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查,就以查这个人为主!”
赵澄站起来踱了几步,道:“长绥若变,陪都燕川也会受到影响,我们得提前做一些准备。”
“程主簿,此番信王与左相的争斗,你看好哪边?”
程诩认真的思索着,跟在赵澄身后说道:“从形势上来看,信王步步处在先机,且大权在握,目前又是最得皇帝信任的。皇帝要顾全大局,想权力平稳过渡,但信王似乎没有这方面的顾忌。”
“而偏偏信王的这种方式用来对付左相府,我认为是最好用的。左相在朝中的掌控力已经因为反贪行动和中枢台设立被削弱,但在军中的影响力依然还很大,若是像皇帝那样,给他时间谋划,恐怕会生变。要铲除左相府,最好的方式就是以雷霆之势。”
赵澄问道:“所以你更看好信王?”
程诩皱眉道:“这恰恰是我疑虑的地方。我觉得左相这次的表现太软弱了,反而让我觉得他留有后手,令人捉摸不透。”
赵澄点头道:“左相是我爹的学生,我爹说过,他绝对是治世之能臣,但若他有二心,那帝国极有可能在他手中倾覆。对他,我们绝不能轻视。”
“但无论他是胜,还是信王胜,我们做好我们自己的准备就好。”
“元飞。”
“在。”元飞抱拳。
“你马上着手做三件事。”
赵澄吩咐道:“第一,我会亲手写信给朴坚将军等老将,让他们辞官也好,外调也好,想办法尽早离开长绥城,你着人快马送去。第二,通知朴无敌和吕宾,让他们踏踏实实的做生意,最近不要和在长绥城的任何江湖人有勾连。”
“这第三嘛,逸闻飞队第二批成员训练出来了吗?”
元飞道:“有阿桃姑娘相助,已经只剩下最后的实践考核了。”
赵澄道:“那就让这些人搜集左相和左党系官员的罪证,然后想办法递给中枢台,这便是他们的实践考核内容。”
程诩问道:“小相爷是要给他们加把火?”
赵澄微笑道:“你刚不说了吗,要铲除左相府最好的方法是以雷霆之势,那我们就帮帮信王。毕竟中枢台和左相府比起来,有青东侯和何音两人在,掌权后乱不到哪里去,可若是左相府这次赢了,他们的反扑恐怕会很疯狂。”
程诩赞道:“小相爷未雨绸缪,谋定而后动,才是真正的谋士!”
“马屁就用不着拍了。”赵澄活动着脖子,道:“钱行的事,燕川区域你催促着他们,青东城那边我来对接。靖国东部的生意是我们的基本盘,这才是对我们来说最重要的事。”
“是!”
赵澄道:“徐小侯爷招揽了不少懂经济会经商的人,等再磨练磨练,就找个合适的人替了你主簿的位置,到时候你就来我身边做事吧。”
程诩大喜过望,立即给赵澄拜道:“谢小相爷器重!”
回到家,赵澄让邓燕娇在外面等着,自己进房间陪老婆孩子。
赵长礼已是七个月大的孩子了,眼神已渐渐有了智慧,一副能认出人的模样,赵澄对他极为喜爱。
赵澄朝床上的袁韵看了一眼,道:“真想留下来啊……”
袁韵道:“别装。”
“我认真的!”赵澄满脸诚挚地说道:“哪有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日子舒服!”
袁韵道:“那也没办法,今晚是她毒发的日子。”
赵澄道:“我一定多催促鸣画先生,让她快些把燕娇治好。”
袁韵接过孩子,道:“行了快去吧,别一会她毒发了进来,当着孩子的面不太好。”
“那我去了。”赵澄将脸在儿子屁股上蹭了蹭,这才依依不舍的出门。
和邓燕娇在旁边的厢房睡下后,赵澄做好了被侵犯的准备,将自己脱得精光,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可还没到半个时辰,身旁竟传来了邓燕娇均衡的呼吸声。
又等了半个时辰,邓燕娇依然没有反应,赵澄意识到了什么,赶紧穿衣回到和袁韵的房间。
“哈哈哈夫人我来了。”赵澄钻进袁韵的被窝。
袁韵道:“你去洗澡!”
赵澄将袁韵抱住,道:“洗啥洗,啥都没干。”
“怎么回事?”
“鸣画先生说过的,经过持续的治疗,她毒发的循环时间会逐渐变长,估计是变长了。”
“嗯,你也变长了。”
感受到袁韵的动作,赵澄惊道:“长礼还在旁边呢。”
袁韵轻微的声音里带着狂野,道:“没事。”
“你不刚说当着孩子的面不太好吗?”
“睡了,没事。”
“可……”
“磨磨叽叽的,赶紧!”
担心把孩子吵醒,赵澄只得妥协,暗想自己真是个劳累命,睡在哪边都躲不掉……
……
天泽殿。
七日一朝的朝会。
袁修坐在龙椅上,百官肃立。
台阶下,文泰和袁立站在首位,往后是另三位中枢大臣,再往后是文武百官。
陈昌云为这次朝会做足了准备,一开始便把矛头直指文泰,并将一份份整理好的罪证递了上去。
“礼部尚书陆昭,中散大夫都吁和,钱之洞,尤伟,邵安,章百官!好啊!好啊!!”
袁修在扶手上狠狠一拍,扬着手中的资料,怒道:“这上面的名字,哪一个念出来不是响当当的?原来你们最响亮的不是你们的官职,而是你们贪污的罪名呐!这后面还有一大截呢!”
“还有你,左相!”
袁修指着文泰喝道:“你的名字也在上面!”
文泰情绪平稳,回应道:“陛下,据臣所知,上述的名字都是由臣向吏部举荐的官员,众所周知,这些位大人都是知恩图报之人,平常对臣感念,走动也不少。”
文泰看向陈昌云,道:“陈大人此举,究竟是要查贪官,还是要对付老夫?”
“要对付老夫,冲老夫一人来就行了,何必凭空捏造出这么多假的罪证,殃及到如此多无辜的人?”
文泰一改往日低调的态度,走到陈昌云面前,厉声道:“这些人都是我大靖的忠臣,是朝廷的中流砥柱,陈大人这样做,就不怕寒了百官的心吗?!”
全场顿时鸦雀无声。
谁都没想到,文泰和中枢台的正面冲突来得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