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安然反复打量这只银镯子,越看越觉得精巧无比。
她摘下来把玩了一会儿,不禁暗暗赞叹聂苍昊高超的银器锻造工艺。
那么锋利的刃口完美地贴合着刀把,收拢得不留一丝瑕疵。哪怕用她柔软的指腹贴上去,也感觉不到刃口的存在。
只有将它掰转过来,锋利的弯刃可以轻松削断铅笔,也可以轻松扎进人的皮肉里,危急时刻可以用来自卫。
聂苍昊专注地开车,偶尔从后视镜里打量着安然,见她的注意力都被镯子给吸引过去了。她的情绪终于不再惊悸恍惚,他抿了抿淡色的薄唇,似乎稍稍放心下来。
回到龙湖庄园的时候,安然将弯刀掰回成镯子,套上了自己的手腕。
她虽然对聂苍昊有成见,但是对这个精巧的防身武器还是挺满意的。而且她亲眼看着聂苍昊将银锭放入炉中高温锻造,不可能藏匿任何跟踪器,就放心地佩戴了。
聂苍昊回家的路上,就用手机app给智能浴缸放满了热水,到家后又加了半瓶玫瑰精油进去。
浴缸开始喷射水柱,可以做spa。
安然以为聂苍昊要一个人泡澡,她自觉回避。
可是她刚要转身,却被他抓住了手腕,整个人就跌进了他的怀里。
“今晚我不碰你!”男子信誓旦旦地在她耳畔保证。
安然还是抗拒,小声地说:“我累了,不想泡澡。”
“累了才要泡个spa,可以解乏。”聂苍昊帮她脱下裙子,然后把她抱进了浴缸里。
温热的水柱冲击着她的全身,的确有缓解疲劳的功效。不过……男子在旁边虎视眈眈地盯着她,她总觉得自己像一只洗净待宰的羔羊。
“我可以自己洗。”安然小声地提醒他。“你先出去吧。”
聂苍昊痛快地转身离开。还不等她松一口气,却惊悚地发现他去而复返。
——他竟然只是去关上了浴室的房门!
“时间有点太晚了,我跟你一起洗吧!”男子共浴的理由居然理直气壮。
安然将自己深深埋在泡沫里,睁着惊恐的眸子,看着他也进了缸浴。
聂苍昊紧盯着她放大的瞳孔,看着她退无可退地紧贴在浴缸的边沿,他勾了勾唇角。“别怕,我不碰你……嗯,我就是想帮你解解乏。”
“不、不用……真不用……”安然反复拒绝着,但是男人太热心,非要帮她按摩肩背。
“我学过专业推拿,你放松享受就是!”男人从职业银匠又化身为专业推拿师,像模像样地帮她推肩开背。
安然刚开始还抗拒躲避,但浴缸就这么大,她能躲到哪里去。很快她就被他逮住,不由分说殷勤地给她按肩捏背。
慢慢的,她觉得他的手法极娴熟专业。经过一番推拿按摩,她全身真的放松了许多。
安然趴在浴缸的边沿上,微阖着眸子,享受起来。
男子似乎很规矩,除了给她推拿之外,没碰任何不该碰的地方。
安然舒舒服服地泡在浴缸里,几乎要在泡沫里睡着了。
“现在换一种方式放松。”男子把她翻过身来,一本正经地说道。
“呃?”安然迷迷糊糊的,一时间没有领会过来他的意思。
她微微开启的嘴唇似乎在邀请他品尝,他就吻了上去。
智能浴缸继续喷着水柱,泡沫激荡着,层层叠叠堆积在一起,掩盖住了相拥在一起的两个人……
回到卧室的时候,安然累得手指头都懒得动。
聂苍昊用大浴巾包着她,亲手帮她一点点吹干湿漉漉的长卷发。做这些事情的时候,他极为认真,仿佛这是很重要的事情。
安然吹干了头发,困得倒在枕头上就闭上了眼睛。
男子习惯性地将她搂进怀里,顺手关了灯。
进入梦乡时的时候,安然忽然想到这个男人信誓旦旦地保证——今晚不碰你!
——她是有多傻多天真才会相信这个诡计多端的家伙!
