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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静如止水

    天已近黄昏,西定门外广济桥畔,夏旬秋焦急地在等待,只有笺春一人相陪着.不远处有一辆马车在等着,一个马车夫也在不停地张望,他正是唐府的赶车人余滔.他不是在为夏府小姐丫环着急,而是为自己老爷来回地奔跑而担忧.

    按约定时间早就过去一个时晨,唐通是在西定门等着,见时间到了蓝庭枢未到,怕夏旬秋久等着急,赶忙骑马去知会.等不了一段时间,又怕蓝庭枢到了又去迎接,这样已来回三趟,连余滔都暗自心急,就不要说夏旬秋和笺春俩人.

    第四趟唐通来的不是一骑,后面跟来了快马加鞭,一头是汗的蓝庭梅.到了广济桥,蓝庭梅勒住马跳将下来,将缰绳甩给唐通,让他拴马.

    跑到夏旬秋面前说道:”我哥被我爸关起来了,怎么办才好?”,上气不接下气地躬下身来,看来一知道就跑过来不曾歇息.

    夏旬秋更为心急火燎,带着疑问,”怎么透露的消息?郧阳侯爷是怎会知道的?”,两人都在反问对方,谁也没有想好下面如何去做.

    唐通并未拴马,而是牵着两匹马来到她们跟前.也是喘着粗气地建议,”事情即已败露,再者天色已晚,城门恐已关,只能等明天再做打算.”.

    “不行!我得赶回去,城门不是你管的吗?”,蓝庭梅心急火燎地看着唐通.

    “我的姑奶奶!擅开城门,我这城门尉可就做到头了.”.

    “我不管!都是你的人,谁会知道?”,蓝庭梅跋扈起来,什么都不顾.

    在一旁的夏旬秋不想让俩人僵持,出来劝说;”知人知面不知心,就怕有人告黑状,还是谨慎些的好!再说荒郊野外我们到哪去?”.

    这确实是个问题,蓝庭梅未曾去想过,可以肯定唐通会有办法.于是转头看着他,”就看你的了!”.

    “前面周村有我的一个磨房,可到那去歇息一夜.”.

    “我还是要回去,不然父亲会打暴我的头.”,蓝庭梅还是坚持己见,看来她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自己出逃也就算了,可蓝庭梅不能和自己一样的下场,殷切地看着唐通,”想想办法吧!你一定有办法的!”.

    唐通犹豫了一会,忽然跳上马背,”上马!我让人用吊篮拉你上去.”.

    蓝庭梅心里一亮,飞快地上马,跟着唐通挥鞭而去.没有半柱香时间,一骑飞驰而来,正在翘首以望的夏旬秋和笺春,一看就是唐通.

    “小姐!唐公子回来啦!”,笺春高兴得要跳了起来,说实在的,天已黑,就她俩人加余滔,没有唐通这主事的在,夏旬秋还真是担心害怕.

    当唐通骑马来到自己面前,飞快地跳下马,夏旬秋的心安静下来.”蓝小姐进城了吗?”,这只是例行问话,她知道唐通不会连这点事都办不好.

    唐通只是点点头,”夏小姐上车吧!周村还有一段路.”.

    直到夏旬秋和笺春俩人上了马车,唐通挥手让余滔赶车,自己跟在后面.坐在车蓬里的夏旬秋和笺春,听到后面的马蹄声,心中有与生俱来的安全感,有时情不自禁地掀开布帘看看,在这黑夜里有唐通这样的人护送,才是莫大的欣慰.

    到了周村磨房,东家的冒然来到,让磨房的工长惊愕不已,赶快让人做饭,叫来人并亲自参予收拾房间.趁着这空闲,唐通带夏旬秋笺春参观磨房.

    只要水蓄满,磨房就得开工,此时正是石磨运转之时.夏旬秋和笺春第一次看到水推石磨,工人在操作,谷粒倒进去,不一会就成细细的白面,比起自己见过的人工石磨,不知快了多少,俩人看得入了神.

