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她的错,是你的错!
聂苍昊听到阿豪的指责,气极反笑:“我的错?!”
“对,你的错!”阿豪夺过了藤条,握在了手里。“如果说必须有人为这次的事情负责,你应该替她挨揍!”
聂苍昊危险地眯起了眸子,唇角带着被激怒的佞戾笑意。
所有人都被阿豪的石破天惊的举动和惊世骇俗的话语给震惊呆了。
还不等聂苍昊说话,刘美君先反应过来,尖声叫道:“反了!一个保镖竟然敢训斥主子,居然还敢让主子替贱人挨打,失心疯了吧!阿豪,你要说你跟安然没有私情,傻子都不信!”
阿豪站得笔直,神色从容淡漠,冷声道:“阿豪问心无愧。”
“哈,好一个扪心无愧!”刘美君迈前一步,伸手去抢夺藤条。“把家法给我!”
阿豪终归没有跟刘美君抢夺,松了手。
刘美君抢过了藤条,直接抽向阿豪:“贱种……”
“啪!”安然替阿豪挨了一下,她双手抓住了藤条,怒目瞪着刘美君:“你凭什么骂他贱种,你又比他高贵多少!”
刘美君再次瞠目,不可置信:“我们家这是没有规矩了吗?保镖、女佣都敢随意顶撞主人!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跟我说话!你个吃里扒外的小贱人,我打死你!”
她一边骂着,一边抽回了藤条又对着安然抽过去。
“啪!”阿豪用自己的身体替安然挡下了藤条。
“哈,还说两人没私情,这都明摆着了!”刘美君转头看向聂苍昊,尖声叫道:“阿豪不是你最信任的保镖吗?他什么时候跟你的女人勾搭到了一起!安然这妖精好本事,不但把你迷得七荤八素,还哄得阿豪为她不要命!这种红颜祸水趁早别留着,赶紧送回到牢里去才能天下太平!”
聂苍昊睇着阿豪和安然,腮帮上的肌肉微微抽动,唇角的笑意愈发佞戾。
“贱人、贱种!两个一起打!”刘美君一边骂着,一边对两人劈头盖脸地一顿猛抽。
阿豪用高大健硕的身躯护住了安然,但他却始终小心地尽量避免跟她肢体接触。
“你不用这样……”安然忍不住了,她红着眼睛对护住阿豪说:“我知道你是为还人情。上次你挨藤条的时候我帮你出头,所以这次你就仗义帮我。可你又不能一直护着我,就让她打吧!免得她打不成,心里积着怨恨下次总会再找机会打我!”
阿豪不说话,始终护在她的身前。
刘美君简直要气疯了,无论她用多么大的力气都好像抽在石头上,阿豪连眼皮都没有颤动一下。
她嘴里嚷着要两个一起打,可她连安然的衣角都碰不到。阿豪鬼魅般的身手不是盖的,她无论从哪个角度抽打,他总能准确无误地护住安然。
最后刘美君也没了力气,她气得倒仰。“闻管家,叫两个力气最大的保镖,给我狠狠地抽这对狗男女!”
不等闻洪说话,却听到聂苍昊一声冷斥:“够了!”
所有人鸦雀无声,目光齐刷刷地看向聂苍昊。
阿豪在聂苍昊身边这些年,从未有过任何忤逆的言行,今天他的行为简直称得上惊世骇俗。不知道聂苍昊会怎么惩罚阿豪。
聂苍昊缓步迫近阿豪,每一步都压迫力十足。
阿豪始终站得笔直,在聂苍昊冰刀般的目光注视下,他微垂着眼眸,不言不语。
聂苍昊站在阿豪面前,停住脚步,冷声问道:“你喜欢这个女人?”
阿豪仍然没有与他对视目光,但是回答却斩钉截铁毫不犹豫:“她是先生的女人,阿豪不敢心存非分之想。”
聂苍昊唇角绽露一抹讥讽,随即怒声厉斥:“你不敢吗?我看你的非分之想都写在脸上了!”
阿豪不吭声。
“啪!”聂苍昊一巴掌拍到了阿豪的肩膀上,皮笑肉不笑:“一个女人而已,无所谓!反正我不稀罕这个贱人了,只要你说一声喜欢她,我把她送给你吧!”
