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鼎昊一看,还是上次那个拦住自己的小保安,没功夫跟他废话:“闪一边去。”
保安回头瞥一眼云末背影,嘲讽:“又是找云小姐啊?哥儿们,算了,人家根本不搭理你。”
龙鼎昊怒极反笑:“你晓得个屁!滚,让我进去!”
将保安的衣领一捉,正要扔一边儿去,却又停下来——
云末不太喜欢他太过粗鲁。
以前在岛上,就总劝他能不能不混社团,做正经生意。
这些年,他将社团的生意一件件从黑洗白,不就是因为云末?
终究,他目色黯然下来,缓缓松开手,转过身,又回头看一眼云末住的楼栋,才离开。
**
一周后的周末,云末回了父母家。
几天下来,云父的心情平稳了许多。
可能是真相揭开,彼此都说开了,家里的气氛比往日似乎好了不少。
云末拎着父母喜欢吃的点心进了门,看见云母已经做了一桌子自己爱吃的菜。
诱人的菜香中,她感受到久违的踏实与温暖。
今后的日子,就这么好好陪伴着父母吧。
云母见女儿回来,赶紧摘掉围裙跑过来,接过女儿手里点心购物袋:
“回来了,快洗把手,吃饭。妈妈给你做了很多好吃的。”
云末皱皱鼻子,故意夸张地吸了吸空气里的香气:“嗯,还没进门就闻到了。”
云母笑道:“末末,要不搬回来住吧。”
云末顿了顿,没考虑太久,点头:“嗯。”
之前住在外面,多少是因为姐姐的事。
姐姐的死,让家里的气氛一直有些压抑。
加上后来,她和龙鼎昊产生感情,以为龙鼎昊是害了姐姐的人,心里有愧疚,总有种躲避的心态,才不敢回家,干脆搬出去租房子住……
现在,没必要了。
云母一听女儿答应回来,欣喜不已,回头就对着丈夫嚷:
“孩子爸,听见没?末末要回来住了!”
云父素来不苟言笑的脸上,沁出一缕放心的笑容。
云末去洗了个手,正要入座,却见家里门口的可视电话响起来。
云父离得近,过去接起来,好像是楼下门口的保安打来的:
“喂,嗯,对……啊?”
说着,望向云末这边:
“末末,保安说有个人想进来找你,说是你的朋友。”
云末心头一跳:“……谁?”
云父脸色也有些怪异:“说姓龙,是个男人。”
云末没想到龙鼎昊会找上门来。
这几天,他都没再找自己,也没盯着自己了。
她知道他不会这么容易放弃,却没想到又杀上门来了。
云父见女儿这副表情,心里其实已经猜到了几分,试探:
“末末,这个姓龙的,是不是……代替你姐姐男友坐牢的那个人?那个社团大佬啊?”
云末见爸爸猜到了,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云父见女儿默认了,对着电话就说了几句。
云末反应过来:“爸爸,你说什么了?不会让他进来了吧?”
云父点头。
云末急了:“爸爸你让他进来干什么?”
云父考虑一下:“当年是我们害他白白坐牢,现在见一面,把话说明白,也好。”
……
龙鼎昊跑步不快,上楼的速度倒是挺迅猛,一会儿功夫,就听门铃响了起来。
云母过去开了门。
门外,龙鼎昊穿着一身西装西裤,头发朝后梳去,油光水滑,齐齐整整,拎着几个精美的购物袋,恭恭敬敬,乖乖巧巧地对云母鞠了一躬:
“这位是阿姨吧?您好!”
云末当场就差点儿没一口老血把自己梗死!
这是龙鼎昊吗?
这打扮,变了个人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从哪来的商圈精英!
而且还是二十年前的商圈精英。
这是故意按照年长人的喜好打扮的吧?
云母呆了一呆:“哦……嗯……是的,请进吧。”
“谢谢阿姨!”龙鼎昊乖宝宝状进来,看见云父,又是一个鞠躬:
“云叔叔好!”
将购物袋递过去:
“这是给云阿姨和云叔叔买的礼物,都是些养生保健品,第一次上门,也不知道两位喜欢些什么,要是买错了,可千万得包涵!”
云末断定他这句话绝对练习过n次。
不然依他平日的性子,真的很难说出口!
云母与云父交换了个眼神,说:“不必了,太破费了。”
龙鼎昊见云末爸妈不收,忙说:“不破费不破费,小意思。到别人家做客,带着礼物是基本礼仪,从小我爸就教过我这个道理。我们龙家是很有素养的。”
云末再次一口老血想喷出来。
云家夫妻见他执着得很,只能接过来:“你坐吧。”
云母去给他倒茶。
龙鼎昊理了理衣领,才端端正正坐在了云父身边。
云父见女儿还在那儿杵着,招呼:“末末,你也来坐吧。”
云末还能怎么样,过去坐了下来。
云父一开始有些尴尬,不知道怎么开口,半会儿才出声:
“小……小龙啊,能这么称呼你吗?”
云末:“……”
龙鼎昊笑眯眯:“您是长辈,想怎么称呼就怎么称呼。”
别说小龙,喊他二狗砸都不介意。
云父拢手轻咳两声,想要说什么,又似乎不知怎么开口。
龙鼎昊很是上道儿,主动说:“叔叔是不是想问我坐牢的事?没错,我是顶替了我兄弟坐牢。我和云末姐姐,完全不认识。但我兄弟其实和云末的姐姐也是真心相爱的,叔叔也别怪他,这些年,他真的也不好受。”
云父见他这么坦率,一时倒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半会儿才叹了口气:
“事到如今,我最怪的是我自己。谁都不怪。当年我要是不那么偏激,急躁,能够耐心点,接受早早和那个人谈恋爱,也不会造成后来的局面。”
龙鼎昊贴心地说:“叔叔也是爱之深,责之切,说实话,我要是有个女儿,和一个混混谈恋爱,我指不定比您还急。”
云末:“……”
瞥他一眼,终究没说话。
云父没料到他居然这样善解人意,和自己印象中的那种江湖人士倒是完全不同,感慨:“你不怨恨我吗?不管怎么说,是我害你坐了那么久的牢。”
龙鼎昊爽快笑笑:“那是我自愿的,有什么好怨恨?现在弄清楚了就好了。再说,我和云末……”
云末立马咳嗽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