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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怕是香消玉陨了

    “我们姑娘出来给七长公主买她老人家爱用的果酒。”喜鹊一脸焦急:“谁知道,那琼玉酿只余下一坛了。

    本是我家姑娘先给了银子,可那蛮不讲理之徒,非要与我家姑娘争。”

    “是男子?”李璨听出些端倪。

    “是……”喜鹊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实话:“那人是我们姑娘的表哥……他一直爱慕我们姑娘的,每回见了姑娘便纠缠不休……”

    “将酒给他就好了。”李璨探头瞧了瞧,人太多了,她不大想下去。

    “他一直纠缠着我家姑娘。”喜鹊跪了下来:“求七姑娘去帮着解个围吧,奴婢实在没法子了,这么多人看着,再纠缠下去,我们姑娘的清誉可就不保了……”

    “好了,别说了。”李璨打断她的话,团扇半遮住小脸,下了马车。

    糖球在前头开路。

    “阿鹞姐姐。”

    李璨唤了一声。

    “璨妹妹!”夏婕鹞苍白着脸,正叫一个男子逼在马车旁。

    边上,一众小厮围着呼呼喝喝的,夏婕鹞的婢女们已然被挤到了一旁,一个个都焦急不已。

    “你们在做什么?他是谁?”李璨抬起漆黑的眸子,望了一眼那个男儿。

    这儿郎并非是她所想的可怕模样,反倒生得眉清目秀,眼睛红红的望着夏婕鹞,有几分深情又有几许霸道。

    “这么久不见,表妹就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他声音不大。

    李璨离得近,听清了。

    “陆献表哥,你知道的,我忘不了他……”夏婕鹞一时泪如雨下。

    “他已经死了,你不能往前看吗!”陆献攥紧了拳头低吼。

    “他没有,他活在我心里……”夏婕鹞拼命地摇头。

    李璨看得心酸,永远的痛失所爱,夏婕鹞真的挺可怜的。

    “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跟我回去,我会当着舅父舅母的面保证,往后对你不离不弃。”陆献固执地伸手拉她。

    “我不回去!”夏婕鹞朝李璨伸手:“璨妹妹,帮帮我!”

    “将表姑娘带回去!”陆献看了李璨一眼,开口吩咐。

    家丁们顿时一拥而上。

    “放开我家姑娘!”

    夏婕鹞的婢女们也扑上去保护夏婕鹞。

    “姑娘,随我来。”糖球护着李璨到夏婕鹞身边,左右带着她们,一脚踹翻了面前两个家丁。

    场中一时间一片混乱!

    “璨妹妹,小心!”夏婕鹞回眸,忽然惊呼了一声,飞快地抬手挡到李璨的后心处。

    “噗——”

    锋利的匕首刺穿夏婕鹞的掌心,没入李璨的背心处。

    穿着家丁衣服的汉子似乎生怕李璨不死,一把推开夏婕鹞,便要去拔下那匕首。

    “你敢!”糖球反应极快,立刻转身,飞起一脚,朝着那人踢去。

    暗处护着李璨的侍卫瞬间冲了出来,与那人战在一处,不过几息,那人便毫无招架之力。

    侍卫们十分默契地不曾下死手,姑娘出了这样的事,定然要留活口,才好揪出背后主使。

    可叫人意外的是,那人在逃无可逃之际,竟然毫不犹豫地一头撞向其中一个侍卫的长剑。

    “他要自戕!”

    有人惊呼。

    那侍卫来不及反应,长剑瞬间穿透那人的咽喉,不过一息间便死得不能再死了!

    “快去禀告殿下!”有人下令。

    “不好了,杀人了!”

    围观之人作鸟兽状散开,高声大喊。

    李璨在糖球松开她的瞬间,软软地朝地上倒去。

    “姑娘!”糖球凄厉地大喊了一声,冲过去一把抱住她,哭着查看她的伤口。

    李璨小手松开,握在手中的团扇乘着风落到了地上,瞬间沾上了一片触目惊心的血红。

    “医馆,快去医馆!”糖糕惊慌失措地喊。

    “快,扶姑娘上来!”糖球蹲下身,背起李璨便往医馆跑。

    “表妹,你没事吧!”

    事发突然,陆献直到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忙上前去扶夏婕鹞。

    夏婕鹞以右手去挡刺李璨的那把匕首,原本那匕首只是穿透她的掌心。

    却不料那亡命之徒一把推开了她,匕首又锋利,竟直接将她的掌心至中指、无名指之间豁开了一个大口子,好端端的纤纤玉手一分为二,血流不止,触目心惊!

    “姑娘,快去医馆!”

    喜鹊吓得面无人色,旁边的百灵也好不到哪去。

    “表妹,我背你去。”陆献忙上前。

    “陆献。”夏婕鹞惨白着一张脸,浑身瑟瑟发抖地强忍着疼痛:“若不是你,不会有今日之事,我请你以后不要再打扰我!”