    还是夏旬秋先明白过,”这样好的办法,唐大人是怎么想到的?”.

    “江南都是这样磨面,你舅舅是直接运来,我店小只有自己干.”,唐通蓦然一笑.

    笺春生来聪明灵慧,看得更深一层次,”少了一商家,利又多了一成,难怪唐公子的生意做得精!”.

    笺春的话让唐通心里一惊,一般的人看不到这一层.”这不是我的想出来,是掌柜出的主意.”.

    搁一般人肯定会独揽,唐通却不是.这让笺春顿生敬意.”这说明唐公子会用人,也是你功绩,何必自谦!”.

    “惭愧!我心不在此,只能选用能人.”,唐通有些不好意思.

    “那唐大人心在哪?”,夏旬秋忍不住自己好奇心.

    唐通听了有些哑言,不一会儿答道:”当然在仕途,官越做大了,生意跟着做大,不是有现行的榜样吗?”.

    夏旬秋知道是在说自己姥爷家,此时才发现唐通的野心不小,京城有许多为官的都做生意,但都做不大,没有能做到曹家那么好的.面前的此人会异军突起吗?夏旬秋不敢去想,也不愿去想,谁会预知未来.

    “那就祝唐大人如偿所愿!”,夏旬秋心里善良,总希望别人好.

    吃完饭,唐通与夏旬秋和笺春去溪边散步,走累了,两人来到溪边坐下,笺春知趣地坐到一边去,不打扰两人.

    两人并没坐得很近,至少隔两个身位,毕竟男女授受不亲.笺春有意回避,让夏旬秋心有不安,两手指不停地拔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其实我想过这种无忧无虑的田园生活,远离喧嚣相守一生,不必为生计烦恼,不必防备和算计他人,天天可以睡安稳觉.”.

    打破宁静的唐通,未曾想会说出远离尘世的话,这让夏旬秋彼感意外.转头不解地看着唐通,眼神满是惊奇.

    “我是不是很天真,也只能在此时此地和你,才有这样的感触,夏小姐知道为什么吗?”,唐通说话时也转头看着夏旬秋,只见两人的眼睛是对视的.

    夏旬秋有些明白,又好像什么都不明白.没加细想话已出口,”我曾经也想过和蓝庭枢过这样的生活,只是天不随我愿,没想到唐大人也发此感慨.”.

    不知夏旬秋是提醒,还是真实的心境.唐通不敢忘自揣摸,”世事不如意者十之八九,其中就有我和你都不会有这样的生活,还有你以后不会再与蓝庭枢在一起一样.”.

    夏旬秋听了此话满目诧异,不明白唐通不安慰自己也就算了,还要用绝望来打击自己,生气地看着他.

    唐通有些不忍心地摇摇头,”不心干?其实从俞王插手你俩的婚事,就大事不妙.本来今天可以破局,不曾想功败垂成.”.

    “我知道你说得对!但是为什么相爱的人不能在一起?还要受此折磨.”,夏旬秋是发自心底的肺腑之言,她就是不明白,甚至不想去明白,只因接受不了这样的结局.说着哭出声来,眼泪不停地往下掉.

    唐通本想为她擦拭眼泪,但是不能这样做,只能用言语安慰,”姻缘本是天注定,说明你俩有缘无份,一切都要想开来,后面会有好的姻缘在等着夏小姐呢!”.

    还在悲痛中的夏旬秋怎会听得进这些,只想着老天对自己的不公,希望明天蓝庭枢能挣脱囚禁,能来这里与自己会合,共赴幸福的港湾.明知事已至此,还心存侥幸,就是放不下这段感情.”不能与蓝公子在一起,我死的心都有.”.

