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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章 攀到他怀中坐好(必读票破千爆更大章)

    “怎么可能?”夏婕鹞摇头不信。

    “阿鹞姐姐要是不信,可以问糖糕她们。”李璨伸手指了指身后的婢女们,小脸上恢复一贯的软糯,方才瞬间的僵硬好像没有出现过。

    夏婕鹞回头看了一眼,粉面上笑意收敛,看向李璨,眼神柔和而歉然:“连我都有了,璨妹妹怎么可能没有?

    定然是太子殿下公务繁忙,给忙忘了……”

    李璨弯眸笑了一下:“咱们快进去吧。”

    “璨妹妹,对不起……”夏婕鹞拉着她手,一脸愧疚。

    “好端端的,阿鹞姐姐同我说什么对不起?”李璨望着她眉目之间浑然天成的雍容娴雅,心中忽然一动。

    其实,赵晢心里头一直是有夏婕鹞的吧?

    这么多年,赵晢总是教导她要规规矩矩,要有大家闺秀的体统,不就是让她做夏婕鹞这样的人吗?

    所以赵晢喜爱的,就是夏婕鹞这样端庄守礼的姑娘啊。

    也是,他是太子,可不就得这样的姑娘才能站在他身旁,才能与他相配吗?

    夏婕鹞的姿容、仪态都是顶好的,家世也好,还有七长公主撑腰,家里又没有兵权这样的后顾之忧,确实是做太子妃的最佳人选。

    至于夏婕鹞放不下心结……那应该都不是事儿吧。

    她抿着唇瓣笑了一下,她可真是愚笨,早就该想到的,怎么今日才明白过来呢!

    “你是太子殿下带大的,等于是东宫的人,好东西自然该归你。”夏婕鹞满脸歉意:“我这就让人回去,将东西取来给你……”

    “阿鹞姐姐可别这样。”李璨拦住她:“我是太子殿下带大的不错,但我可不是东宫的人。

    陛下之前都答应了,等我及笄礼办了,便不再受太子殿下管教了,以后我就是自由身了。

    再说,我要什么吃的没有?哪里非要那蜜枣了?”

    她弯着眉眼说着话儿,漆黑的眸子熠熠生辉,仿佛真的浑不在意。

    “虽说不接着受教导,但到底这么多年,情分还是在的。”夏婕鹞笑言:“太子殿下不是多次说,拿你当亲妹妹一般吗?”

    李璨笑起来,垂着眸子,鸦青长睫掩住了眸底的苦涩:“还不都是因为教导我是陛下的旨意吗?

    他也就是说个客套话,阿鹞姐姐可别当真。”

    她说着,笑了一声,心里又酸又涩,“亲妹妹”这样的话,她是最听不得的,可笑的是她全然无法反驳。

    如果真的是阿鹞姐姐做太子妃的话,那挺般配的。

    夏婕鹞还待再说话。

    李璨已然拽着她进了屋子:“来,坐这,我来点茶。”

    她说着,朝糖糕伸手。

    糖糕上前,替她脱了外袄,又仔细地拢好袖子。

    李璨在茶几前坐下,糖果将茶饼连同点茶的用具一并端了上来。

    她平心静气,掰了茶饼丢在茶碾中细细研磨,她垂着长睫盯着自个儿手中的动作,看着心无旁骛,专心致志。

    她手死死攥着茶碾的把手,在心中告诉自己,绝不能不能叫夏婕鹞看出端倪来。

    夏婕鹞确实配得上赵晢,她也希望他们好,毕竟他们二人待她都很好。

    好容易捱到夏婕鹞起身告辞,李璨站在廊下,目送着她出了院门,而后腿下一软,往后踉跄了一步。

    糖球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她:“姑娘,您怎么了?”

    “姑娘,没事吧?”糖糕上前帮忙扶着,满眼关切。

    她行事沉稳,心思也细腻,对于李璨为何如此,多少是有点数的。

    “扶我进去,我想歇会儿。”李璨声音有些微弱,浑身使不上力气。

    几人伺候李璨上床躺着了。

    张嬷嬷放下床幔,回头见糖糕正征寻地望着她,她挥了挥手指了指外头,一众人无声地退了出去。

    李璨翻了个身,看着床里侧,心里头闷得几乎窒息,想哭却又哭不出来,揪着被角,双眸无神地盯着床里侧。

    也不知过了多久,糖糕小心翼翼地唤她起来用晚饭。

    “我倦了。”李璨阖上了眸子,疲惫来得突然,铺天盖地的,她似乎在一瞬间便睡了过去。

    这一觉,似乎极为漫长,睡醒时,不仅没有轻松,反而浑身酸痛无力。

    耳边传来大伯母说话的声音,接话的似乎是徐景。

    她累极了,眼皮沉得厉害,只来得及想到自己好像是生病了,便又睡了过去。

    再次睁眼,身上的酸痛褪去了许多,口中有点苦涩。

    眼前是淡青色的软烟罗帐顶,这帐顶和好像赵晢寝殿的帐顶好像啊……她怔了一下,回过神来,不是像,这里就是赵晢的寝殿啊!