阿豪身躯一震,终于缓缓抬头与聂苍昊对视目光。显然,他在确定对方究竟是开玩笑还是认真的。
聂苍昊把他细微的神色变化都尽收眼底,不由大怒,鼻子都差点儿气歪——这小子,还真动心了!
他精致魅颜上的虚假笑意都有些扭曲了,狞笑道:“只要你一句话,就可以带她走!远走高飞,一辈子别在我面前出现!”
阿豪眼中的火焰及时被掐灭,他急了:“我不走!我是先生的人,一直留在你身边做事!”
聂苍昊冷哼一声,松开了搭在阿豪肩膀上的大手,刚才他按过的地方留下深深的指印。“机会给过你了,你不要怪不得我!以后离安然远一点儿,再让我看到你围着她献殷勤,你就给我永远滚蛋!”
阿豪默默地跟安然拉开了距离。
安然:“……”
她从没认为阿豪对她有什么私情,两人纯粹是朋友关系。阿豪仗义,这次只是还她上次的维护之恩而已。
刚才聂苍昊开口让阿豪带她走,她真的超级动心。她多么希望阿豪能答应下来,只要帮她离开聂苍昊她就自由了。
可阿豪并没有答应,她有些失望。
聂苍昊犀利的阴冷目光扫视向失望的安然,他压制着滔天的怒焰,极力克制想当场掐死她的冲动,语气低柔且温柔:“他没答应带你走,很失望吗?”
安然脸色惨白,神色漠然。对于这个无法用文明沟通的男人,她连一个字都懒得回答。
“真的很可惜!”聂苍昊捏住她秀美的下巴,迫她仰视着他,冷笑道:“他不要你!你只能继续待在半山别墅做女佣了,或者……”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加重了语气接道:“选择去坐牢!”
安然咬着唇,不吭声。
“够了!”刘美君表示忍无可忍。“今天必须把阿豪赶走!把安然这个小贱人狠狠抽一顿,否则我不答应!”
聂苍昊松开了安然,转首看向刘美君,淡淡地道:“饭菜要凉了。为了惩罚一个贱人耽误吃饭,你未免太抬举她!”
刘美君知道儿子的脾气,他决定的事情想再改变十分困难。她强咽下一口气,冷笑道:“不着急,反正以后她就是半山别墅的佣人了,收拾她的机会还不有的是么!”
她知道儿子舍不得打安然,看来他还是没有对这个妖精死心。她坚决不能再让这个身在曹营心在汉的小妖精有机会继续蛊惑她的儿子,必须要尽快想办法彻底清除掉。
聂诚一家终于被保释出来,回到了家里,兀自惊魂未定。
姜芹不敢再撒泼了。比起丈夫在外面生的私生子,她现在更担心的是:“老公,你可能坐牢吗?”
如果聂诚坐牢,那么他拥有的一切都将灰飞烟灭,他的妻女也将会沦为整个帝都圈子里的笑柄。
“我怎么可能坐牢!”聂诚没好气地抢白了一句,他揉着太阳穴,整个人颓废得不行。“不过代任首席总裁的事情可能要泡汤了。”
这么一闹,他声名狼藉,不被赶出股东会议室就不错了,哪里还有脸代任首席总裁。但他并不认为自己失败了,他还有一张底牌……一张提前给亮出来的底牌。
聂海岩是他的私生子,也是聂家的男嗣,按理说也有资格角逐首席总裁的位置。
聂诚在心里盘算着接下来应该怎么扶聂海岩上位的事情。
“老公,”偏偏姜芹苍蝇般没完没了地在耳朵边嗡嗡乱响,尽说些废话:“为什么你从来没跟我提起过聂苍昊假冒聂擎宇的事情,害得我们娘仨一直被蒙在鼓里。”
她有点儿不相信丈夫那番义正严辞的话,说什么要信守承诺之类的。如果他真那么刚直不阿,怎么可能费尽心机都想取代聂苍昊呢。
聂诚烦透了,没好气地吐露实情:“知情的核心高层人员都签了保密协议,谁敢泄漏天机就要赔进去一半股权!懂吗?”
原来如此。姜芹明白了,但她又不明白了:“为什么聂苍昊可以泄漏天机?他没跟你们任何人商量就擅自召开记者发布会,保密协议没有约束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