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杉肯定不会一直守着马铁舟,这是袁韵早就料到的事,只是没想到朱杉新的男人是齐柏年。
对袁韵和赵澄来说,这件事很意外,但却是意外之喜。
袁韵表面上不动声色,平静地说道:“齐柏年是江城百姓都夸赞的好官,听说不贪财不好色不赌博,且滴酒不沾。在民间的声望似你当年,马老你是不是怀疑错人了?”
马铁舟摇摇头道:“不只是我察觉到,朱杉她自己也向我承认了。自从我请辞后,没了太守的身份,朱杉对我的态度也发生了变化。她直截了当的告诉我,她还年轻,得为自己找后路了,等哪天我死了,她就要去找齐柏年。”
袁韵问道:“明知如此,你为何还要求死?这不是给她机会吗?”
“活得累……”
“我不许你死。”
“殿下……”
袁韵坚定地说道:“这件事我不知道也就罢了,既然知道了,你就有责任陪我走下去。他齐柏年是风评俱佳的好官,若是朱杉真和他有事,那他就必然是个衣冠禽兽。让此等人继续执政只会为祸一方,所以本宫不是从私人情感上劝你不要死,而是以国事命令你现在还不能死!”
“马铁舟,你可明白?”
马铁舟颤抖的更厉害了,尤其是嘴唇,像风中的枯叶般抖动。无论袁韵怎样说,他都知道袁韵是想救他。但细想一下,袁韵也的确说的有道理,朱杉是他夫人,和一个普通人好上了也就算了,但偏偏好上的是江扬郡的一把手,他作为朱杉的夫君,选择去死其实是最懦弱的做法。
见马铁舟浑浊的目光中闪过一道坚毅,袁韵趁热打铁道:“你能忍受朱杉,不愿让她付出代价,这是你的私事,我管不着。但你作为江城以前的父母官,决不可在齐柏年之事上退却!”
马铁舟重重地点了下头,道:“我明白了,只是我现在没人也没权,我能做什么?”
“马老不要小瞧了自己,如果说齐柏年是江城百姓心中现在的神,那你就是曾经的神,人要屠神不容易,神仙对打就简单的多了。当需要你站出来的时候,你在江城的影响力是无人能比的。”
“我听从殿下差遣。”
“赵澄一直有让人盯着齐柏年,并没有发现齐柏年的漏洞,更没发现过他与朱杉的事,你知道他们幽会的地点吗?”
马铁舟想了一下,道:“其实自从苗尚屠村的事情发生后,朱杉就变得老实了,我常常看见她一个人望着窗外生闷气,所以我怀疑齐柏年对她有过交代。”
“有道理。”袁韵点头道:“齐柏年是苗尚的姐夫,苗尚出了事情,齐柏年必然会成为焦点,这个时候再与朱杉碰面很容易暴露。”
马铁舟分析道:“齐柏年如果真是衣冠禽兽,那他这些年把自己隐藏的这般好,必然是极为谨慎的。”
“我刚让你不要寻死,但你回去后,得想办法假死一下。”
马铁舟疑问道:“殿下有什么计划?”
袁韵道:“齐柏年这人打不进去,那就只能以朱杉为突破口了。我想让你假死成全了朱杉,让她坐不住,先忍不住去找齐柏年。她或许能让齐柏年露出破绽。”
马铁舟点了下头,道:“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雅俗别院。
赵澄知道马铁舟的事情后,看向袁韵的目光灼灼生辉。
“这么看着我干嘛?”袁韵侧过身去,道:“孩子要紧,真不能太频繁。”
“想什么呢!”赵澄笑道:“我是觉得娘子你简直就是我的福星,我一直棘手的问题,你一来就找到办法了。”
袁韵道:“这也不是我的功劳,是马铁舟主动找的我。他要不来,连元飞都查不到齐柏年和朱杉的事。”
“娘子此言差矣,我在江城这么多天了,马铁舟也没来找我,可他一听到你来到了江城的消息,马上就来找你了,这是你的人格魅力。”
“行行行……你也别变着法夸奖我了,不管你怎么说,我都不会同意的。那一次,毕竟是太久没见面了,算是奖励你的。”
“我明白,这叫交作业。”
“啥意思?”袁韵一脸疑惑。
“等以后会让你知道的。”赵澄抱住袁韵,道:“我认同你让马铁舟假死的安排,这样的确可以刺激朱杉,不过我觉得光是让她自己刺激自己还不够,可以再给她增加点外部刺激,让她放飞自我。”
袁韵问道:“就这一小会,你就有主意了?”
赵澄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听的袁韵露出了地铁老爷爷的表情。
“真够损得你!”
赵澄‘嘿嘿’一笑,喊道:“夏棋!”
“我在!”
夏棋走到门后,依然先敲了敲门,先问道:“主子,你叫我?”
“进来吧。”赵澄朝袁韵看了一眼,心想袁韵如果不在,夏棋是不会这么守规矩的。
夏棋推门而入,赵澄邪笑道:“夏棋,整天闷在屋子里很无聊吧,想不想出去玩点新鲜的?”
“啊?”夏棋一脸懵。
……
朱杉和马铁舟是两人住的,回到江城后,马铁舟就给朱杉请了个烧火做饭的老奴。这老奴不与他们住在一起,只是干活的点才来。
马铁舟假死后,朱杉连丧事都没办,便将老奴辞退了。
这是马铁舟在遗书里交代的,他跟朱杉说他已经跳海,既然找不到尸体,就没必要办丧事了。因为他不希望被别人知道自己是自杀,最后的尊严,请朱杉留给他。
马铁舟太了解朱杉了,他很清楚,朱杉巴不得这样处理。
毕竟马铁舟在江城名声大威望高,要是让人知道了真相,朱杉还活不活了?就算不知道真相,那马铁舟的丧事必定会引来很多人悼念,到时候朱杉就会一时成为人们的焦点,在人们的议论声中,她作为马夫人的身份就会被人时刻提及。
这不方便她以后投向齐柏年的怀抱。
低调处理,最为合适。
夫妻一场,朱杉还是在空灵堂里独自给马铁舟守了一夜的灵。
第二天上午,她便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准备上街。
可她才刚打开门,就看到一个容貌出众的小姑娘跑来,气喘吁吁的说道:“是……是马夫人吗?”
“嗯。”朱杉不冷不热的应了一声,对这个称呼感到抗拒。
小姑娘正是稍作打扮的夏棋,她一只手叉着腰,一只手扶着门框,道:“我昨晚看见马大人跳海了!”
朱杉脸色陡然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