    她转过小脑袋往边上瞧,不明白她怎么到这里来了。

    赵晢半倚在她身侧,阖目打盹儿,手侧放着一本翻开的书。

    李璨惊讶得睁大眸子,赵晢回来了?什么时候的事?难道说她已经昏睡好几日了?

    赵晢眼下有淡淡青黑,下巴上冒出来点点胡茬,看起来很疲惫。

    她凑近了,贪恋地看了他许久,一直到眼睛都酸涩了,才移开目光。

    她轻轻咳了一声,这时候才察觉嗓子干干涩涩的有些疼,口中也苦苦的,她缓缓撑着坐起身来,想下床去倒些水喝。

    她瞧了瞧床边,盘算着从哪里下床去不会吵醒赵晢。

    “醒了?”

    不料,她还未站起身,耳畔便传来赵晢有点低哑的声音。

    “嗯,我渴了……”李璨伸手指了指桌上的茶壶,没有看他。

    她也不知为何,一听他声音便抑制不住心里的委屈,险些落下泪来。

    赵晢不曾言语,起身给她倒水去了。

    李璨赶忙擦了眼泪,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

    赵晢喂给她一颗丸药,又喂了她水,取了一颗乳球狮子糖喂给她。

    李璨乖乖张嘴,含了糖。

    赵晢伸手探她额头,低声询问:“身子可还有不适?”

    “没有了。”李璨轻轻摇了摇头,往后让了让,躲开他的手,终于酝酿好情绪抬眸看了他一眼:“我睡了很久吗?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赵晢手在半空中僵了僵,收了回去:“你睡了快三日,我昨日回来的。”

    “元宵节过了?”李璨想起来问。

    “嗯,昨日。”赵晢点头。

    李璨怅然若失,她还想着元宵节去集市上看花灯的呢,没想到就这么错过了。

    “给你预备的。”赵晢转身,提了一只花灯来。

    是红彤彤的鲤鱼花灯,做工精致,纹路精美,看着很是讨喜。

    “嗯。”李璨看了一眼,点了点小脑袋。

    她知道,这个时候该欢喜,可她做不到强颜欢笑。

    在旁的任何人面前,她都可以将神情拿捏得恰到好处,唯独在赵晢跟前,她装不出。

    赵晢微微拧眉,搁下花灯。

    李璨抢着先开口了:“泽昱哥哥,这次去莱州顺利吗?事情可办妥了?”

    她怕赵晢问她怎么,她回答不上来。

    赵晢真与夏婕鹞在一道,她应该祝福,两个人都对她有恩,她不该有丝毫别的想法。

    如何是别的任何姑娘,她都可以生出嫉妒之心。

    可对夏婕鹞不能,夏婕鹞替她挡过刀,手上留下了终身的残疾,她若是嫉恨夏婕鹞,还能算是个人吗?

    何况,瞧如今的蛛丝马迹,夏婕鹞对赵晢并无情意,先动心的人是赵晢啊,那她更不该嫉妒。

    怨就怨她自己不争气,跟着赵晢这么多年,都说近水楼台先得月,她却什么也没能得着。

    “一切都好。”赵晢走到床沿处站着,垂眸看她。

    李璨叫他看得不自在,没话找话说:“吴大将军要回来了,大军将领要换人,你都知道了吧?”

    “父皇封了诸司副使刘慎训为抚远大将军,去接替吴替之职。”赵晢淡淡道。

    “哦。”李璨垂下眸子,小声道:“这样快吗?

    那你要留意些了,岐王好像想要拉拢他。”

    “李璨。”赵晢在床沿处坐下,牵过她细白绵软的小手:“徐景说你是郁结在心,才会昏睡,我不在家中时,你遇上什么事了?”

    “我没怎么。”李璨抬头,清澈的眸底划过几许慌张,看着赵晢,心中有万分不舍。

    明明前几日,她才想好了在赵晢成亲前,天天赖着他的。

    可这么快就叫她知道了赵晢的心上人是谁,她要是再纠缠赵晢,是不是就对不起夏婕鹞?

