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子,别胡说了!”李璨忙拉住刘贞莲,又劝夏婕鹞:“阿鹞姐姐,别哭了,莲子她不是那个意思。
走吧,咱们先去偏殿。”
她只觉得外头太热了,这两人竟还有心思吵架,哪里来这么大火气哦,她只想找个凉快的地儿待着。
夏婕鹞擦着眼泪,任由她拽着往前走。
“假惺惺的,有本事就别在这啊,我从不遮掩我的心思,我就是冲着太子殿下来的……”刘贞莲嘀嘀咕咕的。
“莲子,你再说我让你回去了。”李璨摇了摇刘贞莲的手臂。
“行了,不说了。”刘贞莲撇唇:“偏殿有冰么?”
“自然有。”李璨加快了步伐:“快走吧。”
她快热得受不住了,走到道边的树荫下,才觉得好受了些。
“璨璨!”
不远处,有人高声唤。
“九公主?”李璨眯着眸子看过去,耀眼的阳光下,赵音欢直奔她而来。
“见过九公主。”
刘贞莲行礼。
夏婕鹞也行了一礼,但声音比刘贞莲小多了,几不可闻。
“阿鹞也在啊。”赵音欢扫了她们一眼:“刘贞莲。”
“你们认得呀?”李璨有点意外。
“认得的,她随她娘进宫见过我母后。”赵音欢解释。
李璨点点头问她:“你今儿个怎么得空出来?”
她可好久不见赵音欢了。
“别提了,求了母后好久,才答应放我出来半日。”赵音欢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走吧,先去偏殿,热死了。”刘贞莲提议。
“走。”
李璨领着她们一道去了。
到了偏殿,她先让下人上了冰在水井里的茶酪,又派人去集市上买冰饮子。
“姑娘,上午膳吗?”糖糕上前询问。
“人多了,菜式不够吧。”李璨看了看她们三人:“你们要是不急的话,我让人去会仙酒楼要一桌菜送来,咱们一道吃?”
“好啊。”赵音欢一口答应:“要不是来找你,我就先去会仙酒楼了,我可馋了许久了。”
她与李璨,自来不客气。
“别忘了要几坛冰过的雪泡梅花酒。”刘贞莲紧跟着道。
“你也爱用雪泡梅花酒?”赵音欢闻言,拍了刘贞莲一下:“同道中人啊!”
“公主也爱?”刘贞莲笑起来:“那等会儿咱们多吃几盅?”
“没问题。”赵音欢爽快地应了。
这个刘贞莲不错,不扭捏做作,是除了李璨之外,鲜少让她看得顺眼的大家闺秀。
刘贞莲也察觉,这九公主与她想象中娇滴滴的公主不一样,说话很是对她的胃口,两人很快便说到一处去了。
李璨见夏婕鹞坐在一旁无人理会,怕她尴尬,凑过去笑着问她:“阿鹞姐姐,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我让人预备。”
“不用。”夏婕鹞十分得体地道:“你知道我的,我不挑食。”
“那我就让人看着预备了?”李璨征询地望着她。
“好。”夏婕鹞点头。
李璨便吩咐了下去。
半个时辰后,四人围坐在八仙桌边,桌上摆满了各色佳肴。
刘贞莲忙着与赵音欢吃酒,便顾不上针对夏婕鹞了,李璨与夏婕鹞分着吃一碗蜜沙冰,气氛还算融洽。
“璨璨。”吃到一半,刘贞莲小脸酡红,捏着酒盅问:“璨璨,怎么没有歌舞啊?”
“歌舞?”李璨停住手中的汤匙:“没有,你又不曾提前说,这会儿让人去请也来不及了。”
“东宫没有养歌舞伶人吗?”刘贞莲好不奇怪。
她回来去过许多人家做客,大户人家多数都会养着专门表演歌舞的伶人。
有不少人还会将伶人送给客人或是互相交换呢。
东宫竟然没有?
“没有。”李璨摇摇头。
“没劲儿。”刘贞莲搁下酒盅。
“你要看歌舞,这不是有现成的吗?”赵音欢举起酒壶给她满上:“阿鹞会啊,阿鹞会跳舞。
以前,我仲勇表哥在世时,常夸赞她舞姿妙曼,无人能及!”
“赵音欢!”李璨忙扯她袖子:“你吃醉了!”
赵音欢这么说话,不等同于将夏婕鹞当作伶人了?
“阿鹞,你就跳一个让她们见识见识,助助兴嘛……”赵音欢醉眼朦胧地看向夏婕鹞。
夏婕鹞握着筷子,僵在那处很是难堪,一言不发。
“赵音欢,你吃酒吃糊涂了。”李璨大力推了赵音欢一下:“你怎能叫阿鹞姐姐……”
赵音欢辩解:“都是朋友,又没有外面的人,跳支舞怎么了?”
“就是。”刘贞莲酒量比赵音欢要好些,看着夏婕鹞越发难看的脸色,毫无顾忌地大笑起来。
“璨妹妹,我先回去了。”夏婕鹞实在坐不住了,起身告辞。
“阿鹞姐姐别走,赵音欢是酒吃多了……”李璨忙起身挽留,又想替赵音欢解释。
“无妨。”夏婕鹞丢下两个字,匆匆去了。
“怎么走了?”赵音欢望着大门处皱眉:“不跳舞了么?”
“阿鹞姐姐都生气了,你还说呢!”李璨拍了她一下:“拦都拦不住你。”
刘贞莲笑个不停:“九公主实乃吾辈楷模。”
“那再喝一个。”赵音欢举起酒盅。
刘贞莲笑着与她碰杯。
李璨满脸嫌弃地重新落座:“两个混不吝。”
“你也吃一盅。”赵音欢给她倒酒。
“我不吃了。”李璨推拒:“我已经吃过一盅了。”
这可是在东宫,她哪敢造次?
“再吃一盅没事的。”刘贞莲也跟着劝。
夏婕鹞一走,三人反倒更尽兴了。
用过膳,李璨将吃得醉醺醺的二人送到客院去歇着了,自个儿回了西寝殿,沐浴过后上了床,打算小憩一会儿,却想起夏婕鹞被赵音欢气走的事。
这么多年,赵晢让她学了许多许多东西,却独独没有叫她学歌舞。
赴宴时瞧着旁人会歌会舞,她偶尔也会羡慕,倒是不曾往深处想。
眼下看来,她好像明白了,赵晢是觉得她压根儿不需要学那种取悦人的本事?
这让她心里莫名觉得有些甜。
她抿着小嘴笑了笑,思量着等赵音欢醒酒了,劝她去与夏婕鹞说一声,赵音欢再怎么是公主、是朋友,也不能这样羞辱人的。
她阖眸预备歇一会儿,眼前忽然感应到光亮,睁开眼便瞧见赵晢立在床前,单手挑着床幔。
“泽昱哥哥,你忙完了?”李璨往里让了让:“坐这儿。”
赵晢坐下:“回寝殿为何不说一声?”
“你在书房等我了?”李璨凑过去,枕在他腿上牵着他衣摆嬉笑:“我以为你还要忙许久呢。”
怎么回事?她怎么从赵晢的话语里听出点幽怨的意思?
是错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