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才松了口气,挤出一抹甜笑:“你又不答应我。”
“不要嬉皮笑脸。”
“那你是不生我的气了吗?”
“不跟人打招呼就离家出走,还离开这么多天,还叫我不生气?”
她蹭过去就搂住他腰身:“你不也这么多天没找我,还跟宋语柔去出差了吗?扯平了,还不行吗?”
他把她纤臂往下扒:“我在开车。不要影响我。”
“你车技这么好,都能把人给逼停,还怕这点影响?”
他气笑,这丫头也不知道是在讽刺自己还是在夸自己。
她见他总算薄唇弯了弯,才放了心。
看他样子,应该不像之前那么生气了吧……
这么看还多亏了金凤台这次来找自己。
不然,可能还没快有台阶下,与他和好。
到了华园,夜色更深。
霍慎修下车,朝别墅内走去。
苏蜜解下安全带,追过去几步,大胆又无赖地抓住他的手:
“二叔,别走这么快嘛。”
他也不说话,继续走着,整个大掌一调转,覆住她整只小手,牵着往里面走去。
她的手很小,软绵绵,又嫩又滑,明明很纤细,却又很有肉。
是那种让人舍不得被生活打磨、受半点伤的手。
攥在掌心,让他有种爱不释手的感觉。
一牵着就舍不得放开。
甚至还忍不住握紧,牢牢裹在掌心深处。
仿佛与她水乳交融,真正融合。
这几个词冒出脑海,让他后颈蓦然沁出几滴热汗,整个人都燥了起来。
要不是意志力镇着,恨不得将她连小手带整个人直接揉进来。
这想法,又让他自嘲,甚至气笑。
该死。
就因为她在车子上哄哄,喊几句二叔。
现在牵牵手,就这么算了?
他腿太长。
一步顶她两三步。
她跟得有点吃力。
他干脆就停下来,转过身,呼一声把她横抱起来,跨进了别墅。
苏蜜错愕了一小下,继而抬起双臂,牢牢箍紧了他脖颈。
上楼后,他没将她放回她自己的房间,而是一脚踢开自己卧室的门,进去了,然后才将她放下来。
回到了漂浮着他独特气息的环境里,苏蜜感觉安心多了。
这才站定,仰起脸颊,看着他:
“二叔,你要是想问关于金先生找我的事,可以问了。”
霍慎修定定看她:“他找你几次了?”
“上周五第一次找我。今天是第二次。他也别的意思,就是告诉了我,关于和你母亲……生母的事,说早就找到了你,可是你不肯接受他。所以,想让我帮他劝劝你。”顿了顿,苏蜜说:“可这阵子,我们…所以,一直没跟你开口。”
霍慎修眸光闪烁:“我的事,你都知道了?”
苏蜜点点头,由衷说:“……我真的没想到你的生父,会是那么厉害的人。”
霍慎修眸底添了几分奚落:“关我什么事。”
苏蜜当然知道他不放在心上。
霍家虽是大家族,但比起一个国家的拿督,谁的地位轻,谁的地位重——
有目共睹。
而他,却宁可当霍家的私生子,凭着自己的努力与辛苦,打下属于自己的商业帝国,也不愿意去坐享其成,当一个拿督家正正经经的少爷。
说明他真的并不在乎金凤台的身份地位。
金凤台之于他,就是心底一快伤疤。
此刻听他这么一说,苏蜜更是不敢多劝什么了。
他和她才刚刚和好。
她不想因为这件事又惹得他不快。
何必非要逆他的鳞?
正这时,他开口了:“以后他再找你,你推了就是。他没时间一直赖在潭城。世间长了,迟早会回去。”
苏蜜乖巧地点点头,又悄悄看他:
“那,二叔,你不生气了吧。”
回到了自己的事上。
他反问:“那你还说跑就跑吗?”
“……不跑了。”
他将她下巴一勾,托到自己眼皮下面,淡淡醇厚气息裹挟着她:
“以后,你的事不准再瞒着我。必须第一时间告诉我。”
她明白他说的是什么事,振奋的目光一下子又暗淡下去:“二叔,我其实身体是没问题的。是因为之前不懂事,婚前做了皮下避孕,这种避孕方法,很保险,不麻烦,但……可能会对妇科有一定影响。杨医生说,我可能就是不走运,摊上了这种低几率,才会造成我卵巢功能低下,amh值低,怀孕困难……”
说着,鼻子发酸,控制住,继续:
“是我之前太任性了。我不该随便去做那种避孕。”
霍慎修听她说着,倒是很平静,没打断。
皮下避孕,是她婚前做的。
那时的她,还惦记着霍朗,对自己又没感情,甚至不认识,不想给自己生孩子也正常。
这一点,他分得清楚,不会怪罪在现在的她头上。
只见她眼眶蒙上一层雾气,他才眼神一动。
“二叔,如果你要是真的介意我……身体出了问题,不容易怀孕,骂我也吧,甚至想跟我离婚也行。”
其实,宋语柔有句话说的也对。
他这样的人,没有后代继承事业,应该不甘心吧…
他如斯优秀的基因,也值得留下来。
他是真正的那种“有皇位要继承的人”。
离婚?
他唇边泛起清冷失笑,覆在她下巴柔嫩处的指腹稍一转,摩挲了一下:“我更介意你骗我。”
比起目前她不容易怀孕,他真的更加忌讳别人对自己的欺瞒与背叛。
尤其是这个小女人对自己的欺哄。
“我不急着当父亲,说实话,也没想过当父亲,”他一字一句,“所以,你也没必要那么急。”
她心思一动。
之前如果听他这么说,她或许会认为他只是随口一说。
但是遇到金凤台,让她明白,或许他这话是真心的。
他这一生,遇到的两个父亲都不靠谱。
霍启东这个养父,花心风流,从未尽过抚育之责,接他回去,也不过是将他当棋子,帮自己顶着霍家。
金凤台这个生父也是,抛弃了他的生母与他,在m国另外成家生子。
每个成年人的心理阴影,都是幼年时代留下的。
有这么两个父亲,他又怎么会对“父亲”这个词产生好感?
估计认为自己也不可能担负起父亲的责任吧。
她抿抿唇,没再说什么了。
霍慎修抬起指腹,拭去她眼角的残泪,禁不住戏谑:
“我看你倒是很想当妈。你就这么想给我生宝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