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依着她的交代刺破了指尖儿,滴血于每一张符箓之上。
很是古怪的,感觉自己和这几张符产生了说不明白的联系,一时间大为惊骇。
电影中才有的桥段,真实发生在自家身上,带来的冲击力,太强了!
无非是,我掩藏的好,没有展现出来。
固有的三观完全崩塌,新的世界展开大门,我窥见了冰山一角,无比骇然,但也非常亢奋。
我穿好了外衣,看向镜子,发现额头的玄阴符箓正在火速消退,隐形不见了。
这过程就发生在眼前,又带来一波心神震动,此等手段,玄不可言。
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了都。
零点到了!
宏吉倏然起身,走到八仙桌之前,举起了铃铛法器。
“叮当,叮当!”声音清脆。
瞪大眼看着这幕,猛然,眼瞳缩紧,因为,我看到了异像。
就发现随着铃音,一股股灰黑色的雾气,于墙体缝隙浸透而来,只眨眼间,就将整个房间淹没在迷雾之中了。
一时间,惊的肝胆发颤。
心知肚明,这是因为左妆在我额头绘制了玄阴符箓,这才能看到异像。
不用说,如果是正常视野,估摸着是看不到奇怪雾气的。
虽然,没人和我说及这种雾气的产生原理,但我心中就是有个念头,这是阴气实质化的表现,应该被喊做‘鬼雾’。
宏吉闭上眼睛,另一只手抬起到身前,开始掐动佛宗指诀,然后,绕着八仙桌,以一种奇怪的、难以形容的步伐走动。
一边走一边低声念叨着什么,隐约听到几句,大都是‘释迦摩尼’和‘般若’之类的名头,这应该是佛宗经文,看这样子可用此经沟通阴阳。
如此施法五分钟左右,宏吉猛然停住脚步,用铃铛一指身前位置,大喊:“佛祖法令,引向幽冥;有女姚氏,因果方妲。
速速听令而来,不得有误,动。”
‘彭’的一声响,我震惊的看过去,就发现店铺西边墙壁上,开了一个直径两米的黑洞。
无穷无尽的鬼雾于那位置汹涌而来,随后,伴随着骇人心神的尖叫声,一道白影随着阴雾飘摇而至。
其怀中抱着青紫面容的死婴,只看女人面相,不是姚嫚珠又是谁人?
‘呜呜’的鬼泣声如影随形,在其身后的鬼雾之中,隐约看见密密麻麻、张牙舞爪的邪祟。
有的眼睛血红,有的眼眶漆黑,都欲要跟随阴雾闯入店铺中来。
我看的是毛骨悚然,浑身的细胞都在炸裂!
心头清楚:“这是因为中元节的原因,鬼门关大开着呢,地府释放鬼怪到阳间游荡,时间到了才会返回去。
问题是,这不是民间传说中的故事吗?为何真的存在啊?这吓死人了!”
我很想闭上眼睛不看,但也明白掩耳盗铃只会带来危险。
能看到,总比发觉不到鬼邪近身要好的多。
最起码,可以根据视野反馈,进行一定的躲避,甚至是反击。
想到这里,我下意识的捏紧了手中的几张镇鬼符。
若真有不相干的凶灵跟着闯了进来,且欲要伤害于我,那我只能拼命反击了。
我提心吊胆的,但宏吉和左妆看着眼前群鬼汹汹的一幕,却不曾有任何神色变化。
特别是左妆,不但轻哼一声表示不屑,还坐在一旁磕起了瓜子。
“这位的心到底是多大啊?”我看的是嘴角直抽。
宏吉不慌不忙的打了个指诀,对着墙壁那边一指,‘噗’的一声,赶在一众青面獠牙的邪物闯进之前,黑洞已完全闭合了。
“吼,吼!”
墙外,传来愤怒的咆哮声,还有连环撞击声,像是雨打芭蕉一般,但根本撼动不了,也不能如电影一般的透墙而入。
我就懂了,这是因为宏吉释放的佛法力场,其自带隔绝作用,不放开的话,孤魂野鬼就没有办法闯进来。
这般一想,松了一口气。
被放进来的只有姚嫚珠母子。
那女人飘在鬼雾之中,离地三尺高。
其怀中死婴有了动静,脖子一转,面孔朝向我们这边,‘呀呀’的怪叫,嘴角显露獠牙。
我能看到环绕这对母子的鬼雾,颜色趋于墨黑,其内似涌动起了无穷怨念。
“阿弥陀佛,姚嫚珠,你是否还有理智?”
宏吉手抬起,用铃铛法器指向满脸惨白的女人。
“桀桀桀,你这和尚是谁?为何出现在方妲身边?”
女人缓缓落地,我才注意到,她竟然光着脚掌。
落地后,脚尖儿笔直的点着地面,姿态极度瘆人。
“善哉,贫僧宏吉,路过此地,发觉方施主被阴邪缠绕,得知其过往遭遇。
所以,于你回魂之夜,沟通阴阳,将你这苦主请到身前来,询问你因何缠着方妲不放的缘由?你若有冤屈,不妨述说出来,可否?”
和尚提高一点音量,说话节奏并未加强,明显是不想刺激到姚嫚珠。
但只是一听和尚的话,姚嫚珠的面孔上就出现了一条条的青筋,像是蚯蚓般的扭动,证明其心情极为激动!
“姚女士,紧守心神,不可入魔,不要被外界能量干扰到,听贫僧之音,唵!”
最后一个字,和尚猛然提高音量,宛似春雷爆响,震的我耳朵嗡嗡直响。
“这应该是佛门真言。”很是莫名的,我就懂了。
随着这道暴喝,姚嫚珠身上沸腾的怨气似乎被压制了下去。
其面上青筋隐匿不见,随后,眼睛转为活人模样,脚掌也落到地面之上,不再用脚尖点着了。
甚至,怀中婴儿的样子,都恢复成了生前白白胖胖的模样。
其白衣上干涸的黑血印迹也消散不见了。
打眼看去,就如母子二人还活着一般。
但其实,在我的眼中其身周黑气一直存在。
宏吉用袖口擦拭一下面上的汗珠,这才示意我上前和姚嫚珠对话。
直到这时候,我才发现一件极为离奇的事儿。
那就是,姚嫚珠母子,似乎,只能看见我和宏吉大师。她根本就瞧不见坐在角落那儿嗑瓜子的左妆。
这是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