安然在龙湖庄园休养了三天,心情终于慢慢平复下来,手指的伤也基本痊愈了。
聂苍昊每天还是很忙,不过仍然坚持陪她一起吃早饭和晚饭。除此之外,他还多了一项爱好——每晚和她一起泡spa。
除去刚开始的那一晚,安然有点儿被吓傻了,竟没有拒绝他的亲近之外,后来几晚,对于男子的故技重演,她都坚持抗议。
好在聂苍昊没勉强她。
除非她惹怒他的时候,一般情况下他都比较照顾她的感受,并不曾对她用强。
几乎每晚浴缸里的精油都有不同的香型,安然在花草的馥郁芬芳里放松身心,享受着男子的专业推拿按摩。
其实她想拒绝的,可是抗拒无效,也就随他去了。
坚持泡了几晚的spa,安然精神状态好了很多,情绪也稳定了许多。但她仍然不敢主动外出,似乎隐隐感觉外面的世界有很多未知的凶险等着她。
这天早餐桌上,聂苍昊主动提出让她回乐器行上班,还说可以恢复她的工资待遇。
可是安然并不积极,她有自己的顾忌和担忧:“我怕你妈去找我的麻烦。”
她把刘建波的脑袋敲漏了,闯下大祸,睚眦必报的刘美君肯定饶不了她。她感觉还是龙湖庄园比较安全一些。
聂苍昊微抿唇角,淡淡地道:“我妈在医院照顾刘建波,现在没空找你的麻烦。”
可是安然仍不感兴趣,摆摆手:“过段时间再说吧。”
她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刘美君不可能轻易放过她,刘家的人也不会轻易放过她。
这时聂苍昊的手机振动,他接通了电话说了几句,神色变得有些凝重。
等他挂了电话,对她说:“吃饱了?跟我去趟医院。”
安然顿时紧张起来:“去医院做什么?”
聂苍昊淡淡地道:“刘建波已经清醒过来了。不过有人不想让他醒过来,买通了护士企图在他的药瓶里加料。”
“啊?!”安然不禁睁大眼睛。
“带你一起过去瞧瞧,”聂苍昊已经站起身,接道:“顺便把你这件事情给解决了。”
“什、什么事啊?”安然结结巴巴地问道。
“就是你打伤刘建波这件事情,该做个了断了。”聂苍昊见她整天缩在壳里,哪里都不敢去,一种严重缺乏安全感的模样,再不解决可能对她的心理造成不良的影响。
医院里,小护士被打得鼻青脸肿,跪在地上嘤嘤哭泣着。
刘美君被人拉劝着,可是仍然愤怒地用高跟鞋狠狠踹那个小护士,嘴里警告她:“小贱人,到底是谁让你害我侄儿的!今天你要不说清楚了,就打死你!”
小护士吓得浑身瑟瑟发抖,嘴巴嗫嚅着,却始终说不出来具体的情况。
很快,聂苍昊带着安然来了。
安然见到刘美君,同样有些畏惧。她躲在聂苍昊高大的身躯后面,尽量不与刘美君目光对视。
聂苍昊微微蹙眉,很不满意安然对待他老妈的态度。他们母子俩是老虎吗?她见了总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你还敢把这个小贱人带过来!”刘美君看到了安然,更加狂怒。她的攻击目标顿时就改变了,如果不是被人拉着,如果不是安然被聂苍昊护着,她又要用高跟鞋去踹安然了。
聂苍昊有些无奈:“你能不能冷静点?”
“你就知道偏袒着这个小贱人!”刘美君难以保持冷静。“你明知道我多么讨厌她,还把她带到我面前碍眼!不肖子,你是存心想气死我是吧!”
安然紧抓着聂苍昊的胳膊,躲藏在他的身后,惊恐地看着歇斯底里的刘美君。
聂苍昊冷声道:“够了!难道你就不想知道究竟是谁买通了这个小护士投毒?”
一句话提醒了狂怒的刘美君,她恢复了一点儿冷静,美眸里满是怀疑之色:“难不成也是安然做的好事?”
聂苍昊:“……”
安然:“……”
闻洪再次逼问小护士:“你还不招出收买你的幕后真凶吗?我们如果报警,你不但丢了工作,而且还要去坐牢!”
小护士吓坏了,心理防线彻底崩溃,哭着说:“我都招,是……是一个名叫安然的女人花钱收买我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