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李香楠拽了一下李莱楠。
李莱楠回过神,甩了一下手,自个儿往大门处去了。
李香楠在心中轻哼,李莱楠自来就是如此的不讲理,明明羞辱了她,还好意思生气?
她跟了上去,走了一段路,见四下无人,抬手让婢女们退远了些:“妹妹,你若真想收拾李璨,就听我说。”
“你有主意?”李莱楠果然慢下了脚步。
她恨毒了李璨,要能直接掐死李璨最好,只可惜她做不到。
她又没什么好主意,要说计谋,还是得看李香楠的。
“方才门口那个儿郎,模样极其出众。”李香楠再次开口。
李莱楠顿时变了脸色:“你什么意思?笑话我是不是?”
她也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可谁让那个儿郎长的那样好看?她只是看看又没有做别的,李香楠想趁机笑话她?
“怎会?”李莱楠站住脚:“我的意思是,那儿郎的样貌,丝毫不输太子殿下,只不过文弱了些。
他们不是说他们是大伯父手下副将的遗孀,你想法子让李璨知道,依着李璨的性子,必然会帮他们。
到时候两相往来,一来二去的,李璨与他见的多了,自然会动心。”
那母子二人,来了不止一回了。
只是母亲这些日子心烦,无心相见,且靖安侯府这么大个门庭,时不时的便有人借着各种由头来打秋风,莫要说是母亲了,就连她也是不全信的,谁知道那些人到底是什么来路?
“万一李璨不心动呢?她可是跟着太子殿下长大的。”李莱楠觉得这个主意可行。
一想到将李璨配给那个穷酸妇人做儿媳妇,她心里头便觉得爽快。
只可惜了那样貌出众的好儿郎了。
“心不心动,不是她自己说了算的。”李香楠压低了声音:“只要他们有往来,那就足够了,不是吗?”
李莱楠愣了愣明白过来,到时候栽赃、泼脏水还不是随她?李璨那个蠢笨的,就会哭,有嘴也说不清楚的。
这个法子,可行,她就说出谋划策,还得是她这个姐姐。
“方才我在马车上,不该那样说你。”她觉得过意不去,硬邦邦的说了一句。
“这算什么?咱们是亲姐妹,我怎么会那么斤斤计较?”李香楠挽住她,亲热的很,一副端庄大度的模样。
实则,她心里在冷笑。
李莱楠时常说李璨蠢笨,她自己何尝又不是呢?
那个儿郎,何止于只能对付李璨?
对付李莱楠不也一样好用吗?
李莱楠骂她那样难听,以为一句歉意的话就没事了?
何况李莱楠一直如此,她已经忍李莱楠很久了,还不是看在是亲姐妹的份儿上?
李莱楠竟敢那样羞辱她,她收拾李莱楠,不过是小菜一碟罢了。
姊妹二人各怀心思,挽着手亲热无比的往后院去了。
*
“璨璨!”
赵音欢骑着马儿,风风火火而来。
李璨团扇半遮着小脸,走在长街上,听闻有人唤她,不由回眸,顿时弯眸笑了:“赵音欢。”
赵音欢自马上跃下,得意洋洋:“我就知道你在这儿!”
“你怎么知道?”李璨好奇。
“我去你家寻你了,门口的小厮说你同李香楠她们一道去霓裳阁了。”赵音欢解释:“我去了霓裳阁,却又被告知你已经走了。
我一想,这集市上你还能去哪啊?肯定到宝翠楼看首饰了,便来这处找你,果然被我撞着了吧?”
“是是是,顶数你最聪慧。”李璨叫她得意的模样逗的直笑。
“首饰有什么好看的?”赵音欢拉过她小手:“我带你去聚千阁……”
“我不去。”李璨一把抽回来小手:“上回去那,我可挨了十五下手心,你别害我。”
“我本也不想叫你。”赵音欢压低声音:“只是近日新来了个小倌倌,眉眼之间,像极了六哥,我想叫你去瞧瞧。”
李璨闻言,将信将疑:“真有人长的像泽昱哥哥?赵音欢,你骗人吧?”
