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明月听后微微皱起了眉头。
显然，她也对孔宇的失态感到有些意外。
陆北摇头笑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确是收租的，但你可能不知道，我家里有两千多套房，几万块钱对我来说，九牛一毛。”
张掌柜听后眼睛一亮，好家伙，家里两千多套房，是个土豪啊！潜在客户！
庄明月也是微微咂舌，原本以为陆北就只有几套房收租，万万想不到他是个超级富豪。
巫言则是一脸懵逼，他的房东竟然这么有钱。
但孔宇却是轻蔑笑了笑，始终看不上陆北。
一而再再而三地被耍，他压制着胸中的怒火。
“我最多只能给到1万5，你们见好就收吧。”
“不卖。”
陆北还是摇头。
“不要给脸不要脸！”
孔宇再也控制不住情绪，猛地拍了一下桌子。
这把庄明月吓了一跳，看向孔宇的目光也有了微妙的变化。
孔宇回过神后才知道自己反应过了。
急忙又清了清嗓子道：“我意思是说，你这只是一只普普通通的葫芦，还想卖出天价来？”
“这不是一只普通的葫芦。”
陆北平淡道。
张掌柜笑了。
“陆先生，掌柜的干这行这么多年，从来没走过眼，要是你这只葫芦真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我在这店里的古玩宝贝，你随便拿走一件！”
孔宇也笑了：“你应该是新入门的吧？我建议你多来找张掌柜学习学习，别淘到一件垃圾当宝贝。”
巫言很想帮腔，但张掌柜和孔宇说的是事实。
他先前就力劝陆北不要入手这只葫芦，好不容易好到卖家，陆北又不愿意卖，实在看不懂这是什么操作。
“张老板，当真？”
听见能够白嫖一件古玩，陆北兴致勃勃道。
张掌柜嘬了一口手里的茶壶，点头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听见陆北的话后，庄明月也觉得很不可思议。
连她也觉得，这就是一只平平无奇的葫芦而已。
但陆北为什么这么肯定这只葫芦不普通？
这时。
门外的一些摊主和客人听见动静，纷纷来到了古玩行的门口看热闹。
纷纷交头接耳地讨论起来。
“这葫芦有什么特别的吗？为什么卖到1万5？”
“看着没什么特别啊？”
“这小伙子看走眼了呀？”
将鸣虫葫芦卖给陆北的老板，此时也凑着热闹来到了门口，认出了他那只葫芦。
跟身边的人唠嗑了起来。
“原来这小伙子看中的是我的葫芦，不是我那只蟋蟀，
我把玩了这么久，如果这只葫芦真有什么不同，我还能看不出来吗？”
“这么说这小子是铁定走眼了？”
“他走没走眼不好说，反正我是挣了5000块钱，好几天不开张都妥了。”
松木古玩行里。
陆北又微笑着道：“张掌柜，你这有没有桐油啊？”
张掌柜不知道陆北想做什么，但为了让他认清真相，仍是点头道。
“有的，你等我一下。”
孔宇用戏虐的眼神轻笑道：“陆先生，你是打算给葫芦洗个澡？就算你给它上了桐油，它也一样是黑不溜秋的模样。”
陆北对孔宇的冷嘲热讽置若罔闻，颇有兴致地用根竹签挑逗着里边的蝈蝈。
巫言忍不住轻声问道：“陆先生，你拿桐油做什么呢？”
陆北抿了抿嘴角说道：“还他庐山真面目啊。”
就在众人对陆北的请求不接之时。
张掌柜取来了一瓶桐油，还有一条手帕。
“陆先生，请你开始吧。”
陆北礼貌地笑道：“谢了，张掌柜。”
接过桐油后，用手帕沾上了一点。
接着，在众目睽睽下用力擦拭葫芦的表面。
原先还不屑一顾的孔宇，表情突然凝滞。
张老板更是死死扶着眼镜，双手手颤抖不已。
就连庄明月和巫言也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吃瓜群众也一并如此，现场一片死寂。
“怎。。。怎么会这样？”
“这是用木材制作的鸣虫葫芦不是黑色的吗？
怎么沾上桐油后会变了颜色？”
将葫芦卖给陆北的老板一脸茫然。
“不可能！这不可能啊？”
随着陆北擦拭的力度增大。
鸣虫葫芦上，竟然露出了一小部分深红的棕色表面。
就像鲜红的血液附着，活灵活现。
人群里一些懂行的行家都看出来了。
这是色泽极致的鸡血红！
陆北将整个葫芦都擦拭了一遍，这只葫芦终于现出了真容。
他笑眯眯地将葫芦放在桌上。
看了眼孔宇又看了眼张掌柜，道。
“两位知道这是什么材质吗？”
孔宇和张掌柜虽然都是古玩行的发烧友。
但这种品相的葫芦他们那里见过。
相看两无言。
而一旁的庄明月则心中了然。
她新租的房子里，就摆放着一张相同材质的古式柜子。
真想不到陆北居然有这样的眼力，能看到葫芦黑漆漆的表面下是鸡血藤檀木。
她看向陆北的目光从不解变成了欣赏。
陆北又将葫芦托在手心，飞速浏览着脑海中知识，像背书一样解释道。
“这叫鸡血藤檀木。”
“虽然这只鸣虫葫芦不是真正的葫芦制作的，但用鸡血藤檀木为材料开模，价值可不是一般的鸣虫葫芦能相比的！”
“这件宝贝，甚至能媲美三河刘的出品。”
人群中惊叹声连连，全都是敬服陆北眼力的话。
唯独将葫芦低价卖给陆北的老板，接受不了这个事实，脑子一昏整个人向后倒去，好在身后有人扶住了他。
他拍着大腿丧气道。
“哎呀，这么好的宝贝我5000块就给出了，亏大了！”
但没办法，古玩行的规矩就是货物出门，概不退换，讲究的是钱货两清。
要怪就只能怪自己工架不够，将这么一件宝贝拱手相送。
孔宇没想到陆北这么走运，淘到了一件极品。
但他还是心存疑惑：“张掌柜，你再仔细看一看，是不是真正的鸡血藤檀木。”
嗜古玩如命张掌柜还没等孔宇说完，就拿起葫芦再次细察，手一直在抖，难掩心中的激动。
片刻后，他又翻起葫芦的底部，黑漆漆的表面被擦拭干净后，一个清晰的官印呈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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