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原打算晚上把小宇交给阿豪照顾,省得聂苍昊再半夜偷偷爬进她的房间。
但是蓝月特意嘱咐她最近不要对聂苍昊太疏冷。
“聂少是个有分寸的男人,他不会乱来。你就让他睡沙发上,晚上帮你照顾小宇。你既省了力气,又能让他高兴,一举两得的事情何乐不为呢!”
“孩子成长需要爸爸妈妈两个人的陪伴照顾,你目前又没有再婚的打算,就当离婚不离家了。”
“聂少高兴了,他做事自然卖力。不管以后你们俩有没有复合的打算,起码现在哄着他先把白绫弄进监狱里去!”
蓝月说到这里,压低声音,继续接道:“只要白绫进了监狱,要不要让她死在里面,也是他说了算!”
安然怔了怔,还是无法接受让她刻意笼络聂苍昊。
“我不行!让我怀着目的在聂苍昊身边强颜欢笑,虚与委蛇……我做不到!”
蓝月也没急,微微一笑,慢慢地提议道:“演不了戏,那就来真的吧!你有没有考虑跟聂少复合呢?”
安然沉下了脸色,冷声警告:“你再劝和,我跟你绝交!”
“聂少干什么了?你非要休掉他!”蓝月表示无法理解。
“人家一没出轨,二没家暴,三没不良嗜好,就是性格霸道了点,脾气臭了点,有点识人不清,其余都是优点嘛!”
“再说他是小宇的亲爸,你总不希望让小宇从小缺乏父爱的环境里长大吧。”
安然冷冷地听着,最后只硬梆梆地撂下了一句:“除了聂苍昊,小宇还有五位爸爸,不缺父爱!”
蓝月:“……”
聂少啊!我已经尽心尽力了,你的情敌太多,还是自己再接再励吧!
晚上临睡的时候,安然对阿豪说:“你跟他说,今晚不必再爬窗户了,他可以睡沙发。”
阿豪深深睨了她一眼,低声问道:“想通了?”
安然有点心虚,不怎么敢对视他的目光。含糊地说了一句:“看他的表现。”
这天晚上,聂苍昊从浴室里出来,像往常一样毫不客气地躺上了阿豪的床,准备睡觉。
阿豪看他一眼,慢慢地道:“安然有点儿不对劲。”
聂苍昊睁开眸子,睨着他。“怎么了?”
“我猜测可能是蓝月跟她说了什么,不知道打的什么主意。安然说以后你可以不用再半夜爬窗,允许你睡她屋里的沙发……”
“噌!”聂苍昊顿时坐起身来,睁大狭长的凤眸,不可置信的惊喜之色。“她,肯让我睡她房间了!”
阿豪:“……”
他记得刚才讲的重点不是这个。
“你怎么不早点说!”聂苍昊责怪了他一句,翻身下床,趿着拖鞋头也不回地走了。
阿豪:“……”
房门关阖,房间里又只剩下他一个了。
阿豪在聂苍昊刚才躺过的地方缓缓躺下,熄了灯,坦然睡去。
那两口子准备和好了?也挺好!
第二天清早,聂苍昊洗漱之后没再急着离开。
他走到梳妆台前,看着正在对镜打扮的安然,薄唇勾起一抹笑意。
安然莫名其妙:“你笑什么?”
“你该做头发了。”聂苍昊趁机又靠近了两步,大手有意无意地抚着她的发卷。“发卷都快没了。”
“别动。”安然嫌弃地斥责。
聂苍昊讪讪地缩回了手,仍然厚着脸皮献殷勤。“我帮你预约一位很优秀的造型师巴尼,他烫染技术特别棒……”
“巴尼!”安然怔了怔,有点儿动心了。“就是那个在国际上拿过奖的造型师吗?”
“当然,我不可能给你找山寨赝品。”聂苍昊帮她拿梳子。
“快过年了,他应该很忙吧。”安然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巴尼老师现在的各种预约早就排到年后了。
“这个包在我身上。”聂苍昊看了看她鲜润的脸颊,嘱咐道:“今天外面挺冷的,你出门记得穿得厚实点。”
今天是安然去林医生那里咨询的日子。
安然撇嘴,不满地道嫌弃:“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唠叨!”