“这我骗你做什么?”赵音欢闻言,皱起眉头:“你就说,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吧?再说这是看一下就戳破的事,我有必要骗你吗?”
李璨蹙起黛眉想了想,赵音欢除了在赵晢每回抓她的时候跑的快了些,好像还真没有骗过她。
“姑娘……”一旁的糖糕忍不住劝:“别怪奴婢多嘴,那地方,去不得的,殿下若是知晓了……”
那还得了?
“你别管!”赵音欢朝着糖糕一甩手,打断了她的话,看着李璨笑道:“璨璨,你别怕,我出来的时候打听过了,六哥带人出城去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的。”
“真的?”李璨意动了。
她真好奇,想瞧瞧同赵晢长的相似的人是什么样。
“真的。”赵音欢斩钉截铁的点头,又拉过她:“走,我骑马带你。”
李璨叫她扶着上了马,赵音欢轻快的一跃而上,抖动缰绳,马儿便行走起来。
虽不是飞奔,但也比马车快了不少。
糖糕几人一脸愁绪的跟在后头,这可怎么好?
“我跟你说,等会儿你就点那个小倌倌。”赵音欢贴在李璨耳畔,小声告诉她:“他虽然同六哥长的像,但是他绝对不会冷着脸训斥你。
你叫他做什么他便会做什么,可听话了。”
“那我可以叫他笑吗?”李璨偏过小脑袋问她。
她好久好久没有见赵晢对她笑过了。
赵音欢哈哈大笑:“这还不容易?除了周公之礼,你什么都可以叫他做。”
“什么周公之礼?”李璨黑黝黝的眸子中满是迷惘:“睡觉的礼仪吗?”
不是都说睡觉是去见周公吗?那周公之礼定然与睡觉有关联?
“是。”赵音欢强忍着笑。
六哥真是将璨璨管的太严了,都十四了,竟然对周公之礼还一无所知。
“睡觉有什么礼仪?”李璨好奇不已:“泽昱哥哥为什么没有教过我?”
赵音欢忍笑忍的好不辛苦:“他没有教过你吗?那你们有没有在一张床上睡?”
“小时候有。”李璨轻轻摇摇小脑袋:“现在没有,泽昱哥哥说,我们都长大了,男女有别,不可以睡在一起。”
“那他定然是藏了私,不肯教你。”赵音欢偷笑到身子一抖一抖的:“你回去问问他,为什么不教你。”
她一想六哥那一脸的清冷端肃,被璨璨问这样的问题,就觉得实在太好笑了。
若不是怕李璨看出端倪不肯问六哥,她可就要忍不住放声大笑了。
“你不能告诉我吗?”李璨微微蹙眉:“我怎么觉得,你说的好像不是什么好话呢?你都笑的浑身颤抖了。”
赵音欢见被她识破了,干脆笑了出来:“璨璨,你也太聪慧了,这都瞒不住你。
啧,这样吧,等会儿我给你找本书,你看看就明白了。”
“好。”李璨点头应了。
还有书专门讲解,那应当不是什么不正经的东西吧?
到了聚千阁,两人下了马。
“遮住脸,在这等我。”赵音欢抬高了李璨手中的团扇,叮嘱了一句,便先进门去了。
过了片刻,她便出来了,头上戴上了一顶帷帽,手中还拿着一个,戴在了李璨脑袋上,牵过她的手:“走。”
“二位来了,请进,奴家这便带人来。”
阁主姓柳,五官容貌并不出众,但胜在身姿曼妙,着一身朱红轻纱,行走间娉婷袅娜,惹人注目。
“不必了,就要前日新来的那个雁行,我还要之前那个望明。”赵音欢熟练的吩咐。
“好。”阁主应了,又问:“二位可是要最上等的厢房?”
“自然。”赵音欢想起什么来,凑到阁主耳边,小声说了一句什么。
“放心。”那阁主以手掩唇,娇笑着应了:“回头便给客官送过来。”
李璨虽然是第二回来了,但对周围的一切还是新奇的很,随着赵音欢往前走,一直目不暇接的打量,这里头进出之人,都是衣着光鲜不凡的,可惜都遮着脸,认不出是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