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就是三月,武考前十天,清远侯的门生接连五天都去武试院熟悉考场.唐通与陈定先等七人结伴而行,考场的官员和杂吏给予他们特殊的照顾,不限时间,只要有好处有求必应,甚至讲解考试规则和要注意的细则,连暗设的记号都告诉给他们,只要照此办理就至少会及格,甚至取得更好的成绩.
后面五天来考场的都是些寒门人士,那些官宦考生他们早就熟悉过了.加之这几天人确实太多,想好好地练习一番,也被过往的人干扰到.许多的人只是看了一下场地,真正练习到位的少之又少.正由于人太多,考场马又少,许多的考生根本没能骑上马,考试的一个课目是骑马射箭,考的就是人马配合.又不准带自己的马,而有些官宦考生是将自己的马牵起考场,真是人有贵贱,起点就不同.
三月二十二日,武试第一场文试,主要是考三韬六略,出题考策论.这次的题目是步骑策,唐通成竹在胸,对步兵与骑兵防守对抗,协调作战,阵法策略,进行了详细的分析,指出步兵与骑兵协调的弊端,提出改良的措施和建议.一写无法收笔,还就步兵和骑兵的后勤供给,提出了一系列的改良措施,强调步兵与骑兵协同作战的利与弊.
第二场举重,举重是唐通的弱项,单臂举起六十斤,只能是及格.十人一组上场考试,唐通单臂举起了八十斤,算是中上成绩,许多的人都是这成绩,只有那些武大三粗的人,才能举起上百斤的.但他们的文试一定很差劲,是要看综合成绩,不能以这一成绩突出而定夺.
唐通看到一人举六十斤的石锁二把都未举起,第三把让他另举一把石锁,却很轻松地举了起来,明显比大家举的轻,看来是交了考试费的,很自然要照顾他及格.
第三场远距离射箭,每人各射六箭,这是唐通的强项,唐通屏住呼吸,一箭一箭地射,怕后面的箭把已上靶的箭射下来,脱靶是不算成绩的.唐通六箭都稳稳地钉在靶上,直中红心.同自己上场的十人也只有唐通一人六箭中红心.唐通又看到,报成绩的监考官,对没及格的,把射偏的箭插到及格圈内,报的成绩却及了格,记录成绩的监考官,不置可否地登录在册.
第四场骑马射箭,唐通发现前两天和自己一同考试的都是官宦子弟,他们两次的成绩都比唐通要差,但是他们有些是骑着自己的马,六发全中没有一个,五中四中的较多.唐通不是骑自己的马也是六支箭中红心,只是一支快到红心边缘.自己骑的马还比较好驾御,如果是烈的马就不好说了,就考不出自己往日的成绩来,看来这里面考试费发挥了作用.
第五场是枪刺门板,分二种方式,一是直刺,二是远投.直刺是看人的臂力,远投是看人的手臂与腰和眼睛的协调力,直刺唐通没有问题,远投六枪都投中门板的白圈,也是十人中成绩最好的,唐通不禁暗暗地松了一口气.同样地给成绩差的以照顾,只要是没投中的枪都被监考官插在的圈内,十人中没有一人是不及格的,大家早已见怪不怪,懂得缄默其口.
第六场负重,这完全考一个人的体力和耐力,如没有长期坚持锻炼是不可能达到的,幸亏长期的军旅生涯让唐通习以为常,更不在话下.背着一百斤的负重,跑三里路,就是长期负重的人也会气喘吁吁.但唐通背上负重时,感觉并没有一百斤重,粗略估算也只有七十斤左右.唐通是第一个到达终点,回头望望后面的人,还是一脸的轻松,明显就没有那么累.现在每个人终于明白,与自己一组的人都是交了考试费的人.
第七场对打,唐通发现与自己对打的人并没有尽力,走了十来回合就露出破绽被打倒,爬在地上站不起来,算是你赢了.陈管家说的话,唐通现在想来是有道理的.考官,陪练,杂吏也是要使钱的.如果你是个愣头青,冒冒失失来,除非样样出众,经得住考官使绊子,顶得住压力不失误,你才有机会得中,否则只有打道回府,寄希望于明年.
进了四贵的圈子,你就会知道,在军队中有本事和能力的人,早就被四贵及门生笼络.你想靠自己的本领来求取功名和前途,那最是不切实际的.就这几场考试让你饮恨,没有资源是多么地可怕,老天是多么地不公平.
武试院在内城,唐通这半个月吃住都在武试院附近的客栈.考完已是中午,随便吃了点,唐通退了房,和这几天侍侯自己的何旺和小宁子一起回家去.
第二天下午杨维标和张翼诚来府中找唐通,一进门杨维标问道:”唐大哥考得怎么样?”,话未说完就上前握住他的手.
唐通握紧他的手,”很好!请到客厅坐!”,杨维标和张翼诚两人坐下,素素来上茶,杨维标盯着素素看,见素素长得非常漂亮精细,不由得心生忌妒.
待素素下去后,杨维标半开玩笑,”唐大哥身边的丫环竟如此地漂亮!”,说着压低声音,”不如纳做侍妾,带在身边也羡煞众位兄弟!”.
唐通没有回答,笑着转移话题,”两位兄弟考得怎么样?”.
”考得还行!”,张翼诚先抢话.
说话慢了一拍的杨维标实话实说,”说都及格就行了呗!这事大家都知道,清远侯府都使了力,我们都是非中不可的!”,嘴边挂满微笑,开心极了.
张翼诚瞪了他一眼,责怪他说话不加思虑,”幸亏是在唐大哥这,在外面这么说,你表舅知道又要训斥于你.”.
”表舅是谁?”.
张翼诚如实回答道:”清远侯呀!”.
见自己被揭了底,杨维标也不示弱,”清远侯还是你张翼诚世伯呢!还亲近些,我都隔了几层.”.
唐通早就猜到张杨两人与清远侯关系很亲密,只是不清楚亲戚还是部下,又不好问起,这下总算弄清楚两人与清远侯陈德怀的关系.
唐通高兴地笑了,别看两人有时吵嘴,私下地和亲兄弟似的.不经意向两人问道:”你们是否想留在京城?”.
张翼诚直摇头,”我父亲就等着我这功名,早就安排好在他身边任职.”.
“我是想来的,表舅只是模棱两可,一个劲地劝我回广东,说京城太复杂我不适应,不知能不能行.”.
两人很想知道唐通的想法,还是张翼诚问道:”唐大哥你呢?”.
“我和杨老弟一样,想留在京城,就怕打通不了关系,留不下来.”.
正与自己一样的遭遇,杨维标不免感叹,”如是这样!唐大哥不是要回到宣府?”.
唐通非常无奈地摇摇头,”也只有回宣府一条路!”.
“那可是凶险之地!我真为唐大哥担扰!”,张翼诚心里不由唉声叹息
杨维标也为他担心,很关切地劝慰,”要不唐大哥调到广东去,我们那里要安全些!”..
唐通不想表露自己的心境,只是摇头,”多谢两位老弟的好意,我先试试能否留在京城,不行再考虑此事.”.
张杨两人心里也明白,现在唐通有钱,多使些银子,很有希望会留下来.就不再多嘴多舌.唐通请两人吃完晚饭再回去,加毛宗协四人喝到兴致浓浓才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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