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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8章 赵泽昱,你又说话不算话!

    白佩玉同李璨说了一会儿话,便拉着她到前头去找白佩珠玩。

    李璨再瞧白佩珠,又与之前不同,心里头多少还是觉得她有些可怜的。

    到午饭时分,她浅浅地用了一些汤水,便回容想院午休了。

    虽然说她水土不服之症已经比从前好了许多,但病去如抽丝,身上总归还是有些不痛快,吃东西也不比从前多。

    等她午睡醒来时,就听糖球说赵晢回来了,正在小厨房给她做吃得呢。

    她忙吩咐婢女们穿戴。

    赵晢在灶边翻着小册子,盯着两个灶台,一会儿往锅里放一样东西。

    无荒在灶膛前烧火,过个片刻便探出头去看一眼。

    无怠在厨房门口守着,眼底满是心疼。

    殿下奔波劳累,回来还要操心着给姑娘做饭,太不容易了。

    其实殿下也不会做,金尊玉贵养大的人,哪里会这些东西?

    都要照着小册子,一样一样按照时辰往锅里放。

    不过殿下确实聪慧,即使不熟练,做出来的东西姑娘也很喜欢吃。

    “殿下,姑娘来了。”无怠招呼了一句。

    赵晢闻言,将小册子收了起来,回头去瞧。

    “赵泽昱?”李璨自厨房门口,探进个脑袋看他。

    厨房里香气扑鼻,她忍不住嗅了嗅。

    “你睡醒了。”赵晢握着锅铲,淡淡应了她一句。

    “嗯,你还真会做呀。”李璨笑嘻嘻地往里走:“我来看看。”

    “别来。”赵晢阻止她:“这里烟火气大,熏人。”

    “那你呢。”李璨站住了脚。

    “我没事。”赵晢不以为意。

    “你怎么不叫下人来做?”李璨不解。

    “老御厨是家传的食方,不肯传与外人。”赵晢语气淡淡。

    “那好吧。”李璨便往后,退了出去。

    她见无怠正看着她,还对着无怠笑了笑。

    无怠忙欠了欠身子,望着她进屋子去了,又回头看赵晢。

    当初姑娘出赤水痘,旁的东西都不肯吃,就爱吃老御厨做的两三道菜。

    殿下便亲自学了,为此还拜了老御厨为师。

    他明白殿下的苦心,学着这几道菜就是为了以备不时之需的。

    但殿下为什么总不爱叫姑娘知道呢?

    殿下其实也是人,学这些东西也不是一蹴而就的,昨儿个做饭还将手指也给烫了,姑娘看样子也不知晓。

    还有那最最复杂的四套八宝,殿下也学了,只是耗时太久,用料又太复杂,在白府不方便做。

    姑娘不知道,她愿意多吃几口的东西,殿下可是耗尽了心神去做的。

    他真想替殿下都告诉姑娘,但又怕殿下怪罪,只能默默看着。

    李璨让糖果她们收了桌子,乖乖在桌边等着。

    赵晢一会儿便端着青釉瓷的大碗进来了。

    “好香啊。”李璨弯着眉眼,神情愉悦。

    赵晢瞧她这样,顿觉疲乏尽消,取了小碗盛了汤,又拿过汤匙。

    “我自己来。”李璨伸手去接。

    赵晢便将碗给了她:“小心烫。”

    他在一旁坐下了。

    “你不吃吗?”李璨看他。

    “我回来时在途中吃过了。”赵晢回她。

    “哦。”李璨点点头,舀起一点点汤吹了吹,尝了一小口,眯着眸子夸他:“好鲜啊,你做的好好吃。”

    赵晢不曾言语,眸底隐有笑意与欣慰之色。

    李璨又吃了一小口:“就是好烫。”

    她用汤匙在碗里搅着吹,想起来问他:“你今日是去申州了?”

