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远那小子给我们指了路早跑了。”
三个人后悔不已,他们哪想到李明远给他们指的根本就不是活路,反而指了一条死路,这里这一男一女绝对可以收拾他们三个富富有余。
最重要的是被人家打了白打。
没看见这一个女人都手段这么了得,一堆碗足足把自己打得都快残了,现在浑身血流不止,感觉自己头都有点晕。
“我警告你们。从今天开始,再也不许来这里捣乱,不然的话,别怪我不客气。”
江磊发了狠话,踢了一脚,地上的两个人,三个男人拖着伤痛的身躯急忙逃走。
也顾不上自己胳膊还被卸着。
坐在一旁的老张看着自己那条腿,用力地锤打了一下另外一条腿。
当初他两条腿受伤。
两条腿都做了截肢,虽然说一条腿保留了膝盖以下,另外一条腿则是截肢到了膝盖以上。
没有假肢的帮助,他成天只能坐在轮椅上。
可是家里根本配不起假肢,所以他自己回到家以后用木头简单地削了一个类似的假肢用皮带绑在自己的腿上,当做自己的腿来行走。
可是到底没有腿之后行动不方便,一着急就容易出事儿。
现在他连保护老婆孩子都没有能力做到。
一年里他们这个店里会遇到这种事情,不下十几起。
多的一两百块了事,少的十几块钱了事,加在一块儿根本就不是一笔小的费用。
老婆孩子忍气吞声不就是因为自己身为一个男人没有能力保护他们。
每一次他冲动地出去保护老婆孩子,最后就是他被打,说不定因为给他看病还得再花上一笔。
可是继续这么忍下去,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儿。
“都怪我,都怪我。我就是个残废,我为什么当初不干脆死了,死了你们也能拿抚恤金,不像现在日子过得这么艰难。”
江磊一把攥住了队长的拳头。
“老张,你不能这么说,你这么说,你这不是伤了嫂子的心。”
中年妇女立刻抓住丈夫。
“是啊,老张,我们夫妻一场,你怎么能这么说你活着这个家里就有顶梁柱。
你要是没了这个家的天就彻底塌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哥哥弟弟是什么态度?你要是不在了,咱们家连房子和地都保不住。”
中年妇女完全没有想到江磊居然是老张的战友。
“可是我现在这样活着和死了有什么区别?就是因为我活着,所以他们才更要欺负你和孩子。”
老张看着身边的儿子,女儿和自己媳妇儿。
真的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他现在死也死不起,活也活不了。
“嫂子,老张,我们先把店里收拾一下,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冯慧珍一看这个样子,店肯定是经营不下去,现在在店里这样子叙旧根本不是一回事儿。
几个人才猛地反应过来,看看周围的一片狼藉。
江磊和冯慧珍带着两个孩子,还有嫂子李芳,很快把店里的碎片掀翻的,桌子全部都收拾,把东西收拾好,把店面关掉。
这个时候没有卷闸门,前面的门脸全部都是用木板儿上上去。
然后用锁锁死。
从店的前面他们来到了后院。
后院是个非常狭窄的小院子,院子里只有一口井。
从狭窄的小院走过去,那边是三间房。
房子有点儿低矮潮湿,人走进去有点不适应。
散发着霉味儿,最重要的是不晒太阳的情况之下,这屋子里墙皮都在往下掉。
老张看了一眼屋子的情况,神色有些黯然。
江磊看了一下环境,不由得眉头一皱。
他上一次来过老张家里不是这样,老张家一共是六间房。
而且院子很宽大,可是今天来看中间的一堵墙彻底把房子分成了两半儿。
虽然他没有见过嫂子,但是当时对于老张的生活环境还是很了解的。
也没有这么潮湿破败,难道两年没见,老张的生活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老张这是怎么了?房子怎么变成这个样子?”
老张听完这话叹了一口气,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那堵墙。
李芳急忙给两个人倒了水,还端上了一盘自家做的糍粑。
“那个是老张的哥哥说这院子是父母留下的老宅子,不能让老张一个人占了,所以院子一分为二。
大哥要了前面的院子,对于我们来说就只剩下后边这晒不着太阳的北房。”
家里多了两个衣着光鲜的客人,在他们这屋子里显得异常的扎眼。
更让一家子都有点忐忑不安。
冯慧珍看了一眼家里的环境,就知道老张的条件并不像是江磊所说的,看来江磊当初来的时候,老张条件还是不错的。
“你就任由你哥这么欺负,当初你当兵的时候,那些津贴全都寄回了家里,如果没有那些津贴,家里怎么会盖得起这么多的房子。
难道县里武装部也不管一管?”
江磊没想到老战友的日子居然过成这个样子。
“唉,你别说了。我已经是个废人了,我不能为国家做出贡献,就不能拖累国家。
这件事我从来没有去找过武装部,武装部根本不知道,再说这是家事。
就算是真的武装部出面,对于我们来说,这个事情还是要我们自己内部解决。”
老张捶捶自己的腿,两个自制的假肢卸下去之后能够看到已经磨出来的厚厚的老茧。
老张有点疲惫地用手一边揉搓自己的腿,一边说话。
他是真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之下见到自己的老战友。
为什么他一直见江磊他们几个人的时候都是在外面,从来不让他们在家里见面。
就是怕他们看到自己真实的状况。
“好,就算你不愿意给国家造成困难,那么你现在这个状况也不能任由你哥哥欺负呀。”
江磊知道老张的难处,他们每个当过兵的人退伍之后都不愿意去找别人诉苦。
可是老张当初在队伍里脾气那么硬,不至于被他哥给欺负成这样。
“老二啊,我听见你那边儿又打起来了,又被人家欺负了?
我早就跟你说不要开那家店,把那家店让给我就算了,你说说你一个残废在那里开店,那不是诚心让那些人隔三差五的找事儿。”
说话间一个男子从院墙的梯子上翻了过来。
进入老张家犹如无人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