    此话一出,让唐通为之一震,此时被囚禁的蓝庭枢也应是这样想的.毕竟不是两人闹翻或一人背弃,越是外力越不能拆散一对恋人,反而更增强彼此之间的凝聚力.

    等夏旬秋的心情稳定下来,唐通尽心劝慰,“蓝公子还未没放弃,如是夏小姐你放弃了,那蓝公子的努力不是前功尽弃,听我的,夏小姐!你不要想不开.”.

    唐通说话时很是着急,似乎怕夏旬秋真的想不开自杀,夏旬秋见了嘴角不由得露出笑意,”唐大人说什么呢?不要说蓝公子不会负我,就是没有唐大人诚心劝慰,我断然不会做傻事,放心!”.

    见夏旬秋没再身陷困惑当中,唐通宽慰许多,”我说呢!夏小姐怎会想不开?原来是试探于我,吓了我一跳!”.

    夏旬秋会心地笑了,”此情此景,又有唐大人相伴,我轻贱自己,真是不应该,望唐大人切勿见怪!”,说着站了起来向行礼,算是致歉.

    唐通不由跟着站了起来,”夏小姐客气!快别这样.”.

    两人在相互客气,当先后抬起头来是时,不经意之间两人目光对视,有一种一闪而过的感觉,唐通心中知道是什么,那是男人的占有欲在作祟.而夏旬秋的第一感觉是唐通值得依靠,做知心朋友再好不过.

    首先回避竟然是唐通,是从夏旬秋眼神看出对自己毫无防备,自己却在想占有她,不免为自己想法感到羞耻,不好意思地避开她的目光.

    “明天我们该怎么办?”,顿时夏旬秋将心中想了很久,却没想好的事说了出来.

    “不急!我明早回城去打探消息,视情况再做决定!”,唐通回答得很干脆.看来他心中早就有应对之策,只是想用最佳的方案而已.

    “能说具体些吗?”,夏旬秋很想知道唐通是如何想的,就象要挖出他的宝贝来似的,更想知道是不是新奇的方法.

    唐通犹豫了一下,还是看着对方说道:”夏相肯定是要问的,夏小姐就说心里烦,沿着济水河走走透透气,不想误了关门的时晨,就到这里留宿一夜,没有证据,最多诃责几句,奈何不了你.再说事情摆在那,总不会认为我俩私奔吧?”.

    “那你怎样解释?”,夏旬秋不愿伤害了唐通,是发自心底的担忧.

    唐通诡异地笑了笑,”就说你进不了城,被我的手下看见,告知了我,为了报答提携之恩,下到城墙,将你带到这里来,好生招待!”,说完无邪地笑着.

    方法是好,但夏旬秋觉得父亲不会相信,于是摇头,”这么丢人的事,父亲怎会轻意相信,我都担心死了!”.

    “只要你不想说,我决不说!夏相和郧阳侯也不会说,我倒是担心有两人会大说特说.夏小姐你想说吗?”,唐通期待她的回答.

    “我不会!那会说出去的两人是谁?”,夏旬秋是想事已到此,再胡搅蛮缠会抹黑父母,让他们抬不起头,这是她不忍心的.

    “蓝庭枢想说却传不开来,只剩下蓝庭梅,她有可能这么做,将水搅浑,进而破坏与俞王府的联姻,其实这是徒劳无功,夏小姐你说呢?”,唐通完全是为夏旬秋着想,将或要发生的好好地分析一番.

    夏旬秋点点头,“蓝公子被囚禁,肯定到成亲为此.闹腾开了对谁都不好.”.

    唐通为夏旬秋看事情透彻感到由衷地高兴,赞叹道:”夏小姐真是明事理.如果明天蓝小姐来了,你可要劝劝她.”..

    “她明天会来吗?”,说话时不相信地看着唐通.

    唐通只是诡异地笑了笑,”要不我俩打个赌!”,夏旬秋也不敢肯定,只是摇摇头算是拒绝,心里太不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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