    “嗯。”赵晢点头:“悄悄与舅舅见了一面。”

    “怎么说的?”李璨问他。

    “申州还是有清廉的官员,只不过为数不多。”赵晢道:“舅舅给了我名册。

    这三年以来,各个官员所管辖的事务以及言行都记录在册,晚些时候我要仔细看看。

    另外,还要与大舅舅商谈一番,此事似乎还涉及到扬州官场。”

    “哦,对对。”李璨连连点头:“我正要和你说呢。”

    “什么?”赵晢抬眸看她。

    “扬州知府梁荣瑞是申州知府的女婿呀,他们肯定有勾结。”李璨停住了手中的汤匙,正色道:“而且梁家特别不是东西,以权欺人,逼着我大表姐非要嫁给他那个纨绔的儿子。”

    她说着,将白佩玉告诉她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给了赵晢听。

    最后,她气愤道:“你说,将儿子养成这样,梁荣瑞能是什么好东西?

    反正,肯定不可能是什么清廉正直的好官。”

    赵晢沉吟了片刻道:“贪赃枉法,徇私舞弊的事,若是查实,倒也好办。

    只是这些罪名,罪不至死,两家姻亲,却是家务事,难以了断。

    加之外祖父固执,不肯退亲,此事有些难办。”

    “叫你们走明面上来办,自然棘手。”李璨捏着汤匙,笑望着他:“我来办吧。

    我惩治不了贪官,也管不了申州的土皇帝,但是我能退了这门亲事。”

    “你要如何?”赵晢捏着帕子,给她擦拭唇角处的汤渍。

    李璨偏头望着他道:“他若是冒犯了我这个未来的太子妃,该当如何?”

    赵晢手下一顿,当即道:“不许以身犯险。”

    “我有糖球,他又近不了我的身,言语冒犯也是冒犯。”李璨转着眸子道:“到时候,我就将事情闹大一点。

    梁佐勋有了这样的罪名在身上,再提退亲,外祖父就不会不肯了,而且外面不会再有任何人说此事是白府的不是。”

    “不许去。”赵晢断然道:“此事,我来安排。”

    “你做什么不许我去?”李璨不乐意了,丢下汤匙气呼呼地道:“你说好的,以后不会这样那样的限制我。

    赵泽昱,你又说话不算话!”

    “行,让你去。”赵晢语气里有一丝无奈:“我陪你去。”

    “你去了,人家还敢来么?”李璨皱着小脸。

    “我在暗处,好不好?”赵晢软了语气。

    李璨瞧他疲惫,眼眸都有些红红的,也不忍心,便点了头:“那好吧。”

    “快吃吧。”赵晢催她。

    李璨这才又拿起汤匙,端起碗来喂他:“你做的,你也尝一口。”

    赵晢便依着她吃了一口。

    李璨望着他笑了:“那过一段时间,你是不是要住到申州去啊?”

    “有可能。”赵晢点头:“暂时还未定下。”

    “那我去不去?”李璨问他。

    赵晢思量着道:“到时候看情形。”

    若是有危险,他定然不能叫她去涉险的。

    “那你先去忙吧,不是要看那些名单么?”李璨吃了一口雪耳:“我自己吃。”

    “嗯。”赵晢起身,坐到了一旁的软榻上,取了名册来细看。

    李璨连着吃了三小碗,才心满意足的丢了碗勺:“我吃饱了。”

    却不曾听闻赵晢的回应。

    她回身去瞧,便见赵晢倚着软榻睡着了,手中还握着名册单子呢。

    李璨轻手轻脚的走近了,瞧他眉头微皱,似有疲惫之态,也是心疼。

    她进里间去,抱了软裘毯来,轻轻给赵晢盖上。

    从江边一战之后到了扬州,赵晢几乎片刻也不曾闲着。

    忙了公务回来还要给她做吃的,也是不容易。

    她在他身旁坐下,伸手轻抚他皱着的眉心,却怎么也抚不平。

    “你是有什么了不得的心事呀……”李璨叹了口气,小声呢喃。

    她拿过赵晢手中的册子仔细翻看,打算先替他整理出其中主要的线索。

    赵晢翻了个身,下意识的揽住了她纤细的腰身,蜷着身子凑近她,又睡了过去。

    李璨看他高高大大的一个人,非要蜷缩着来贴着她,不由好笑。

    她将册子翻了一大半时,糖果在门口探头。

    李璨朝她招手。

    糖果蹑手蹑脚地走上前来,小声禀报:“姑娘,大舅夫人接了扬州知府夫人的帖子。

    那知府夫人说,听闻未来的太子妃娘娘来了,要宴请您呢。

    大舅夫人问姑娘去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