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蒙忠正站在校场上,呆呆地望着校场之内。
两行热泪,顺着脸颊滑落。
他的身子,也在微微颤抖着。
蒙忠用袖子擦了擦眼角,激动地喃喃自语。
“未曾想,有生之年,居然还能幸见到先祖的黄金火骑兵。”
“我这辈子,值了!”
“我便是死了,也无憾了!”
他的脸上,满是缅怀之色。
旋即,蒙忠低头望着手里的玉佩,嘴里喃喃自语。
“始皇,蒙家后人愧对始皇。”
“我蒙忠,一定尽心辅佐公子!”
他的声音中,满是坚定。
“只是,白家、王家他们,到底在哪?”
秦烈疑惑上前。
“蒙老,你在这做什么呢?”
蒙忠的身子一颤。
他转过头来,看到是秦烈,他稍稍松了一口气。
这才恭敬一礼。
“公子。”
“恩。”秦烈点了点头。
他迈步上前,看到蒙忠手中的,赫然是一个玉佩。
或许是经历了不少的年岁,玉佩显得有些古朴。
那玉佩上,刻着一个蒙字。
秦烈好奇道。
“你们蒙家,都有一个这样的玉佩吗?”
“不!”蒙忠摆了摆手。
“这玉佩,乃是我们先祖的。”
“你们先祖?”
秦烈施施然地在旁边的石凳上坐了下来。
想到姓蒙的,他便想到了蒙恬。
想当初,蒙恬率领三十万大军,与公子扶苏一起北御匈奴。
那也是一方了不起的人杰。
“你家先祖,不会是始皇身边的大将蒙恬吧?”
“那蒙恬,可是当时有数的人杰。”
“若非有蒙恬北击匈奴,只怕中原百姓,早已经受匈奴之苦。”
蒙忠双眼微微泛红。
他小心地将玉佩收入了怀里,这才摆了摆手。
“我家先祖,乃是先祖蒙恬的三弟蒙嘉。”
“蒙嘉?”
秦烈有些诧异。
印象中,蒙恬、蒙毅二人,乃是始皇的左膀右臂。
深得始皇的器重。
可从来没有听说过蒙嘉此人。
蒙忠恭恭敬敬地朝着秦烈深深一躬身。
“公子,老奴还没当面恭喜你荣升!”
“公子如今,也是堂堂的宛城侯了。”
“若是始皇地下有灵,也不知道会多么高兴。”
“是啊。”
秦烈慨然长叹。
若是他父亲地下有灵,也会高兴吧。
自来到这个世界,他与他父亲相处了整整十六年。
这十六年,他父亲可没少教他。
如今想来,倒是颇有些想念。
……
城门处。
一辆马车,从门外缓缓驶来。
马车之内,一袭青衫,长相俊秀的郭嘉,慵懒地躺着。
车夫朗声道。
“郭公子,我们到怀县了。”
郭嘉伸了伸懒腰。
“老人家,距离颖川,我们还有几日路程?”
车夫手中长鞭一甩,发出一道清脆的声音。
“从这里过了河南尹,便进入颖川了。”
“最多也不过三四天光景。”
“如此甚好。”
郭嘉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掀起车帘,抬头望了望前方的城池。
怀县两个大字,赫然高悬其上。
城池上方,有着精兵守护。
数面“秦”字大旗,高高飘扬。
郭嘉握着酒壶,往嘴里灌了一口酒。
这才抹了抹嘴,疑惑道。
“老人家,我听说怀县被南匈奴所围。”
“看这样子,匈奴人退了?”
说起这个,车夫便来了兴致。
“公子刚从冀州回来,对怀县的情况不了解也是难免。”
“小老儿本就是怀县人氏,倒是亲身经历了这件事情。”
“那你老给我说说。”
郭嘉随口道。
“那小老儿我便说说。”
车夫开始娓娓道来。
“十天前,右贤王麾下大将呼兰骨率领一万匈奴骑兵,来势汹汹,攻打我怀县。”
“太守王大人被呼兰骨偷袭,身受重伤,性命垂危。”
“怀县城门被攻破,匈奴骑兵冲入了怀县城内,怀县城危在旦夕!”
“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
郭嘉的神情,也变得严肃了几分。
匈奴人,杀伤抢掠,那是少不了的。
但看眼前这怀县,一派安定祥和的样子。
根本不像是经历了匈奴洗掠的样子。
“就在那个危急时刻,宛城侯挺身而出。”
“他率领三千大雪龙骑,从雍城县星夜奔袭而至。”
“眼见怀县情况紧急,宛城侯二话不说,便率领着三千大雪龙骑,冲入了匈奴战阵之中。”
“那一战,打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怀县城外,血流成河。”
“宛城侯大发神威。”
“仅仅一刻钟时间,宛城侯便阵斩了匈奴大将呼兰骨,还一举将三万匈奴铁骑,尽数歼灭。”
郭嘉摇头失笑。
这车夫,倒是适合去说书。
三千什么大雪龙骑,一刻钟内便能阵斩三万匈奴骑兵?
这未免,也太夸张了些。
想来,车夫在说的时候,少不了添油加醋了一番。
不过,郭嘉倒也无意拆穿。
他只是疑惑道。
“老人家,你说的这个宛城侯,我以前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公子你没听说过,也是正常。”
车夫的声音中,带着满满的敬意。
“说起来,在驰援怀县之时,宛城侯不过是雍城县的县令大人。”
“这宛城侯的爵位,还是前两天朝廷才刚刚封的。”
“公子你不知道,那一天,天子身边的近臣张宇都来了。”
“就是因为驰援怀县,所以被封为了宛城侯?”
郭嘉心中的疑惑更甚。
宛城侯,乃是候爵中的县侯。
数百年来,大汉便有古训:外姓不得封王。
自那个时候起,若不是汉室宗亲,县侯便成为了最高爵位。
驰援怀县,将怀县救下来的功劳虽然不小。
但若是据此封为宛城侯,还是远远不够的。
“那哪能啊。”
“宛城侯的事迹,可远远不止如此。”
车夫露出回忆之色。
“当时啊,匈奴人前来怀县的路上,烧杀抢掠,无恶不做。”
“还将百姓们的头颅,垒成了京观。”
“宛城侯冲观一怒,连夜带兵,奔袭河东郡。”
“不但将匈奴右贤王刘豹斩杀,还直接冲到了匈奴人的老巢平阳县,将二十多匈奴人斩杀殆尽。”
“自此以后,匈奴人便彻底灭了族。”
“当真?”
饶是郭嘉性子恬淡,也不由地惊呼了一声。
这老人家,是越说越没谱了。
将匈奴人灭族?
这谈何容易。
经过这些年的休养生息,匈奴人足足有三十多万人。
要一举将三十多万匈奴人,尽数歼灭?
这未免,也太离奇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