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一直在疯狂砸门,嘴里疯狂地喊叫着,仿佛这样就能够逃避一些锥心的残忍事实。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终于累了,颓然地靠着门板跌坐在地上,剧烈地喘息着。
到底怎么回事?谁能告诉她答案!
天色慢慢黑下来,卧室里并没有亮灯,安然独坐在黑暗里无声地啜泣。
终于外面传来了敲门声,很轻柔很轻柔的叩击着门板,仿佛怕惊吓到屋里的人,或者说是做贼心虚?
安然抬起满是泪痕的脸,忙站起身来拉开了房门。
房门的锁终于开了,她一下就拉开了门,见聂擎宇颀长健硕的英挺身影就立在门口。
卧室里没有开灯,外面的灯光照进来。他的精致的俊美脸庞笼罩在阴影里,让她看不太清楚。
男子背着光默然觑着她,神色冰冷。
安然积攒了好久的话,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问出口。她只是死死地盯着他,仿佛想从他的脸上辨别出与另一个人的差别。
聂擎宇缓缓迈步靠近她,她就缓缓后退。
面对男子高大身影的迫近,她的瞳孔在放大,这是恐惧的表现。直到他伸出大手握住她,她突然大叫起来:“别碰我!”
聂擎宇见她反应如此激烈,就慢慢缩回了想握住她的大手,再慢慢握紧成拳——她在排斥他,激烈的排斥。
“你到底是谁?”安然目光如刀,仿佛想割开他的皮囊,看到他的灵魂深处。
聂擎宇抿紧淡色的薄唇,沉默许久,终于开口反问:“你说我是谁?”
“你不是聂擎宇!”安然脸色苍白如纸,声音嘶哑如裂帛。她激动地大喊起来:“你不是他!”
聂擎宇眉心一簇,那双幽沉的黑眸缓缓笼起了阴冷的佞色。
“跟我订婚的和跟我结婚的不是一个人!你们不是一个人!”安然继续大喊:“我看到了你们兄弟俩小时候的照片,你们俩到底谁才是聂擎宇?”
聂擎宇突然笑了,他的笑容阴鸷,令人不寒而栗。“你说呢?”
安然心理防线差点儿崩溃了,她只是疯狂地想弄清楚一件事情:“我在高中时认识的那个聂擎宇呢?你妈卧室里摆满了他的照片,我一眼就能认出来!他究竟去了哪里?”
有两个聂擎宇,谁是真谁是假对她来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的守护神在哪里!
她等好久都没有等到男子的回答,不由再次狂怒。
安然扑上去攥住他的衣襟,声音嘶哑如同绝望的小兽:“他出国之后为什么一直没有回来?他到底怎么了……”
心里有一个可怕的念头时隐时现,但她拒绝相信。
“聂家兄弟明明是双胞胎,为什么只有一个聂家少爷?……到底发生了什么……”
安然仰着脸,目眦欲裂,任由泪水汹涌流出。她一直死死盯着眼前的男人,好像从来不认识他一般。
无论她有多少问题,聂擎宇始终沉默。他恢复了往日的淡漠,冷酷地看着她泪流成河却丝毫不加劝慰。
他知道,有些事情,任何语言劝慰都显得苍白无力。
“你说话啊!”安然火大,终于对他抡出了一巴掌。
聂擎宇准确无误地钳制住她的手腕,冷声斥道:“有完没完!”
又来这一套!安然气极反笑,只问他一句话:“当年我在高中遭受霸凌的时候,救我的那个聂擎宇……是你吗?”
谁是真正的聂擎宇不重要,她只要她的守护神!
这次聂擎宇回答很痛快:“不是!”
安然:“……”
尽管她早就猜测到了这个事实,但是听他亲口否认,她还是受到了不小的打击。
还没等她消化完做出反应,聂擎宇已经先下手为强了。
他反手钳制住她的双腕,轻易就将她拎了过来,迫使她紧贴着他的矫健身躯。
如此近的距离,如此暧昧的姿势,让安然顿时感觉不适。她几乎立刻就尖叫起来:“放开我!别碰我……”
“我还没说完!”聂擎宇近在咫尺的绝魅俊颜露出邪佞的笑意,语气愈发危险且低柔。“高中时救你的不是我,跟你订婚的不是我,但是跟你结婚的是我,上你的是我,让你怀孕的也是我……”
“你闭嘴!”安然尖叫着闭起眼睛,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你混蛋!你个魔鬼!你放开我!你不是他!你不是他!你不是他……”
聂擎宇铁石心肠,丝毫不为女子的眼泪和痛苦所动。他继续残忍地对她进行思想上的凌迟:“唔,对了。就在一个多小时前,在这屋里的床上干你的也是我!”
“求你不要说了……求你放开我……求你不要碰我……”安然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她似乎噎住了,两眼翻白晕厥倒在了聂擎宇的怀里。
撕裂般的痛楚折磨终于结束了,她暂时解脱了。
安然再次醒来的时候,已是深夜。
窗帘深掩的漆黑卧室里,她尖叫着爬起身,慌乱地寻找灯具开关。
“啪”灯光亮起来,她却仿佛受惊般瑟缩了一下。等到她眼睛适应了光亮,发现自己竟然回到了龙湖庄园的卧室里。
安然发现自己惊出了一身的冷汗,洇湿了刚换的新睡衣。
是谁把她送回龙湖庄园的?又是谁给她换了睡衣?回想晕厥前发生的一切,仿佛做了一个荒诞的噩梦。
安然抚额,掌心被额角细密的冷汗珠子打湿,浑身虚软无力。
她喘着粗气,惊魂未定。
卧室里只有她一个人。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她肯定又被囚禁了。
安然赤着脚跳下床,奔到了卧室门口伸手扳门锁,果然房门被锁上了。
她回过头,惊恐地发现墙壁上的钟表也消失了。
在这间卧室里,没有任何电子产品,甚至没有钟表,她彻底与世隔绝。
安然又奔向窗口,她找不到窗帘遥控器,就用手拖拽着厚重的窗帘,终于看到了外面——夜色深浓!
她想打开阳台的门,但是那门也被锁上了。
安然又重返卧室门口,拼命地捶打房门,嘶喊道:“有人在外面吗?开门啊!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她捶了好久的门,嘶喊了好久。两只手捶肿了,嗓子也喊哑了,可是外面始终安静如厮。
安然无力地跌坐在地上,失声痛哭。
“别闹了!”外面终于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那人压低嗓子劝她:“你什么时候冷静下来,才能走出这扇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