    她说罢了,抱着受伤的手,上了马车。

    “表妹……”陆献抬脚跟上去。

    “随我们走!”

    东宫侍卫径直上前左右押住他。

    “你们干什么?”陆献挣扎:“放开我,那人我不认识,那不是我家的家丁!”

    “带走!”

    侍卫们毫不留情。

    *

    医馆内。

    糖球扶着不省人事的李璨,靠在床榻上,李璨身上甜白色的蜀锦裙叫鲜血染透了,连带着糖球身上脸上也到处都是血,看着可怖极了。

    “大夫,快点,快点给我们姑娘止血!”糖糕勉强能维持冷静。

    糖果已经失声痛哭起来。

    头发胡须花白的老大夫连连摇头:“这……这如何止得住?”

    “快点,拿金疮药来!”糖球高声命令。

    老大夫答应了一声,忙吩咐伙计去取。

    *

    赵明徽正在茶楼,听着小曲儿品着茶汤,好不自在。

    他却闷闷不乐的,倚在小几上,一手支着脑袋。

    那个孔文茹,从与他定亲之后,常常跟着他管着他,叫他不胜其烦!

    好容易摆脱她了,又发现一个人出来玩也没什么意思,要是李璨在就好了。

    他想起李璨叫他“惟澈哥哥”时的模样,一双清澈的桃花眼情不自禁地潋滟出几分笑意。

    这些女儿家,还是李璨和赵音欢最有趣,旁的,似乎都一个样,就会循规蹈矩,死板得很。

    “爷,想什么呢,这样开怀?”小厮守真见他笑,也跟着笑。

    “边儿去!”赵明徽掀了掀眼皮,觑了他一眼,端起茶盏抿了一口。

    守真低下头还在笑。

    “你是没看到,就在官道上,光天化日啊,流了一地的血,我快吓死了……”

    “是啊,我也看到了,粉雕玉琢的一个小丫头,一下子被刺了一匕首,这会儿怕是香消玉陨了,可惜了……”

    “那歹徒也死了,还有一个姑娘,似乎是七长公主府的姑娘,手都被砍了……”

    “哪里啊,那个是七长公主原来的儿媳妇,后来做了女儿,你难道没听说过吗……”

    赵明徽怕被老爹找到,特意寻了一家普通的茶楼,他所在之处,是用屏风隔开的,外头的人说话听得一清二楚。

    这说的不是夏婕鹞吗?

    他放下茶盏,朝着守真抬了抬下巴,夏婕鹞虽然没有李璨她们讨喜可爱吧,但好歹是一起长大的朋友,出了事自然该问一问。

    守真会意,一溜烟跑了出去。

    赵明徽坐在小几边,侧耳倾听。

    “几位爷,请问你们所说的姑娘,可是叫夏婕鹞?”

    守着的语气很客气。

    “夏婕鹞?不知道……”

    “诶?我好像听见被刺的那个姑娘喊什么阿鹞姐姐的?”

    有人回忆起来了。

    “那请问,诸位听见被刺的姑娘叫什么名字了吗?”守真想了想又问。

    “叫是叫了,什么我忘记了,好像是什么妹妹……”

    “那姑娘可惜了……”

    守真还待再问,便听屏风里自家国公爷那处传来茶盏摔碎的声音,他忙致了谢,返身回去,却撞见自家爷步履匆匆地出来了,身上沾着茶汤也顾不上擦。

    “爷……”

    他正要说话。

    赵明徽一把推开他,上前问:“敢问各位,那姑娘唤的可是‘璨妹妹’?”

    围在一起吃茶的几人一愣,互相看了几眼,有人点头不太肯定地道:“似乎是这么喊的……”

    “她们去何处了?”赵明徽脸色变了,忙问。

    “我们散开的时候,听见那些婢女在喊去医馆……”

    “应当是去了最近的医馆……”

    “我看那个小姑娘怕是没救了……”

    赵明徽心中没来由的一窒,转身便往外跑。

    “爷……”守真忙追了上去,心里头犯了愁。

    王爷三申五令,让他们看着国公爷,不许再去寻七姑娘玩耍,可这也拦不住啊?

    赵明徽跑到半道上,忽然站住脚。

    “爷,您去哪?”守真气喘吁吁的,见他停下,还当他是知道怕了,不由松了口气。

    赵明徽回身走了几步,解了路边客栈门前的一匹马:“我回府一趟,你留下抵马!”

    说着便一跃上了马背,策马扬鞭而去。

    “爷,爷……”守真追了两步叫客栈的小二拉住了,他跺了跺脚,两手叉着腰喘气,爷怎么就这样把他丢下了?

    还抵马,从小伺候着爷长大,他在爷心里就值一匹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