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鼓槌如同骤雨一般,快速的落在鼓面上。
这和平常完全不同,平常蛾贼的进攻虽然猛,但是绝对没有这般气势。
城上的守军,顿时压力骤增。
张祎这几天都没机会睡觉,他瞪着眼珠,看着下方扛着云梯,推着临冲的蛾贼,内心顿感不安。
蛾贼的气势完全变了,而且,蛾贼中不见了老弱,只有青壮,还有穿着两档铠的蛾贼。
众所周知,穿着铠甲的蛾贼,是蛾贼精锐中的精锐。
“糟了!”张祎的心,如同坠入冰窖一般。
此时,磐石营举着盾牌,数千人马向前推进。
城楼上的弓箭手,用并不算高频率的箭矢,并没有给磐石营造成多少威胁。
接着,神机营登上了临冲。
临冲车高数丈,长数十丈,车内分上下五层,每层都有梯子可供上下,车中载着数百弓箭手,以及手持戈枪矛戟等长兵刃,还有破坏城墙的器械。
虽然这几天临冲已经出现在战场上,甘陵城的守军,也见怪不怪,但是攻城器械是死的,区别在使用的人。
原本使用这些攻城器械的,是小部分老蛾贼,还有大部分青壮。
而现在是周成麾下精锐,两者根本没有可比性。
“杀!”
“杀!”
“杀!”
随着鼓点越来越急促,虎贲营士卒,在临冲后面大喊道。
而青壮们咬着牙,豁尽全力,推动临冲向着城墙开口。
临冲后面,投石机正在将石头,不停往城上投掷。
石块有的击中城垛,击碎城垛,有的越过城垛,击中城垛后的士卒。
“瞄准蛾贼的临冲!”
城楼上的投石机,床弩,全都瞄准着临冲。
咻!咻!咻!
临冲上的箭雨,如雨点一般落在城墙上。
城墙上的郡兵、乡勇,瞬间有数百人中箭倒地,损失惨重。
神武营的弓箭手,各个都经历过战阵,而且每天的任务,便是练习射箭,因此箭矢的准头,肯定要胜过各部青壮。
此次,云梯也靠在了城墙上。
何曼亲自带着虎贲营士卒,爬上云梯,登上城楼。
“杀啊!”
何曼手持铁棍,向着周围扫出一棍,敲碎了两人的脑袋后,周围的郡兵、乡勇便不敢靠近。
随后,更多的虎贲营士卒跃上城头。
张祎见状,立即拔出腰间的宝剑,周围的人,也各自拿起兵刃。
“随吾杀贼。”
张祎大喊道,周围的郡兵、乡勇,冲向了何曼等人。
不过,张祎的武艺很一般,气力也不够,被何曼几棍,便磕飞了手中的宝剑。
而张氏家将、部曲,一拥而上,豁命救下张祎,否则何曼下一棍,便要砸碎他的天灵盖。
“太守!”
“太守快走!”
甘陵城内无将,何曼已经是无人能挡。
此时,虎贲营大量登上城头,并且,很快杀到城下,开启城门。
“渠帅,城门开了!”
蛾贼们兴奋的喊道。
周成冷哼一声,喊道:“杀进去!”
随即,周成两条腿猛夹马腹,战马嘶鸣,率先冲向城门。
身后破晓骑,以及数万青壮紧随其后。
城门打开后,城外的蛾贼大量涌入。
张祎在家将、部曲的保护下,来到城下,城下备有数十匹战马。
一名校尉喊道:“太守,上马先走,吾等断后。”
张祎看着城门处,不断涌进来的蛾贼,叹了口气,随即翻身上马,向北门奔逃。
不仅是张祎,世家豪族也在自家部曲的护卫下,带着家眷,趁乱想要逃出城。
“蛾贼进城了!”
“快跑啊!”
随着大量蛾贼涌入城内,郡兵、乡勇的溃兵越来越多。
而且,蛾贼还不忘制造混乱,大声喊着‘蛾贼进城了’。
一时间,甘陵城乱作一团。
“降者免死。”周成骑着马,大声喊道,他声若巨雷,而且手中铁枪过处,便有人被挑在枪尖。
当啷!
当啷!
郡兵、乡勇,纷纷丢下手中的兵刃,投降了。
几乎是同一时间,张珣的营寨,也被攻破,数万蛾贼涌入,张珣被重兵包围下,为了不受辱,选择挥剑自杀。
……
甘陵城,太守府。
荀采已经被接到东厢房,此时,她带着女人们,正在整理睡塌,更换被褥。
伙房里,伙夫们也在准备食物。
相比于正准备庆功的太守府,城内已经成了修罗场。
和攻破邺城一样,周成纵兵劫掠,城内宛若修罗地狱。
当然,蛾贼们各部校尉,也很聪明,凡是遇到漂亮的小姐、夫人,全部往太守府送,献给周成。
至于比较漂亮的,就自己留下。
因此,此时的太守府厢房里,已经挤满了城内的漂亮女人。
其中,居然还有太守张祎的小妾鲍氏,和堂妹张芸。
或许是年纪小,或许是天生就不是善妒的女人,荀采亲眼目睹女人在战争中的惨况,因此,也就将这些人暂时收纳下来。
就算周成不纳,也可以留下来当做侍女,总好过给那些男人糟蹋了。
周成正在和何曼、周仓、裴元绍等人喝酒、吃肉,甄贤跟着作陪。
这时,一个外形粗犷的男人,走了进来,跪在周成面前,声如闷雷,说道:“渠帅,我在城外斩下贼将一人,特来献给渠帅。”
说完,便将手中还在滴血的人头,高高举过头顶。
这个男人叫做王力,现任校尉,统帅青壮一千,老弱三千。
天有点黑,他也不知道啥的人是谁,不过那人穿着襦铠,身上配有宝剑,盔甲内的衣服也是绸布,应该不是普通人。
因此,王力便将人头献给周成,兴许还能立功。
周成问道:“文谦,此乃何人?”
甄贤强忍着恶心,仔细一看,随后瞪大了眼珠,说道:“甘陵太守张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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