    可是,夏婕鹞心里的人是高仲勇啊,这不算对不起她吧?

    但赵晢想要的任何东西,哪怕是心里有别人的人,他也一定会有法子得到的,所以无论如何,以后夏婕鹞还是会嫁给赵晢的。

    那她……

    “说实话。”赵晢微微拧眉。

    “真没有什么。”李璨转过目光,没有勇气直视他的眼眸:“我还有点不舒服……”

    赵晢冷白修长的手掰过她莹白剔透的小脸:“看着我说。”

    李璨抬起湿漉漉的眸子,望了他一眼,心中委屈顿生,一不小心泪珠儿便顺着小脸滚了下来。

    她忍不住扑进赵晢怀中大哭起来。

    赵晢轻拍她后背安抚。

    李璨哭了一会儿,抽抽噎噎地道:“泽昱哥哥,我也想吃金丝小蜜枣……”

    “给你带了。”赵晢单手扶着她,从床头的小柜子上取来一个包得方方正正的油纸包递给她。

    李璨接过,泪眼婆娑地瞧了一眼,仍然小声哭泣。

    “不哭了。”赵晢取过帕子,替她拭泪。

    李璨抬起水雾弥漫的眸子看他,长睫叫泪水浸透了拢在一处,小鼻尖微皱着,可怜兮兮地唤他:“泽昱哥哥……”

    “嗯。”赵晢替她拢了拢凌乱的发丝。

    “你不要丢下我好不好……”她伸手抱住他劲瘦的腰身,小脸埋在他胸膛处呢喃。

    赵晢揽着她,不曾言语。

    “你坐下。”李璨抱着他腰身的手臂用了力气,将他往床上带。

    赵晢便依着她,在床上坐下。

    李璨熟练地攀到他怀中坐好,两条纤细的手臂搂到了他脖颈上,小下巴枕在了他肩头。

    赵晢两手将她圈在怀中。

    李璨小脸挨在他脸颊处,小猫儿似的轻轻蹭了蹭,软软糯糯的嗓音还带着点点哭腔:“泽昱哥哥,你答应我一件事好不好?”

    她好喜欢这个温暖熟悉的怀抱,不管了,下决心了。

    “嗯。”赵晢轻应。

    “在我及笄前,你不要定亲好不好?”李璨贴在他耳畔,娇娇糯糯地耳语。

    她说话时,热气扑洒在他耳廓上,引得他身子紧绷,耳朵自耳尖处开始,慢慢泛起一层薄红。

    他一时不曾出声。

    “好不好?”李璨抱着他脖颈摇晃撒娇:“泽昱哥哥,答应我好不好?”

    “好。”赵晢应了。

    “那你能不能答应我不与旁的姑娘单独在一起?”李璨得寸进尺,两手抱得更紧了些,怕他不答应,末了又补了一句:“在我及笄前做到就可以。”

    “除了你,我与谁单独在一道了?”赵晢淡淡问。

    李璨的心抑制不住地砰砰跳起来,就好像有好几只小兔子在她心里不停地蹦,赵晢清冽悦耳的嗓音就在她耳畔,许是他声音实在太好听了,她竟从中听出些许柔情。

    一定是错觉!

    她平息了片刻才抱着他脸看他:“你就说答不答应我?”

    她黑黝黝的眸子直望着赵晢,他的耳朵好烫,是她方才说的那些话,叫他想起了夏婕鹞,所以他是害羞了,耳朵才这么烫的?

    “嗯。”赵晢微微颔首,抿着唇瓣忍住了笑意。

    “泽昱哥哥,你真好。”李璨凑近了,毫不迟疑地在他唇瓣上亲了一下,长睫还湿着呢,便又笑起来。

    一想到赵晢要与旁人在一道,她便难受得几欲窒息。

    所以,她下决心了,她要抓紧及笄前的这些日子,黏着赵晢,就像赵音欢所言的那样,要“及时行乐”。

    只要赵晢不与夏婕鹞定亲,只要陛下不给赵晢和夏婕鹞赐婚,只要赵晢不对夏婕鹞表明心意,她便都不算对不住夏婕鹞。

    等及笄之后,她不会再打扰赵晢。

    就当是她爱慕了赵晢多年,给自己最后的了结。

    “又胡闹了。”赵晢面上泛起一层薄红,用力揽紧了她,在她瞧不见的地方微微扬起唇角。

    李璨小脸埋在他颈窝处,用力汲取着独属于他的清冽的香气,在心底告诉自己,有当下就该知足,以后的事情,不去想就是了。

    舒适的窝在他怀中没多久,她又昏昏欲睡时,无怠敲门:“殿下,午膳预备好了。”

