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的一条胳膊，硬生生的被撕裂。
溅起的鲜血，雨点般喷在了朝暮年的脸上。
朝暮年先是一愣，而后大吼一声。
随即，疯了一般的冲向司螣。
可还没有靠近，就被一道气浪硬生生的撞飞。
重重的落在地上，刚撑起脑袋便吐出一口鲜血。
朝暮年顾不得疼痛，迅速爬起来。
跨到被撞毁的车上，不顾毒蛇们的龇牙警告，伸手狠狠的推搡。
可就是这么一个推搡，冲垮了组成脚的蛇。
老爷子撕心裂肺的叫了一声，便面朝下的摔倒在地。
而对应的脚，也整个溃烂脱离。
“爷爷！”
朝暮年冲回老爷子的面前，慌忙将他扶起。
大概因为疼痛，老爷子的嘴唇剧烈的颤抖。
蠕了蠕嘴角，却没有说出半个字。
我看着这一幕，眉头微皱。
残忍吗？
不！
一切，都是老爷子咎由自取。
说起残忍，谁比老爷子更残忍？
说起无辜，那些被丢进万蛇窟的少女们何其无辜？那些因为实验而失败的死者又何其无辜？
这些，都是老爷子该受的！
只是失去了老爷子，朝暮年怕是再也没人庇护了。
拆掉了象牙塔，他就只能流浪。
“年年小心！”
就在我思绪万千的时候，不知从哪冒出的安盛突然大叫挡在我的面前。
没等我反应过来，便听到一声闷响。
安盛捂着腰部跪倒在地的瞬间，一个拿着武器的保镖出现在视线之中。
“找死！”
司螣一记厉目望去，保镖瞬间被蛇潮掀翻。
惨叫声中，被咬的血肉模糊。
直到，最终化为粘着肌肉纹理的骨架。
“安盛！”
我赶紧扶住安盛，却发现他的裆部正不断的涌出鲜血。
可没等我多看一眼，安盛便用手挡住。
他抽了抽苍白的嘴角，满头大汗的望向我。
“年年……我没事！”
说到这，安盛泪流满面。
“我……我真的是被逼的！因为他软禁了我妈，我才……年年，对不起！我不是……”
没等安盛把话说完，便直接晕厥了过去。
“司螣大人！”
几番拍打安盛的脸无果后，我急忙大叫。
司螣微微蹙眉，两条毒蛇突然蹿了出来。
毒蛇无视我，直接左右开弓。
一起，咬向了安盛的大腿根本。
我正欲赶走两条蛇，却发现安盛胯间原本源源不断流出的血止住了。
显然，这两条蛇是经过司螣的授意帮忙的。
“爷爷！爷爷！”
那边，朝暮年大吼。
以往的嚣张跋扈，此刻消失殆尽。
他像个孩子，嚎啕大哭。
“呵……”老爷子扯起苍白的嘴角，“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不许哭！”
说到这，老爷子伸手擦掉朝暮年的眼泪。
“朝家世代以捕蛇为生，没想到我朝华如今却死在了蛇的手里！”
老爷子说到这，艰难的抬起头望向司螣。
“古语有云，蛇活千年为王，修行万年成精。如今能死在蛇王手里，总归是死而无憾！可临死之前，有一个请求！”
老爷子挣扎着爬起身，随后对着我的方向跪下。
“小年，冤有头债有主！所有的孽都是我犯下的，和我的孙子无关！这些日子的相处，你也应该知道他只是表面上嚣张跋扈，实际只是一个中看不中用的纸老虎！所以，我求你放他一条生路！”
“别求他！”
朝暮年嘶吼着想要架起老爷子，却被老爷子一巴掌扇在脸上。
因为力道太大，致使自己踉跄倒地。
“做人要么善如菩提，要么恶如阎罗！你不好不坏、不伦不类永远成不了大事！”
老爷子吼到这，再次望向我。
“小年，年大福被我带进实验室受尽折磨的时候，说了一些有关你母亲的事情！我想亲自告诉你！”
老爷子的话，顿时让我提高了警惕。
虽然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可他可是草菅人命的恶魔。
“我断手断脚，你还怕我做出什么吗？”
犹豫了一下，我望向司螣。
见司螣点头，我便往老爷子走前。
“走远点！”老爷子无力的推了朝暮年一把。
朝暮年看上去有些不情愿，但还是起身。
和我擦脚而过的瞬间，朝暮年停下了脚步。
一秒停留，一眼愤恨。
等到了老爷子的面前，我缓缓蹲下身。
可尽管靠的似乎很近，但我保持了十万分的警惕。
“我之所以将年大福当成试验对象，一方面是为了取得解毒血清，另一方面是为了得到蛇王信息，最后一方面则是为了你！早在抓你进入朝家之后，我便派人打听过你的底细。知道他联合后母轻待你，所以替你出手教训他！”
“你自己造的孽，别扣我的头上！”我毫不客气的回怼。
对于我的话，老爷子像是充耳不闻。
“年轻的时候，我心狠手辣！纵使有父母在上，也习惯无法无天！可自从娶妻生子后，便开始有了寄托变得小心翼翼！为了我的孙子，我愿意付出一切！”
老爷子说到这，突然掏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
见此我急忙抓住匕首，试图夺走。
可让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老爷子没有将匕首刺向我，而是在我双手握住匕首的瞬间将刀口扭转。
而后借着我的力气，狠狠刺向自己的心脏。
鲜血飞溅间，我整个人愣住了。
“这就是我为我的孙子最后做的一件事！”老爷子说到这，艰难的翘起脑袋。“我要让他……永远不能爱你！”
话音刚落，老爷子狠狠将我推开。
而我握着匕首，往后一个踉跄。
“爷爷！”
这一幕，被朝暮年清晰的捕捉。
他一把将我推开，便冲向老爷子。
可没等朝暮年靠近，司螣便大手一握。
顷刻间，鲜血便从老爷子胸前的伤口里爆出。
老爷子身体往上剧烈的一拱，随即长大嘴巴发出一声怪响。
紧接着抽搐了几下，便瘫软在地。
朝暮年扑上去抱住老爷子，仰头哭得撕心裂肺。
而司螣揽住我，径直转身离开。
中途我试图转头，却被司螣握住后颈硬生生的掰回。
“再不救安盛，怕来不及了！”
闻言，我急忙奔向安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