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她完全懂了他的心思,忽的就展开双臂,搂住他窄腰:
“嗯,既然那儿不好,我们就不去。反正二叔去哪里,我都跟你在一起。”
被她突然一抱,他一顿,旋即抬手揉了小女人的秀发一下:
“这是在别人家的院子里。”
“怕什么,又没人。”她将脑袋埋在他怀里,嗲嗲回应。
何况也不算别人家。
是她公公家。
他眸微弯,瞳孔内的光泽却一动,好像看到什么,脸色一变。
苏蜜还没回过神,便觉得身体被他推开,顿时就吸口气。
抱抱而已,不至于这么粗鲁地推开自己吧!
一个踉跄站定,回头,却看见他紧紧盯着地上的什么。
她循着看过去,脸色白了。
庭院的草坪上,盘旋着一条蛇,对着她正呲溜溜地吐着芯子。
像是那种人工喂养的蛇,三角小脑袋,通体青绿,宛如翡翠,蛇皮上分布着漂亮的斑斓色,身体足足有一个强壮成年男人的拳头那么粗。
看上去攻击力十足,仿佛随时都会扑上来。
看样子,刚才就盘旋在她背后。
难怪他把自己推开了。
霍慎修对着苏蜜打了个手势.
她明白他的意思,不着痕迹地移到他身后。
然后就算这样,那蛇还是察觉到了她的动静,吐着舌芯,凶狠地沿着草坪滑过来。
霍慎修大步跨上去,一把拧住蛇脑袋下的七寸。
那蛇被禁锢在男人手掌心,再不能动弹,但力气却出乎寻常的大,狠狠翻腾起来,一个摆尾,亮出獠牙,咬了他虎口一下。
他虎口处皮肤迸出鲜血。
许是尝到了血腥味,蛇更加受了刺激,挣扎的力气愈发大。
苏蜜心脏猛地一抽,对着那蛇,心中默默念了一句。
那蛇突然间就像被人抽筋剥骨了,在霍慎修指腹间瘫软下来。
他手一松,蛇摔落在地上,宛如被人点击了一样,再没反应,像是晕厥过去了。
苏蜜松了口气,幸好自己的能力对动物也是有效果的。
赶紧跑过来,端起他被咬到的手:“二叔,你有没事?快,快去医院吧——”
霍慎修看一眼无缘无故晕厥过去的蛇,眉心顿升疑惑,又莫名看一眼苏蜜,瞳孔里闪现过一缕复杂,须臾,才道:“不是毒蛇。不用。”
这种地方怎么会有毒蛇,又不是蛮荒的野外。
那蛇的花纹,看着是私人饲养的宠物蛇。
他眼神犀利地扫了一圈周遭,停定在不远处的一个凉亭上,继而便鼻息一冷,抓起地上没知觉了的蛇,大步走过去。
苏蜜不明白他要做什么,赶紧追了上去。
霍慎修跨上凉亭的台阶,苗优看他一脸冷怒,赶紧跑出来,挡住:
“霍二爷——”
话音未落,整个人被推开。
霍慎修迈进凉亭,一眼正看见坐在轮椅上看了半天好戏的男人,一把就将蛇狠狠砸在他身上,两步迈过去,揪住他衣领,拎起来:
“你是不是想死?”
后脚赶进来的苏蜜看见轮椅上的人,倒吸口气。
……厉承勋?
他怎么会在金凤台这儿?
刚才那蛇,是他饲养的?
是他故意放出来吓人的?
厉承勋被人揪着衣领拎着脖子,还是改不了那副吊儿郎当的邪魅样:
“开个玩笑而已,何必那么认真——”
一个“真”字还没落音,霍慎修直接就给了他的脸一记拳。
厉承勋轰隆一声,连人带轮椅掀翻在地。
苗优一惊,顾不得霍慎修的震怒便跑过去蹲下身,护住了厉承勋:
“霍二爷,我代公子跟你道歉,他身体不比您,禁不起您这样打的……”
公子?又是公子这个称呼?
苏蜜呼吸凝固。
难道厉承勋是金凤台的……
还没多想,厉承勋像是听不得苗优那番话,牙一咬,调笑全无,趴在地上狠狠放话:
“我怎么就身体比不得他了?让他打!我还不信他在这儿能把我打死!来啊,打!”
霍慎修冷幽幽看一眼苗优:“这可是他自己求我打的。”
这种下贱的要求,他这辈子也是头一次听到。
跨上两步,再次一拳挥到厉承勋脸上。
揍一个不良于行的人,于他来说根本耗不到一分力气。
厉承勋下肢虽然残了,但上躯还是练得比较健壮,却也只能护住头脸与关键部位,半会儿下来,被揍得鼻青脸肿。
苗优在一旁根本插不进去,也拦不住,急得都快哭了。
正这时,一记呵斥袭来:
“住手!”
苏蜜回神,望过去,才看见金凤台竟是由蓝子言陪着,过来了。
估计是院子里的下人看见动静,去报告了。
霍慎修听到声音,没回头,却也总算是落下拳头,冷冷走到一边。
苗优也赶紧过去,将气喘吁吁的厉承勋扶坐起来。
金凤台进了亭子,眼看着这一幕,脸黑得跟什么似的,若不是刚吃了一颗药,只怕心脏又不舒服了,目光一转,落在霍慎修被蛇咬伤,还在留学的手上,才大步过去,俯下身,对着厉承勋就一耳光掴过去:
“逆子!还敢跟你亲大哥动手!”
苏蜜一边给霍慎修擦拭着手上的血,一边心头一跳,差点没停住。
…厉承勋果然是金凤台的儿子?
难怪住在这里。
所以,厉承勋是金凤台后来的妻子生的儿子?
他与霍慎修居然是同父异母的兄弟?
厉承勋之前一直跟霍慎修不对付,明里暗里总是玩针对,莫非也是因为这个缘故?
难怪金凤台明明有了儿子,却还想让霍慎修去m国继承家业……
原来,是因为厉承勋这儿子是个残疾。
还要,也难怪二叔说过,厉承勋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怕自己是sk财团幕后老板的事曝光。
原先,她还以为厉承勋是因为自己是残疾,不好意思面对大众。
其实不是。
厉承勋应该是私下跑出来,建立了sk,然后借这个财团与霍慎修作对,这件事,肯定瞒着金凤台,所以,自然不敢曝光了!
一旦曝光,金凤台也就知道了他在哪,在做什么。拖也得把这儿子拖回来。
厉承勋生受了父亲这一耳光,本就分不清嘴鼻的红肿的脸更是难看、妒恨。
头一歪,吐出一口血沫子,不满地申辩:
“我跟他动手?我怎么跟他动手?!明眼人都看得出是他在揍我吧?”
这偏心都快偏到哪儿了?
金凤台恼道:“你不放蛇去咬人,人家会无缘无故打你吗?”
说罢,又是一巴掌甩上去。
这一次,厉承勋做了准备,可没那么傻又被打到,头一歪。
金凤台那一巴掌没打到儿子的脸,磕碰到了他旁边轮椅的副手上。
手指上的扳指与金属一撞,“哐”一声,发出清脆的声音!
金凤台脸色大变,一时竟也顾不得儿子,查看起手指戴着的扳指,似乎看有没有磕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