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语中,带着满满的焦急。
护士捏着毛巾的手,没敢再乱动,同样朝着一处望去。
许言倾控制好情绪,“西景,你在哪家医院?能告诉我吗?我一早起来熬粥,你还没喝上一口呢。”
这句话,成功把背后的男人给逼出来了。
许言倾看到一张熟悉的脸凑近,她怀里正好抱着那个保温杯,聿执的目光直勾勾盯着它。
昨晚陪着霍西景聊到深夜,今天早起给他煲粥,看来是很上心了。
“聿执,你这样不顾别人的意愿,是不对的。”
聿执面无一点表情,有种六亲不认的肃冷感,“想见他吗?”
“他还是个病人。”
“我当然知道,你又要照顾他又要上班,太辛苦,所以我体谅你。找了最好的医院,最好的医护人员。”
许言倾只需要安安稳稳去上班即可。
他这是在帮她排忧解难。
但他对她手里的粥,耿耿于怀。
“你究竟把他弄到哪了?”许言倾追问句。
聿执唇角淡淡地溢出冷笑,“我告诉你,你过来吗?”
“你说吧。”
聿执伸出手,将视频切断了。
他起身要出去,被霍西景给唤住,“聿小爷,你把我弄到这儿来,是想恶心我的吗?”
“你也知道恶心?”
聿执昨晚看到他抱着许言倾的时候,他就是这种心情。“要不是顾忌着她,我早把你废了。”
霍西景胸腔内逸出了笑声,“小爷,失去了才懂得珍惜,这是种什么滋味?”
男人走出去的身影陡然顿住,但是没有转身。
“姓霍的,我和她之间绕了一大圈,迟早要走回去的,我劝你最好不要当炮灰。她怨我、怪我,那都是我们两人的事,你插不进来。”
霍西景靠着枕头,越笑越大声,“小爷说的是,你不用有危机感,那你还是让我出院了吧。”
没过多久,许言倾就收到了霍西景的短信,是新医院的地址。
她开车赶到时,车子却在停车场的入口处,被聿执给拦了下来。
他从车上下去,快步走到驾驶座一侧,抬手在玻璃上敲着。
许言倾将车窗落下去,“麻烦让让。”
“你要进去找他,我就继续给他安排转院。”
“你无不无聊啊?”
聿执靠着车门,手肘撑在车窗上,“你想看他再折腾几次吗?”
许言倾沉默了两三秒,放弃。
“行了,我回公司,你把他照顾好就行,有劳小爷了。”
聿执的视线睇向了副驾驶座上,“把那东西拿过来。”
许言倾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看到了保温杯。
她拿在手里后,递给聿执。
他打开来看眼,浓稠的青菜白粥,每一粒米都炖得软糯无比,一看就好喝。
“给他准备的?”
“霍娇说他几天没好好吃饭……”
保温杯的锁温效果很好,聿执的脸上一阵温热,“我生病的时候,倒没见你这样上心过。”
“你别找茬。”
聿执抬步走到边上,将杯口对准了垃圾桶,把里面的粥全部倒了进去。
“你就这么浪费我的心血?”
“不然呢?”聿执反问,“不是给我的东西,难道我还要腆着脸尝尝?”
许言倾看着杯口的粥在往下挂,她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但肯定不会高兴。
黄顶生病的时候,她熬过粥。
对霍西景,就像是对黄顶一样,如果让她什么都不做,她反而觉得不好。
许言倾将手伸到窗外,“麻烦,把保温杯还给我。”
聿执将盖子给她盖回去,然后拧上。
她刚将它接在手里,就把它丢回了副驾驶座上。
升上车窗,油门往下踩,动作一气呵成。
聿执看着她绝尘而去。
几天后。
许言倾这日去上班,看到了同样来公司的霍西景。
“你总算是来了。”
霍西景精神看着不错,“还要多谢聿小爷高抬贵手,让我出院了。”
许言倾听闻,脸上有些不自然,“他没有再为难你吧?”
“没有,一日四餐,把我当成猪一样给我进补。本就没什么病,倒是天天给我做检查,一抽血就是八管那种。”
霍西景要是再不出来,血可能都要被抽光了。
在他住院的期间,聿执在做什么呢?
在疯狂给许言倾送花、送礼物,吃的喝的流水一般进入公司。
许言倾拒收,就把收货人姓名改成黄顶。
害得黄顶兴奋得两个晚上没睡着,以为是哪个大佬看上他了。
中午的时候,许言倾吃过饭,出了趟公司。
才走出去不远,隐约就觉得不对了。
她脚步越走越快,最后转过了街角,后面的人快步跟上,被许言倾一个转身,给撞了个正着。
“你们是谁?跟着我干什么?”
许言倾定睛细看,觉得有些眼熟。“你们怎么又来了?”
这两人,不是用鸡蛋和菜叶砸过她吗?
女人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看,攥紧了拳头,许言倾往后退了步。“你们赶紧走,要不然我就报警了。”
扑通——
她怎么都没想到,两人居然跪在了她的面前。
许言倾有片刻惊怔,“这是干什么?”
“我们找遍了所有的媒体,都没用,没人肯帮我们。”
许言倾不知道这两人遇上了什么事,“你们之前不是很恨我吗?现在为什么要找我?”
“我在电视上看到过你,别人也和我说,现在正直的记者不多了,可你绝对是最靠得住的那一个……”
“我找过你的,可接待我们的是另外的人。她听了我的话后,说帮不了我,让我走……”
“我以为是你让她这么说的,所以一时糊涂……”
许言倾上前步,将两人从地上拉起来,“接待你的,是我们公司的人吗?”
“是的。”
许言倾也不觉得奇怪,八成是某个同事,觉得这事吃力不讨好,就帮她拒绝了。
“你说吧,你有什么事?”
女人一张口,满嘴的悲怆,连带着整个胸腔的疼痛都被挤压出来。
“我父亲死了,我女儿也死了,他们都吃了同一种药,都死了……”
许言倾当时就感觉被人敲了一闷棍似的,“什么药?”
女人颤颤巍巍,将手里捏扁掉的药盒递过去。
许言倾接在手里一看,居然是聿家药厂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