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宫。
弘治皇上在张皇后离开之后。
又开始翻阅起那些万民书来,越看弘治皇上心中越是欣喜。
生此麒麟儿,实在是他的幸事。
就当弘治皇上坐在那里,正看得津津有味的时候。
殿外突然有小太监跑了进来,躬身跪于殿下之后,高声奏报道:
“启禀皇上,内阁大臣刘健觐见!”
弘治皇上放下手中的万民书,道:
“宣!”
小太监叩拜接旨之后,快步跑了出去。
不多时,一脸喜色的刘健就跑了进来,跪在地上之后,双手捧着奏章高声奏报道:
“启禀陛下,大喜!大喜!
京师重设商税以来,目前已经收缴税款十万三千余两。
超越前年十倍之多,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呀!”
弘治皇上听到此言,神情激动的他,顿时喜上眉梢,对着旁边的萧敬招呼道:
“萧敬,快将奏章拿来给朕!”
萧敬跑到殿下,拿过奏章呈到弘治皇上手中。
看着这奏章中的数字,弘治皇上的神色变得越发欣喜起来。
祖宗之幸,大明之幸啊!
仅仅京师一地,就能增长十倍之多的商税。
那若覆盖全国的话。
岂不是整体都能增长十倍!
想到这里的弘治皇上,顿时笑的合不拢嘴起来。
也是这时,他才发现,内阁首辅刘健还依旧跪在地上。
见到这一幕的弘治皇上,对着刘健高呼道:
“爱卿快快平身!”
刘健得到旨意,慢慢站立起来。
而在乾清宫的门口。
朱厚照正漫步走来。
听闻到要给自己选秀的朱厚照,进门之后见到刘健站立在大殿之上,到是也没顾忌太多,心里虽然已经乐开了话,但还是装模作样的对着弘治皇上埋怨道:
“父皇,儿臣才十五啊!
现在就选秀,是不是有点太早了?”
正在看着奏章的弘治皇上,听到朱厚照的话语,顿时一怔,一脸诧异的抬头朝着朱厚照望去。
不知太子是何时走上殿来的弘治皇上,当即神情一板,肃声说道:
“早什么,为父十七那年就娶了你的母后,你这十五才早多少?”
朱厚照闻言,猛的瞪大了眼睛,张了张嘴巴,话语就要脱口而出的时候,忽然察觉这是在乾清宫上。
想到这里的朱厚照,偷瞄了一眼身旁的刘健,赶紧转移话题。
“父皇,什么奏章,让您这般高兴!”
弘治皇上听到问询,脸色一喜,拿着手中的奏章,神情得意的说道:
“燳儿,你那商税之策真是好用,京师试行以来。
就已经收到了十万余两,差不多是前年的十倍之多。
这般政策,若是推广大明的话,还不知道会让国库增加多少税收!”
弘治皇上说完之后,一脸兴奋的看向朱厚照。
原本他还以为,朱厚照在听闻到这个消息之后,也会欣喜若狂。
可是哪想到,殿下的朱厚照在听到这个数字之后,神情顿时变得凝重起来,冷声问道:
“父皇,京师收上来多少银两?”
弘治皇上见到朱厚照这般神情,面露疑惑,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奏章,开口念道:
“十万三千四百二十三两六钱七分。”
“才十万多两?”
“才……燳儿,不少了,前年整个京师,商税还不到万两!”
弘治皇上听到朱厚照所言,神情变得疑惑不说,怕朱厚照不明白这十万两银钱意义的他,赶紧出口解释起来。
而殿下的刘健,原本在一旁喜不胜收的神情,也因为朱厚照这突然的一语,而变得有些尴尬起来,站立一旁,满脸无措,心中更是充满疑惑。
‘十万两真的不多吗?’
朱厚照看着着急想要解释的弘治皇上,还有一旁陷入到自我怀疑当中的首辅刘健,未待他们开口,直接说道:
“父皇,您可知儿臣京师所属琉璃厂、化妆品店、大明银行,还有联合百货,这次总共上缴了多少税收?”
弘治皇上一脸茫然,这封奏章,也只是一个总数而已。
详细的上缴目录,根本就没有提及,所以对于朱厚照的问题,他也就无从回答。
朱厚照见到弘治皇上不语,继续说道:
“此次京师收缴商税,儿臣按着二十税一的新政。
直接上缴九万多两,而且张仑代表英国公家,还上缴了一万多两。
这般一来,您还觉得这十万多两的税钱,多吗?”
朱厚照此言一出,弘治皇上的眼睛顿时瞪的老大。
殿下正自我否定的刘健同样也是如此。
已经傻眼的两人,瞠目结舌的看向朱厚照。
满面震惊!
整个京师收缴十万多两。
而太子和张仑两人,就已经纳税十万多两。
那岂不是说,剩下的那几千两。
才是京师其他所有商铺上缴的税收?
可是京师有多少家商铺。
若是按着这个数字平摊下去的话,岂不是说一家才几两银子?
想到这里的弘治皇上和刘健,脸上再无一丝喜色。
朱厚照看着两人的神情变化,继续补充道:
“儿臣所缴税款,并非为了哗众取宠,也非是为了做个表率。
纯粹就是按着商税新政,辅以店面规模,正业八经计算出来的税款。
一分未多缴,一分也未少纳。
如此一来,父皇您对这京师商税,大概也该有个印象了吧。
毕竟京师之中,扬名在外日进斗金的铺面,可不只是儿臣这几家啊!”
话音刚落。
原本还欣喜异常的弘治皇上,脸上顿现怒色。
冷冽的目光,直接看向殿下的刘健。
前来报喜的刘健,见到弘治皇上朝着自己看了过来,顿时就被吓的跪倒在地,口中高呼:
“陛下冤枉,此事也是户部上报微臣,微臣才来贺喜的。
其间内情明细,微臣也未曾见过啊!”
弘治皇上听到此言,直接下旨:
“来人,召户部尚书觐见!”
得到旨意的小太监快步跑了出去。
朱厚照看着弘治皇上又要开始处理政务。
不想将时间浪费于此的他,直接请辞道:
“父皇,您既然有事,儿臣暂且就先退下了!”
朱厚照话音刚落,不待弘治皇上出言挽留,一个箭步冲出了殿外。
没消片刻,就没了影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