    “下来,用午膳了。”赵晢轻轻拍了拍怀中的人儿。

    “我不要,你把床幔放下来。”李璨赖在他怀中,不肯起身。

    赵晢伸手将床幔扯了下来,朝着外头吩咐:“进来摆膳。”

    无怠推开了门。

    “将滋补汤一并端进来。”赵晢又吩咐。

    “是。”无怠听这话,就知道李璨醒了。

    待下人们都退出去了,赵晢拉开黏在他身上的李璨:“随我下去用膳。”

    “我还没有力气。”李璨松开抱着他脖颈的手,自他怀中滚到了一旁,靠在枕头上没精打采的眯着眸子:“泽昱哥哥喂我。”

    “起来。”赵晢一把将她捞起身,抱下床摁在了八仙桌边。

    “我还没痊愈,你就不能纵着我一些吗?”李璨倚着桌子,不满的嘀咕。

    赵晢给她补了一小碟子菜,又盛了大半小碗的人参乌鸡汤,另外还有半碗白米饭。

    “这些,都用掉。”他语气恢复了一贯的淡漠清冽。

    “好。”李璨这次不曾为难,乖乖答应了,还看着赵晢嘻嘻笑了笑。

    她到底是不曾全然痊愈,吃饱了肚子,便又犯困了,打着哈欠站起身。

    “去哪?”赵晢拉住她。

    “我还想睡。”李璨抬起小手揉眼睛。

    “才吃饱了,出去转一圈。”赵晢牵着她往外走。

    “我没有力气,不想走。”李璨赖在后头,被拖着往前行。

    赵晢放慢了步伐,硬是拉着她在院子里转了一刻多钟,才肯放她回寝殿去睡。

    路过荆桃树,看到树下的桌椅和那些小玩意儿时,李璨抬脚踢了一下:“周羡如都死了,这些东西还留在这里做什么?”

    怪膈应的,无怠也是,怎么不知道让人收拾收拾丢出去?

    “姑娘,这些东西是您的东西啊。”无怠低头解释。

    “我的?”李璨看向赵晢。

    赵晢微微颔首。

    无怠又道:“那周姑娘为人张狂放肆,将姑娘留在园子里的东西都丢出去了,殿下说新买的安置在这处,就无妨了。”

    李璨又看赵晢,笑了:“真的?”

    “你若是不喜欢,便扔了。”赵晢转过脸去了,语气毫无波澜。

    “我喜欢的。”李璨扑上去抱住他,嘻嘻地撒娇:“我要泽昱哥哥抱我回去睡。”

    无怠几人忙低下头。

    赵晢一把将人抱起,进了寝殿,俯身将她放在床上:“睡吧,我去书房。”

    “我不要。”李璨抱着他脖颈不撒手:“我要泽昱哥哥陪我睡。”

    “你听话,我还有不少公务。”赵晢抚了抚她的发丝,语气中含在一缕不易察觉的宠溺。

    “我不要听话。”李璨仰起小脸,凑过去在他唇上啄了一下:“我亲亲你,陪我好不好?”

    赵晢呼吸重了一下,清冷的脸上瞬间薄红遍布,他顿了顿,而后一言不发的在她身侧躺下了。

    李璨窝进他怀中,心满意足的阖上了眸子。

    赵晢待她睡熟了,才悄悄起身,开门时又回头瞧了瞧,末了,还是吩咐无怠去书房将公文都取来。

    李璨睡醒了,瞧见赵晢在小几前专心的批阅公文,蹑手蹑脚的走上前,猛地扑到他背上。

    赵晢手中搁下手中的公文。

    李璨趴在他身上,两手自后头抱着他脖颈大笑:“泽昱哥哥,你是不是被我吓了一跳!”

    “身子好了?”赵晢淡淡问。

    “好了呀。”李璨感应了一下,嬉笑道:“我这会儿一点儿也不难受了。”

    “既然不难受了,便将这账目算一下。”赵晢指了指堆在一旁椅子上的一摞账册。

    “什么账目?”李璨微微变了脸色,好像有点不妙啊,早知道就说还有点难受的。

    “莱州带回来的。”赵晢淡淡回。

    李璨松开他,站在他身后小小的叹了口气,笑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