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病房里,苏蜜输液完,去了顾倾若所在的病房。
顾倾若的身体体征还算平稳,已经搬出了icu,住进了单人间的普通病房。
但还是昏迷不醒。
看着脸色苍白,毫无意识的顾倾若,苏蜜坐在床头,负疚感再次充盈心头,忍不住:
“对不起,顾医生。要不是我为了挽救二爷,你可能不会这样。真的对不起……”
正这时,身后传来声音:
“你没有对不起她。”
苏蜜心头一动,看见霍慎修进来了。
霍慎修关上门,走到苏蜜跟前,压低声音:
“你改变我命运之前,也就是我死了的那一次,裴璞有和现在一样,也落海失踪吗?”
苏蜜一时怔然,随即才道:“……你相信我说的话了?不觉得是天方夜谭,不认为我是精神有问题吗?”
霍慎修声音柔和:“回答我。”
苏蜜吸口气:“有。我记得当时网上也提起过裴璞落海失踪意外死亡的新闻。不过,那时,我们都不知道顾医生的未婚夫就是裴璞,所以也没多关注。”
“那不就对了?就算之前我没做手术,霍氏集团银行业务也就没有暂停,裴璞最后还是去安排了落海假死这个局,也就证明,无论他有没有借到了那笔贷款,他最终还是会选择离开顾倾若,还是会和傅黛在一起,”霍慎修怜悯地看一眼床上沉睡的顾倾若,目光落在苏蜜脸上,帮她一点点剥去内疚感,厘清逻辑:
“所以,无论你有没有改变我的命运,裴璞和顾倾若的结局,都将会是分开。”
“两者唯一的区别就是,在我死了的那个版本里,我没做手术,裴璞应该顺利找霍氏银行借到了贷款,因为如此,就算后来他在海上失踪了,顾倾若也并没怪罪到我和你的头上,所以她和我们的关系很好。后来,在我去世之前,她也再没和裴璞碰过面。”
“但,你改变了我的命运后,裴璞没借到贷款,顾倾若便记恨起我们。可惜她并不知道,裴璞并非为了债务才跳海,而是他自己安排的局,就是想让所有人都以为自己死了,好去当m国的驸马爷罢了。”
苏蜜长吸口气,怜悯地看向顾倾若。
所以不管如何,无论她有没改变现实,顾倾若就是注定被裴璞抛弃的人么……
裴……佟势然太绝情了。
霍慎修绕过去,推着她的轮椅离开顾倾若的病房。
苏蜜整理了一下心情,才轻声对着身后的男人说:
“你相信我说的话了?”
他不言语,将她推回自己的病房,将她从轮椅上温柔地抱起来,放在床上。
她坐在床沿边,他慢慢俯下身,双臂撑在她身体两侧,这才开了口:
“我和你,真的原本还有个女儿?”
她鼻息一动,点头:“叫岸锦。是你去世那天取的。你去世的时候,她才刚满月。满月宴都还没来得及办。”
他神色被雾气般的一片伤感笼罩,不言语,许久后,才抚了一下她的秀发:“她一定很可爱,跟你一样。”
她见他终于相信自己,眼圈蓦的发红。
她知道,现在的他没有与自己过去的回忆,也少了和自己的很多经历,让他相信自己的那些话,有多么不容易。
他是为了她,在努力打破自己的一向观念,选择相信。
她克制住情绪,点头:“是的,很可爱。肥嘟嘟的,白白净净,虽然还没满月,头发就很黑很亮。哦对,她跟我一样,身上也有个胎记,长在后背,是个蝴蝶形状的,所以小酥宝总爱她叫她小蝴蝶仙子。你也是,爱不释手,虽然那时你身体已经不太好了,但只要有时间就抱着她逗她……。”
霍慎修眸色垂下,不知道在想什么,俄顷,指尖拂去她额头上的一缕碎发:“要不是为了救我,岸锦不会没了。我这个爸爸的性命,居然要让女儿的消失去换取。她要知道,肯定很恨我。”
她鼻子一酸,抓住他的指腹:“要不是你,岸锦也不会出生在这个世界上。她是你的女儿,不会后悔。”
他手背青筋微现,似在极力压抑着心情的澎湃,最终,才摸了摸她的脸颊:
“放心,我已经让人联系过国内其他心理学家。就算顾倾若成了植物人,我也还有机会记起我们之间的事。”
“我想跟你好好在一起。”
说到这儿,顿了顿:
“……或许有朝一日,岸锦也能回来。”
苏蜜心弦被人拨了一下,暖意涌上来,抓住他的手置于唇边。
正这时,霍慎修的手机响起来。
他看一眼,脸上柔情顿时消失,站起身,接起来,听那边汇报了一番,脸上严肃更渐浓郁。
末了,才道:“知道了。”
苏蜜心一悬:
“……怎么了。”
霍慎修静静道:“潭城警方找到了刺伤你和顾倾若的凶手。”
她呼吸一滞,猜到几分,却还是问:“是谁?”
“凶徒是这次陪同m国王室成员一起来的其中一个保镖。”
苏蜜吸了口凉气:“所以,真的是佟势然指示的?”
他道:
“佟势然的背景,原先与顾倾若的关系,警方也翻了出来。警方已经去会馆,将他带回来暂时拘留了,怀疑他是被顾倾若发现真相后,生怕曝光,才会找了一个随行保镖去蹲守在顾倾若居住的小区,帮自己解决,你不走运,正好在一起,才受了牵连。”
“佟势然没否认。那保镖在审讯中也承认了,是佟势然指示的。”
“不过,他目前身份是m国王室成员,本地警方只通知了m国那边,为了不损害两国关系,暂时拘禁在警局后面的竹园街大厦。”
竹园街大厦,苏蜜听过这个名称。
应该说潭城本地人都应该听说过。
貌似是本地警方关押一些社会名流的场所。
据说,对于身份特殊、案件还没定性,关在警局造成社会波动的嫌疑人,就会关押在这里。
她半天没做声,半会才道:“那傅黛现在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