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你?”
苏沫颜有些疑惑地问着:“我为什么要恨你?”
她这番真诚的质问,倒是让柳红月愣住片刻,她缓缓开口,“因为我与三皇子妃乃是姐妹。”
“哦,这个啊。”
苏沫颜嗤笑一声,无所谓地说着。
“你是你,她是她。冤有头债有主,本王妃不会因为怨恨一个人,而去选择连坐憎恨一票人。若是如此,本王妃这辈子怕是都没有自己的时间和自己的生活,每天一睁眼想的就是恨了那个,今天就要恨这个。长久以往下去,每一个人都会是本王妃的敌人,本王妃不想活得那么累。”
同时也让柳红月觉得自己未免有些过于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她根据调查到的消息,将苏沫颜当成一个狭隘之人。
谁能想到,苏沫颜却是一个大义在心中,且特别清醒的善良女子。
柳红月突然就理解父亲为什么说苏沫颜会是一个特别优秀的王妃了。
“王妃说的是,是红月心思偏狭了。”
苏沫颜因为惠康公主的原因,其实对柳红月也是有几分滤镜的。
但不知道柳红月是为了在惊羽郡主面前藏拙还是如何,总之她方才给惊羽郡主出的两个主意,她都感觉一般。
当然,能在短时间内想到三日后是皇上要狩猎,也非同凡响,她一个璟王妃,都不知道三日后要去狩猎,真是太太太不关心外界的事情了!
最重要的是,她也能够看到柳红月因为她是丞相府庶女的身份,而处处受辖制和约束。
若是能够给柳红月相应的身份和权力,也不知道能不能真的能够发挥出她最大的才能和作用。
罢了。
她又不是这个国家的主宰者,她想这些事情干什么?
收回!
但是身为一个陌生人的友善心意,她也想提醒柳红月一下。
“无妨。毕竟本王妃昔日的性格确实有些冲动和暴躁,但人都是会变的,没有哪个人规定,一个傻子只能痴傻一辈子的。就像有的人之前温柔似水,后来变成脾气火爆,也有的人之前像是炮仗,后来温婉一样。在某个环境用某个性格过得舒服,保护我们想要保护的人,我们可以欣然接受并且转变成另外一个性格。”
说完这句话,苏沫颜便转身向着惊羽郡主走去。
柳红月听着苏沫颜的话,觉得分外有道理。
只要自己过得舒服,可以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她柳红月,也是可以变成另外一个性格。
苏沫颜走到子语的身边,和子语说了几句,子语立即带着柳红月离开。
在柳红月路过金玉郡主的时候,惊羽郡主眼中有着浓浓的警告,似乎在告诉柳红月,自己不会轻易放过她。
想起刚刚苏沫颜说过的话,柳红月停顿下脚步,睥睨着坐在地上的惊羽郡主。
“若日后我的女儿有一丝一毫的损伤,不管是不是郡主你所为,我都会用尽我全部的力量来报复郡主!”
一个自己看不起的小庶女,居然敢和自己一个郡主这般说话,那是活得不耐烦了!
“唔唔唔——”
当苏沫颜走近惊羽郡主时,就看到惊羽郡主凶神恶煞的灯瞪着柳红月,在柳红月的身影消失以后,惊羽郡主又把目光看向了她,然后发出威胁的声音。
但是因为她的嘴巴被新衣服塞住,既听不清楚她在说什么,也感觉不到她的威慑力。
苏沫颜伸出手,将惊羽郡主上的绳索解开。
得到解放后的惊羽郡主立即将掸了掸自己身上的绳屑,愤怒地看着苏沫颜。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去上宫里告你的状,让你吃不了兜子走?!”
苏沫颜点头,真诚邀请惊羽郡主,“我信。所以你赶紧走,进宫去吧。”
“你……”
惊羽郡主一时间语塞。
这个苏沫颜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没有听到自己说自己要进宫告她的状吗?
她就这么放心大胆地让自己离开?
苏沫颜挑眉,看着站在原地不动的惊羽郡主,好奇询问,“郡主留在这里不走,可是因为出来的时候没有带马车?若是这般,我让璟王府的马车送你过去?”
惊羽郡主再次被苏沫颜这奇葩的问话给语塞到了,不仅不求她别进宫,甚至还要主动送她进宫!
这个苏沫颜真的是脑子有坑!
惊羽郡主双手环臂,扬起下巴,用着鼻孔看人。
“哼!本郡主才不稀罕你的马车!”话落惊羽郡主就雄赳赳地离开。
等到惊羽郡主走了以后,秀儿担心地走上前,小声问着苏沫颜:“小姐,你真的就这么让惊羽郡主走了,你难道就不怕吗?”
苏沫颜看着惊羽郡主离开的背影,眸光略显复杂。
惊羽郡主,是她用来测验孝明帝的一块试金石。
但愿孝明帝不会让她失望。
不过这些话,她是不会对秀儿说的。
她耸了耸肩故作无奈:“毕竟人家是我国贵客,要礼让着点。好了!外人都已经送走了,秀儿你把铺子的门关上,接下来,该是我们算自己入账的时候了。”
秀儿立即听话地将门关上。
苏沫颜抬起双手,微微用力地按压着自己的指关节。
那关节发出“咔咔”响的清脆声,在这偌大的店铺里,居然能够听到回声!
苏沫颜找了个椅子坐下,跷着二郎腿,宛若一个混世魔王一般,表情危险地看着店铺里所有打工的小二。
“掌柜的呢?这么久了为何本王妃还没有看到你们蓝衣轩的掌柜?”
“回,回王妃,掌柜得在后院睡觉。”
蓝衣轩因为是蓝彩云用来联络各大贵妇的,以至于店铺里来这里买衣服的,都是一些想要巴结讨好贵妇们的妇人或者小姐,从来不还价,也不敢惹事,店铺们小二工作也都算上心。
所以掌柜的平常除了盘点一天的收入核对一下衣服的库存情况,其余的时间都是在后院睡觉,或者去做自己的事情。
“睡觉?”
苏沫颜的声音拔高了一点,觉得这事情着实有点荒谬。
“铺子里都要出人命了,他还有心思睡觉?难道你们之间就没有人去通知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