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炎越要跟白苏领证的事儿,连赵铭也瞒住了。
看着白苏母女俩喝完一大盅鸡汤,吃完了菊姨包的饺子,估摸着民政局差不多开门了。
“白苏同志,时候差不多了。”
秦炎越在一旁提醒。
白苏活了两辈子,还是头一次领证。
当然原身领证的事儿,不关她的事。
领证就意味着关系更亲密了,要变成真正的家人。
白苏也说不上来是什么心情,就是不敢拿眼看秦炎越,不敢与他炙热的视线对上眼。
“嗯,好吧!”
桂花问询的看着白苏,想知道她跟秦炎越要去干吗?
白苏将桂花散乱的鬓发给她别到耳后:“一会儿你姐夫陪你,我跟你秦叔出去有点事情要办。”
搂着她妈睡一夜,桂花感觉好多了。
钱弘毅昨天回学校帮她请假了,还说一会儿中午要来看她。
有贺岩在,桂花很安心,她冲白苏点点头。
秦炎越就领着白苏走出了医院大门,上了赵铭开的车。
上了车后,秦炎越吩咐赵铭:“去绿江路那个邮局。”
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儿,赵铭以为秦书记要领着他白姐去邮局拍电报,告诉海岛部队那边桂花的情况,于是他按照秦炎越的吩咐,将车子往绿江路开。
到了邮局门口,秦炎越拉开车门,跟白苏一起下了车。
赵铭在车上等着,以为他们两个要进邮局。
秦炎越却带着白苏往邮局旁边的民政局走,赵铭眼睁睁看着那两个站在了民政局大门口。
两人站在民政局门口,不约而同侧目,四目交汇。
秦炎越提前一步迈了脚,白苏在他身后喊:“秦炎越,你等等!”
别看秦炎越同志一路淡定的样子,其实从他缄默寡言的态度,就可以看出他很紧张。
他觉得自己像个骗子,借着帮桂花报仇的借口,在骗白苏同志领证。
一路上,他不敢说话。
生怕自己说错话,让白苏改变主意了。
好不容易到了民政局门口,他终于松一口气,这时候白苏却喊住了他。
秦炎越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他转过身,对着白苏嗯一声。
“我有几句话要说!”
秦炎越顿住步子,退到白苏身边,跟她并排站着,做出一副洗耳聆听的样子。
白苏深呼吸一口气:“我就是想问,你会不会后悔?”
“虽然我从来都看得起自己,觉得自己什么人都配得上,但是,在外人看来,我和你的差距摆在那儿。”
“我是五个女儿的妈,我结过婚的,秦炎越同志。”
白苏鼓起勇气说完这几句话,冲身边人道:“秦炎越,我站在这儿,突然感觉你好像吃亏了!”
秦炎越绷得很难受,生怕有什么变故。
结果白苏说出的是这番话。
“我也觉得,你什么人都配得上。”
不是反悔就好。
秦炎越如释重负笑了:“白苏同志,我觉得找到你,是我高攀了。”
秦炎越到底有没有吃亏,他用行动告诉了白苏。
说完这句话,他直接牵上白苏的手,二话不说往民政局走。
步伐是那么的坚定!
这么一大早的,领证结婚的人不多。
秦炎越和白苏没在椅上等多久,就坐在了办事员面前。
民政厅的办事员,替他们局长去县委送过文件,再加上秦炎越这个书记长得太打眼了,办事员想不认识他都不行。
毕竟曾经,她也动过心思,想找县委大院的人,将自己的小姑子介绍给秦书记。
只是这人软硬不吃,介绍人没挨到边,就被身边秘书给挡住了。
西装革履的秦炎越,出现在民政局,就是一道让人不能侧目的风景。
他坐在办事员面前,办事员结巴了:“秦,秦书记,你这是,要结婚?”
“嗯,结婚!”
秦炎越将自己的证件,身份证明,取出来摆在了办事员面前。
然后,看向白苏。
白苏也照着他的样子,将户口本身份证明什么的,递了过去。
办事员看着摆在面前的资料,还在愣神。
秦炎越不悦的催促她:“这位同志,请你快点,我们赶时间。”
结婚还有赶时间的吗?
办事员本来觉得是白苏巴着这位秦书记,没想到是秦书记想早点跟这位女同志结婚领证。
这位女同志看着面熟,县城也没听说过这号人物啊!
办事员走神,就是在琢磨白苏是什么身份。
这会儿被秦炎越一催,她不敢耽搁了,忙拿表给他们填。
秦炎越一手字刚劲有力,白苏的字迹娟秀工整。
填完表,秦炎越问办事员:“我们今天能不能拿到结婚证?”
“这个,没那么快,你们要先照相……”
办事员刚要说,相片洗出来最快也要一两天,秦炎越从包里掏出一张他和白苏的合照,照片赫然是结婚证件照的标准。
白苏这才记起来,这是秦炎越陪周学民来和平大队拍电影,等她下班的时候,拉着她去照相馆,让尹凡帮忙照的。
为了照这张相,下班回去晚了,还被她柳姐姐笑话,让她第二天一早去娘家那屋给秦炎越送艾草粑粑。
原来秦炎越早有预谋!
白苏瞪他一眼,秦炎越笑着解释:“那天照的相片,凡儿问我要洗多大尺寸,我就说洗结婚证件照这么大,以后用得上。”
结婚是要在民政局照相的,秦炎越懂这个规矩。
将相片交给办事员,跟她商量:“结婚办证照相的钱我付,想用这张相片当结婚照,你给办一下。”
人家秦书记都说,结婚证相片的钱照付了。
办事员能怎么办?
刁难县委的秦书记,她敢吗?
在秦炎越的虎视眈眈下,办事员只得将写了名字的结婚证贴好相片,然后拿着印戳盖上了。
七十年代末的结婚窗口,没有玻璃挡着,哪怕是县城的民政局,其实也就是摆着一张桌子,看起来办公环境很简陋。
不等办事员将证件递过来,秦炎越的大长手伸过去,将盖了印戳的证件一捞,拿在手上。
“白苏同志,我的名字跟你写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