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原以为自己肯定睡不着,可她被手机铃声吵醒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然已经午睡了将近一个小时。
她懊恼地爬起身,拿过旁边的手机,见是陆人杰打过来的。
“小然,聂苍昊不让我回家!”陆人杰语气满含悲忿,毫不客气地告状。
安然微微一怔,问道:“怎么回事?”
陆人杰立刻就把聂苍昊的卑劣行径说了一遍:“……就是这样的!他说不想看到我,派人盯着不允许我靠近别墅!”
安然表示叹为观止:“怎么有这种不讲理的人呐!”
“是啊!蛮横霸道毫不讲理!”陆人杰说到这里又补充了一句:“幸好你跟他离婚了!”
安然一边下床,一边安慰他:“你先别急,也别硬闯,我去找聂苍昊问清楚,待会儿给你回电话。”
她又安慰了陆人杰几句,挂了电话就走出卧室。
港城监狱,探监室。
小刚等了片刻,隔着防爆玻璃墙,看到身穿囚服的陆义昌在狱警的押送下走了过来。
陆义昌在玻璃对面坐下,拿起了话筒,迫不及待地问道:“新公司的生意还顺利吧?聂苍昊有没有故意使绊子!”
“公司各方面发展得很顺利,聂苍昊虽然不待见少爷,但并没有蓄意破坏陆家的生意。”小刚如实答道。
陆义昌松了口气:“那就好。”
说到这里,他又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新陆氏集团的持股份额是什么情况?”
“少爷原本想按照投资比例计算持股比例,安然小姐百分之七十的股权,少爷百分之三十的股权……”
“什么?!”还不等小刚说完,陆义昌愤怒地大叫起来,差点儿摔了话筒。
直到狱警按住他,并且训诫警告了一番,这才允许他继续跟探监人员通话。
陆义昌虽然冷静下来了,可是脸都气青了。“我们陆家的公司,让一个外姓人占百分之七十的股权,这个败家子是疯了吧!”
小刚等他吼完了,这才接着补充道:“可是安然小姐不同意。她说虽然她投资比例高,但公司主要由少爷经营运转,对少爷不公平……”
“嗯,小然懂事,知道心疼哥哥!”陆义昌这才稍稍松了口气,又问道:“持股比例到底怎么计算的?”
“目前公司注册资金一百五十亿,已经正式融资上市。少爷持股百分之五十,安然小姐持股百分之三十,另外大小股东散户持股百分之二十。”小刚如实汇报道。
陆义昌还是不太满意,但是考虑到新陆氏集团的启动资金多数是安然提供,也就不好再多说什么。
而且就算他不满意,他的宝贝儿子也不可能再更改。
“唉,事到如今,这也是不幸中的万幸了。”陆义昌低喃着叹息。
幸好他有先见之明!先让儿子去跟女儿培养兄妹感情,等到陆家出事,再把儿子赶走,让兄妹俩抱团取暖。
正是因为有了这份兄妹感情基础,陆家败落之后还有机会东山再起,也不枉他筹划了这么久。
小刚沉默了一会儿,又接道:“聂少很宠爱安然小姐。他见安然小姐留在港城工作,索性就带着孩子来港城跟她团聚,还准备在港城开设聂氏的分公司。”
陆义昌支棱起眼睛,明显非常感兴趣:“聂少居然肯在港城开设聂氏的分公司!”
按照正常情况来看,聂苍昊根本不愿意再踏进港城半步才对。
这足以证明他对安然的感情之深超乎所有人的意料。
“安然小姐不肯回帝都,聂少想结束夫妻两地分居的生活,只能在港城开办分公司来缓解这个矛盾。”小刚分析道。
陆义昌突然嘿嘿笑起来:“不是说两人已经离婚了吗?”
“只是离婚协议,并没有办理离婚证,他们在法律上还是夫妻。”
“哈哈,很好!”陆义昌顿时就挺直了腰杆,眼珠子骨碌碌乱转着。“小刚,你帮我给聂少传个口信吧。”
小刚睨他一眼,没有说话。
“就说我知错了,心里特别愧疚。我年迈体弱时日无多,只盼着能亲眼看到他们夫妻俩破镜重圆的那天,死也瞑目了!”陆义昌斟酌着说道。
小刚还是没有说话。
“听说他们夫妻有些误会摩擦,我在监狱里特别着急,盼着能出去撮合他们!只要聂少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鞍前马后为他效劳,一定说服小然跟他回帝都,早日结束夫妻分居的日子。”
陆义昌说完,好久没听到小刚应声。
他就问道:“你觉得聂少听了这些话,有没有可能心软把我放出去?”
小刚终于开口:“他可能会找碴再给你加几年刑!别说你,他连少爷都不想见!他派人盯着少爷,不允许少爷回家打扰他和安然小姐的生活。”
陆家别墅,庭院。
安然终于在水池边找到了抱着小宇看白鹅的聂苍昊。
聂苍昊指着池子里的白鹅,对小宇吟咏着:“鹅,鹅,鹅,曲项向天歌……”
安然走过去,咳了一声。
聂苍昊转过身,若无其事地看着她。
安然倒也没有明显表现出不高兴,只是淡淡地道:“我哥哥想回家,说你派人拦着不让回来。”
某人各种匪夷所思的事情干多了,她都见怪不怪了。只有陆人杰乍然接受不了,气到跳脚。
聂苍昊沉默了一会儿,解释道:“陆氏公司刚起步,百废待兴。这种时候应该让他集中精力好好拼搏事业,回来只会分散他的精力和注意力。”
“唔,”安然点点头,表示明白了:“你是一片好意喽。”
聂苍昊似乎没听出她话语里的嘲讽,一脸认真地点头:“他可能误会了我的好意,但我不在乎。”
安然忍着戳穿他的冲动,只问了一句:“你觉得什么时候让他回来合适?”
聂苍昊考虑了好久,才道:“除非你肯搬到我那里,我也已经在港城置买了房产。”
言下之意很清楚,他不想见到陆人杰。以免他一个控制不住,想宰了陆家的余孽。
安然换了一个话题:“你跟雷格联系了吗?”
“他的手下说晚上才能亲自跟我联系。”聂苍昊见怀里儿子闹腾得厉害,就将他放下来。
池边是铁艺栅栏,空隙不大,不用担心孩子会翻过去。
地面铺着户外防腐木地板,也不用担心会冰到小手,就放心让孩子爬一会儿,权当户外锻炼了。
小宇如同一只小青蛙,四肢并用,开心地爬来爬去。还时不时停下来,向父母炫耀他多么棒。
看着儿子可爱的模样,安然不禁莞尔。
“小宇真棒!”她毫不吝啬对儿子的夸赞。
受到妈咪的鼓励,小宇更有劲头了。
小家伙爬到了栅栏前,小手扒着镂空的铁艺,用尽吃奶的力气往上爬。
聂苍昊完全不担心儿子能翻过这一米多高的栏栅,就放心让小家伙干使劲。权当锻炼臂力了。
他目光紧粘在安然的脸上,不着痕迹地向她靠近了几步。
“我准备在港城开设分公司,你能不能过来帮我几天?”聂苍昊试探着问道。
安然连瞧都没瞧他,语气很淡:“我能帮你什么?别找借口了!死心吧,我不会跟你复婚的。”
聂苍昊当然不会死心,他觑着她侧颜的目光愈发炽烈,声音却愈发轻柔:“不需要复婚,我们还没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