高冷范尽失的某人:“……”
“爸爸爸……爸-爸……”小宇一边喊着爸爸,一边努力扒着婴儿床的栏杆,试图站起来。
可是爸爸只顾围着妈咪献殷勤,好像没听到小宇的呼唤,冷落了小宝贝。
小宇还不懂得跟爸爸赌气,仍然坚持不契地喊爸爸。
阿豪进来了。
他看了一眼梳妆台前斗嘴的两口子,抱起了小宇,不声不响地离开了房间。
安然正准备下楼吃饭,却见服务员将早餐送进了房间内。
原来是阿豪定的早餐,两人份的,直接送到客房。
聂苍昊原本打算离开,见阿豪让人送餐,好看的唇角终于勾起一抹满意的笑。
“其实楼下的早餐自助也挺好的。”安然觉得没必要多此一举。
不过她节俭惯了。既然已经叫了早餐,总不好再去自助餐厅,造成不必要的浪费。
聂苍昊一边帮她盛粥,一边对她说:“等我忙完了上午的工作,陪你去林医生那里做咨询。”
安然刚想说不用,让阿豪陪她就行了。
不过想到蓝月的嘱咐,她咽下了拒绝的话,勉强点点头。
聂苍昊抿了抿唇,幽邃的冰眸染起了一抹明亮的笑意,阴霾尽散。
严亮查到了消息:白绫上法庭审判的前一天,雷格的大本营似乎出了点状况,他必须得尽快赶回去!
蓝月很清楚这是聂苍昊出手了!
只要把雷格支开,乔尔想成事就更难了。
不过雷格这一走,可能再也不会回来了吧!
傍晚时分,雷格在暮色里匆匆地走出了公馆,准备上车去机场。
手下已经为他打开了车门,可是他却停下了脚步,目光看向隔着绿化带遥貌站立的女子。
蓝月的美倾国倾城,无论任何时间任何地点都不容人忽视。
手下都吃了一惊,谁也没有注意到她什么时候过来的,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盯上的雷格。
雷格摆摆手,阻止手下拔枪。
他困惑地看着蓝月,见她手里还拎着个保温瓶。
“你找我?”雷格问了一句。
蓝月就等他这句话,她微微颔首,问道:“我可以过去说话吗?”
“聂苍昊让你过来跟我谈条件?”雷格神色顿时变得警惕戒备。
蓝月略略迟疑片刻,再次微微颔首。
就这样,她被雷格的手下带到了他的面前。
雷格等着她开口说出聂苍昊的条件,却见她把手里的保温瓶递了过来。
“我亲手煲的汤……希望你能赏脸尝几口。”蓝月说到这里,看了眼晦暗的暮色,声音变得很轻柔。“这个时间你应该还没吃晚饭吧。”
雷格原以为她会代表聂苍昊提出很多苛刻的条件,却没想到只是给他送汤喝?
“这汤没有任何问题,我可以喝给你看。”
蓝月当着他的面,打开了保温瓶,倒出了一些汤水在准备好的杯子里,当着雷格的面慢慢地喝下去。
她又拧紧了保温瓶,递给了他。
雷格没有接,只是用古怪的目光觑着她。
“你喜欢吃佛跳墙吗?”蓝月问他。
雷格莫名其妙。
“你可以尝尝,希望你不要丢掉。我煲了两个小时呢。”蓝月的手臂一直抻着,看起来有点儿可笑。
雷格终于有了回应:“聂少派你过来找我应该不止让你送汤吧!”
“不是聂少派我过来的。”蓝月轻声地纠正道。“是我自己想来送送你。”
雷格始终狐疑地盯着她:“为什么?”
搞得他们俩很熟似的!怎么看都古怪!
“因为……你跟我的一个朋友很像。我煲了很多年的汤,没有机会给他喝,你能代替他喝了,也算是一种补偿吧。”
雷格蹙眉打量她好久,似乎不太相信:“聂少没有话让你带给我?”
“他现在很忙,其实顾不上专门派人送你。”蓝月实话实说。
雷格沉默好久,让手下接过了保温瓶,然后就上了车。
蓝月对着车子的后视镜轻轻挥手,美眸里涌现出一抹沉寂的哀伤。
坐在车里的雷格瞥了一眼后视镜,那抹绝尘的身影渐渐被抛在了后面。
“老大,这汤还要吗?”手下亲信询问要不要把保温瓶丢出去。“万一聂苍昊让那女人在里面藏了微型炸弹或者窃听器什么的!”
雷格觉得有道理。
驶出十几公里之外,那只保温瓶从车窗丢了出去,刚好落在了绿化带里,被常青植物掩盖住了。
车子毫不减速,向着机场方向呼啸而去,很快就失去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