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苏不知道的是,借口去外面看白展鹏放鞭炮的人,在听着屋里的动静。
除了几朵金花不好干出格的事儿,白茅和韩秀梅将头贴在门上,菊姨和赵铭更急,躲在窗台下偷听。
因为天冷,门窗关着只留了一条缝,就算往前凑,什么也看不到。
隐隐约约听到屋里在说话的声音,具体说什么,这会儿队上很多人家在这个辞旧迎新的时刻放鞭炮了,没听明白在说什么。
正当他们一个个急得不行的时候,屋里传来白苏的喊声。
菊姨和赵铭身子僵住了,白茅和韩秀梅忙直起身子,整理了一下彼此的衣服,然后装作从外面跑回来的样子,推开屋门。
“妹子,喊我什么事儿?”
白茅和韩秀梅,一挤进屋就直直的看过来。
可惜,只瞧见了她妹子站那儿,然后秦炎越歪着头倒在椅子上,像是睡过去了。
白茅和韩秀梅还好,跟着赵铭进来的菊姨简直恨铁不成钢,都给他腾地方了,不抓住机会将媳妇儿追到,光顾着喝酒去了。
竟然还喝醉了?
让他喝,让他喝!
恼火的菊姨去扶秦炎越时,还上手在他腰上狠狠掐了一下。
秦炎越闷哼一声,眼皮子颤了颤。
菊姨暗戳戳掐完人,和蔼的冲白苏笑:“小苏啊,你看炎越他醉成这样,不好回你娘家那屋睡了。”
秦炎越醉成这样,的确也不好让她哥背回娘家那屋去。
天冷,屋里一直烧着炭火,秦炎越刚刚抓她的手时,白苏还感觉到他手心有汗。
出了汗的人被冷风一吹,别着凉感冒了。
“那就让赵秘书陪他睡厢房吧!菊姨你今晚上跟我亲家挤一挤……”
白茅帮着赵铭将人扶进厢房,离开了!
等白茅一走,屋里只有他和赵铭时,躺在床上的秦炎越睁开了眼睛。
这种情形,跟上次贺岩和梨花结婚时一样。
只是上回秦炎越也没喝几杯,这次真是喝得脸红脖子粗的,没想到这人还是压根没醉,连赵铭都不能界定,他的酒量在哪个点了。
因为今晚的确是喝得挺多的。
跟白茅碰杯了不少次,周长卿和贺岩两个小辈还轮流给他敬酒。
喝了这么多也没有真醉,还趁着装醉跟白姐在屋里单独呆那么久,这让赵铭很服气。
“书记,你这回还没喝醉啊?”
辞旧迎新,和平大队的各家也守完岁了,这会儿只有零零散散的鞭炮声,夜一下沉寂了。
秦炎越脸色不怎么好,睁着眼睛看着屋里昏暗的煤油灯,没好气道:“没醉。”
“那你酒量真挺好的,今晚喝了那么多酒。”
感觉到秦炎越心情不好,赵铭关心道:“白姐她还是不肯答应你吗?”
“答应了!”
秦炎越惜字如金说完这句,赵铭不解的看着他。
既然都答应了,该高兴才是啊!
怎么这副样子?
自从他们书记盯上了白姐,真是一时阴晴一时雨,赵铭觉得他这个秘书其实挺难做的。
受了打击的秦炎越,急于找一个宣泄口,这会儿被赵铭用不解的眼神看着,他闷声闷气开口了。
“那个女人,就是一块捂不热的石头。”
秦炎越一阵气闷:“她答应跟我处对象,不结婚那种处对象。”
“赵铭,你有没有觉得,她只想对我耍流氓,没想过对我负责?”
他听到了什么?
到底听到了什么?
新年的第一天,赵铭觉得自己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
他其实不想笑的,但他真的忍不住。
忍不住的赵铭突然爆笑出声:“哈哈哈,我白姐不愧是我白姐,笑死我了。”
赵铭一边脱掉外衣,一边笑着往被窝里钻。
人在放松的时候,就没那么警惕了,赵铭浑然不知危险的气息在临近,他笑得正得意,被子下面的一只脚已经朝他飞踹过来。
然后赵铭就被踹得朝外飞去,扑嗵一声滚落在地。
本来这屋是白苏给菊姨睡的,老人家怕冷,白苏多给她准备了一床被子。
秦炎越就将多的那床被子朝赵铭砸过去,然后一指屋里搁的竹床。
“滚去那边睡!”
夏天乘凉用的竹床,这么冷的天,要他怎么睡?
赵铭被踹下床,还闪到腰了。
这会儿,还要被发落去睡竹床,觉得自己是小白菜地里黄,可怜得不行。
早知道不笑他们秦书记了!
可是,真的很好笑啊!
堂堂秦书记,竟然会因为白姐一句话,患得患失,怀疑白姐不想对他负责,只想对他耍流氓。
看来,坠入爱河的人简直不可理喻。
哪怕是像他们秦书记这样硬朗的男人,一旦有了心上人,也是作得不行,一会儿因为白姐翘着嘴角甜蜜,一会儿身为男人还学会了胡思乱想。
然后,他还在秦书记身上,感受到了委屈和酸楚。
不得不说,白姐真是一个高手,将他们秦书记拿捏得死死的。
不过,被踹下床闪到腰的赵铭,一点都不同情他们秦书记,谁让这个男人狠呢,只对白姐服软,对他是真不客气。
这么冷让他睡竹床,简直没人性。
赵铭苦兮兮扶着腰,抱起被子铺在竹床上,被子一卷,将自己卷成了一个蚕蛹。
这会儿他无比庆幸,天气入冷那会儿,秦书记给尹教授爷孙准备棉花,他提出白姐家人多,多拿一点棉花送过来做被子衣服。
然后他睡的这床被子,还挺厚的,这样卷着能将就着对付一晚。
慢慢将自己捂热了,赵铭的良心也在回暖,他气哼哼嘀咕了一句:“睡没睡啊?”
秦炎越还在想,白苏说跟她处对象,不结婚的事儿。
这世上的女人,不是最怕没有名分吗?
觉得男人如果不给承诺和名分,就是只想玩弄女人,不是真心对她。
为什么偏偏他撞到了一个异类,只想跟他处对象,不想结婚?
秦炎越其实也不是全然没有喝醉,只是他这人酒量还行,醉了也不会迷糊到不省人事,脑子还是清醉的。
他觉得女人太难懂了!
一时想不透,不知道是酒喝多了,还是被气的,心口隐隐作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