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这才知道原来老张的师傅在本地是有名的刘一刀。
有这个外号自然是他师傅眼光独到，一刀下去是涨是垮，一目了然。
更重要的是这个刘一刀本是很厉害。虽然切了一辈子石头，自己不堵石头，但是但凡是他过过手的石头绝对能说出个十之八九。
刘一刀一辈子没有妻子，也没儿没女，没有亲人。
孤苦伶仃一辈子，就靠给人切石头，换一顿饱饭，换一壶美酒。
唯一收过的徒弟就是老张。
刘一刀在老张18岁的时候得了肺病去世了。
是老张跑前跑后把刘一刀葬了，也是老张把刘一刀当成自己长辈一般安顿。
给刘一刀当了一回孝子贤孙。
这在当地传为美谈，毕竟谁不希望能够遇到一知恩图报的徒弟。
所有人都认为刘一刀的那一身本事，就算不传给谁，也肯定会传给自己的徒弟。
这一次的祸事显然对方是冲着刘一刀的那一身本事。
老张叹了口气。
“可是他们不知道我跟着我师傅是学了一身本事，但是我师傅临死的时候告诉我神仙难断玉。让我一辈子不要碰赌石这个行当。”
老张望了望苍天。
“师傅，徒弟对不起您。我要违背你临死之前跟您发的誓言，徒弟已经山穷水尽，走投无路。你要是在天有灵的话就原谅我这一次！”
这话说得不清楚，却让冯慧珍和江磊两个人有点儿吃惊。
“老张，你要干什么？”
“小江，咱们是兄弟这回希望你帮我一次。”
“有什么话你说就行了。你也说了咱们是兄弟，难道我能见死不救？”
江磊有点不明白，他对于这个行的完全不了解，所以完全不知道老张想干什么。
反而是冯慧珍已经明白老张的意思。
江磊其实原本想的很简单，这1万块钱对于别人来说是个天文数字。
可是对于他来说还不是拿不出来。
这些年在机械厂他做出的贡献，得的奖项，得的奖金加起来手头也有三四万块钱。
他本来是想拿出这笔钱帮着老张解决眼前的困难。
“老张，你是不是希望我们能够去帮你赌石？”
冯慧珍不明白老张为什么不自己去，但是觉得老张是有这个意思。
老张冲着冯慧珍点点头。
“弟妹啊，真的不好意思，第一次见面，居然我们家就闹出这么大的麻烦，还把你们两口子给扯了进来。
可是现在我也指望不上别人，只能指望你们俩。
我能看得出来，弟妹是个聪明人，甚至比我这个傻兄弟聪明多了。而且很显然，你对赌石这个行当比我兄弟了解得多。”
江磊却笑着说道。
“张哥，慧珍怎么会赌石？”
冯慧珍从来没有接触过这个行业。
“小江，看来你还不如我这个当哥哥的了解你自己媳妇儿。你让弟妹自己说说她懂还是不懂？”
老张含笑望着冯慧珍。
冯慧珍大大方方地说道。
“江大哥，你忘了咱们这一次来是要干什么？我提前是做过功课的，翻过专门的资料。
也学习了一些，所以简单了解一些。”
这个可不是假话，她真的只是简单了解了一下，当然用桃子干儿当作弊工具的事情，也不可能告诉别人。
“好吧，就算我媳妇儿知道一点儿。老张，你让我们怎么帮你？”
江磊有点担心老张，老张今天和对方说的这个话，做的这个保障有点儿太过于笃定。
偏偏又不愿意接受他的帮助。
可是江磊自己心里也犯愁，这年月可不是存折上有钱，随随便便就能拿出来。
不存在跨省，跨行直接就可以支取现金的便利条件，这会儿基本上人们要想用到这笔钱都得携带现金。
就算是他现在想帮老张，一时半会儿也拿不出钱。
本来是想说和冯慧珍回去找白叔叔商量一下。
白叔叔他们这一次来在当地是有专门支取钱的权利，先向白叔叔借1万块钱还是可以做到的。
先解了燃眉之急，然后慢慢儿再考虑其他的事情。
老张笑了笑。
“我师傅当初在本地是有家族的，他们的这个传承到了他这一代，传男不传女，传徒不传孙。
可是师傅当初在这里曾经发生过一些事，在当地立下誓言，永远不碰赌石这个行当。
他的所有的徒子徒孙也永远不碰这个行当。
我虽然有一身本事，但是碍于誓言，如果我破了这个誓言去赌石，昆市所有的玉石商人都能把我赶出去。会败坏我师傅一辈子的清誉。”
“你的意思是？”
江磊不明白了，老张这个话到底是想说什么？
这个和还债又有什么关系？
“小江，我欠你一个天大的人情。现在欠了这么多钱，如果我去了矿场，也就算是一辈子被人家控制住。
对方不光会拿我的儿女妻子来要挟我，而且我一辈子也休想走出矿场，就成为别人的傀儡。
他们是希望我给他们去看石头，更是看中了我这一身的本事。”
“我知道，所以咱们现在必须把这笔钱还上，以绝后患，让他们找不出任何理由。”
江磊急忙说道，他当然知道。
“对方显然早就设好了这个陷阱，而我那个不懂事的小舅子根本什么都不知道，贪心之下就踏进了这个陷阱。”
老张提起自己的小舅子也是一肚子怨气，可是没办法，碍于老丈人老丈母娘的面子，有时候对于这个小舅子是真的下不了狠心。
希望老丈人，丈母娘这一次能够好好地管管小舅子。
“张大哥，你的意思是什么？”
冯慧珍其实已经明白过了，老张显然是想让他们两个去赌石。
“在这里有规矩，我可以进那些玉石市场和玉石店，但是我不可以开口帮别人鉴石。”
老张非常无奈，不是走投无路，他不愿意做这种事，可是让自己的老战友帮自己掏这1万块钱。
这不是一个办法，这些人很明显有备而来，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
他这里根本就是个无底洞。
“我想让你们帮我去赌石。带我去那些玉石市场挑一块石头，只要够1万块钱就行，我并不想指望着赌石大富大贵。”
老张也是无奈之下才出此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