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害她的啊……”
蓝彩云轻轻一笑：“我们没有怎么害她。是她从边关回来以后，发现老夫人并没有什么疾病，意识到自己被骗，就想要回边关。但是老夫人好不容易把她骗回来了，又怎么可能会让她离开？”
她每说一句，苏正就觉得自己的心凉几分。
当初是他劝薛红回来的，他也是杀人凶手之一……
“老夫人让她的婆子按住了薛红，再让人把一碗熬好的‘保胎药’端给我，说是薛红一路颠簸辛苦了，需要喝药。还让我亲自喂给薛红。我了解老夫人，她绝对没有那么好心，那保胎药肯定有问题。但是我为了荣华富贵，我选择强行给薛红喂了下去。当时的场面太激烈，太血腥，被和下人玩躲猫猫的苏玉玉看到了。她被吓傻了，老夫人担心苏玉玉会把真相告诉你，让我给她彻底毒傻，这样就不用担心我们的秘密被你知道。”
关于苏玉玉被吓傻的原因，半个时辰前，她已经听苏玉玉说了。
因为这段时间苏玉玉一直在吃她送的药，以往的记忆就一点点的记起来。
她想起了自己六岁时看到的画面，出于对苏沫颜救她的感激，将当时的情况告诉苏沫颜。
“我看到母亲被蓝母亲灌药，蓝母亲当时还数了三个数，数完以后就把药灌进母亲嘴里，还把母亲身边的丫鬟活活打死，舌头拔出来……”
苏玉玉一想到那些画面，就忍不住的发抖，头也疼，头晕目眩。
苏沫颜是医生那时才明白，为什么苏玉玉之前说不到三，那时她恐惧记忆的一道开关。
也因为苏玉玉的话，才加强了苏沫颜想要审问蓝彩云的决心。
现在听着蓝彩云的话，再想想府医，管家口中知晓，这老太太是个偏心的，而且她只偏心二房。
苏沫颜有些怀疑只有二房才是苏老太太亲生的，或者是二房有皇位要继承，要不然老太太为什么这么跪舔二房？
她想不明白。
“畜生！”
苏正骂了一句，只是不知他是在骂蓝彩云，还是在骂苏老太太。
“是啊，我们都是畜生。”
蓝彩云失笑了一声，“可如果你但凡对我好一点，或者像是对白姨娘和徐姨娘，甚至是同样趁着你醉酒爬上你床的冉姨娘那样，我也不会因爱生恨，和你母亲以及弟弟一群畜生搅和在一起，做这些蝇营狗苟，不择手段的肮脏事情！”
苏沫颜差点听吐了。
因爱生恨？
她还真敢说啊！
不过……
苏沫颜转过头看了一眼苏正，心里还是有一点遗憾在。
苏正虽然很喜欢薛红，可他却还是除了薛红以外，有了四个姨娘。
蓝彩云可以算是没有碰过。
但是白姨娘呢？
白姨娘是苏玉玉的亲生母亲，而且苏玉玉只比她小上四岁，等于薛红还活着的时候，他就和白姨娘那啥了。
总不可能，苏玉玉也是别人的孩子吧。
哎……
虽然以古代人的角色来看，苏正没有错，以在末世知道女人也算一种资源的她来说，苏正有四个女人都算是少的。
可对于一个期望完美婚姻的她来说，苏正到底是差一点点。
“你配和她们比？”
苏正猛地松掉蓝彩云的头发，站起身，居高临下，目光充满鄙夷。
“白姨娘是你被老夫人强行塞到我房中，红儿气不过亲自找的良家女子纳进来的，身家清白，为人本分，从不拈花惹草。徐姨娘是十年前皇上赐的美人，娘家父亲是四品官员，虽是庶女，但也是清白官家小姐，老实本分。就连四年前和你用同样手段的冉姨娘，她算计本国公时，也是个清清白白的姑娘，没有把我当傻子，让我养别人的孩子！她们这么多年，哪一个都没有对颜儿和澈儿做过龌龊事情。是你，也只有你，一边坐着国公夫人的位置，一边对澈儿与颜儿下着毒手，更是害死红儿的帮凶！”
蓝彩云听着苏正话语里对她的嫌弃和鄙夷，突然觉得身上那些伤口一点也不痛。
那些身上的疼痛，都不及苏正话语里的刀子疼。
她好悔啊！
她当初怎么就那么傻，以为凭借老夫人对她的信任，只要和苏伦搅合在一起，还怀上苏伦的孩子，就可以成为苏伦的妻子。
要是当初她守住自己的身子，是不是结局就不一样了？
“然后呢？当时下药以后我母亲并没有死。你们谁骗了她说我爹有危险？”苏沫颜记得薛红是到了边关，替苏正挡箭中毒才死的。
蓝彩云大概是心彻底死了。
她将身体彻底放松地瘫软在了地上，声音平静，没有想求生或者是求得苏正原谅的迹象。
“她中了毒以后，第一时间就让身边人送信想通知国公爷，但是她送出去的信，全都被老夫人给截住。老夫人更是以白姨娘和苏玉玉的命做威胁，不准你母亲向任何人求救。老夫人把你母亲，白姨娘，徐姨娘等人变相软禁，没有立即要你母亲的命，是想等着老爷回来以后，演一出你母亲和马夫厮混的画面，让国公爷知道薛红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让国公爷知道他错了，他没有老夫人这个做母亲的看人准。”
苏沫颜：……
什么鬼？
老太太控制欲这么强？
“本来那个时候，只要你母亲乖乖听话，等着国公爷与古越国交战胜利归来，她会活下去的，最多就是被国公爷看到和马夫厮混，被国公爷厌弃就是。可她偏偏自己作死，从那个房间里逃了。你说她逃了，赶紧离开国公府不好吗？她怎么会想不开地去找你祖母算账？又怎么就那么巧合的，误打误撞听到了你祖母和陈贵妃想要利用老夫人身体不适，再让国公爷带着兵符回京，他们趁机偷走兵符，密谋造反的对话。你母亲又偏偏在逃跑的时候，被陈贵妃的人给认出来。所有的巧合全都集中在一起，所以啊，她是该死。”
苏正听到蓝彩云说薛红该死，一双眼睛猩红，蹲下身想要掐死蓝彩云。
“爹！”
苏沫颜立即拉住他：“你让她把话说完。”
“我不说了。”
蓝彩云被苏正那么一掐，恨意涌上心头：“我就是死，我也不想让你知道当年全部的事情！”
苏正放在蓝彩云脖子上的手，慢慢松开力量，语气阴森，“说，全都说出来，我可以给你留个全尸，也饶苏长奇一命。”
蓝彩云最终还是妥协。
“薛红她从国公府逃走以后，陈贵妃的人找了几天没有找到她的下落，最后陈贵妃只好让人放出国公爷在边关受了重伤的假消息，引出关心则乱的薛红，一路跟踪，给她误以为自己可以告诉国公爷真相的希望。再在最后一刻，一击毙命。”
艹！
苏沫颜拳头听得都硬了。
可恨那陈贵妃现在已经死了，她要报仇也没有头去报。
不，好像她还可以去鞭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