧。
“你的意见我确实收到了,王拓的处置我会自行判断的,我听王拓说他征召了不少的异族士兵,你能确定他们是真心实意归顺我军的吗?”
“回亭侯,那些外族士兵的心思很好琢磨,只要给他们与汉军一样的配给,不让他们觉得有等级差距,他们就会乖乖听话的,这一点是末将亲身体会,万分确定的事情!”
“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既然事已挑明,你就先回去。”
“诺,末将告退…”满脸担忧的田圩看了闻渡一眼,慢慢的退出去了。
等田圩退出去之后,闻渡将暂且在隔壁休息的集柯叫了出来。“集柯,你亲自到了戍边军中,给我简单说说那边是什么情况?”
“回亭侯,属下虽然只在那里呆了不到一天时间,可是觉得戍边军军容风纪都算不错,而且在我提到王拓犯法得事情之后,以田圩为首的将领们大部分都很震惊,多次询问属下是否搞错了判断,但是他们并没有说过要率军前来解救王拓的话,基于此属下觉得王拓所言非虚。”
“明白了,你先下去休息吧。”闻渡挥手谴走了集柯,转头看向所在两边的毛玠和崔琰道:“走吧,我们去看看王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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