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情况大呼小叫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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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天熬了一宿,昨天晚上又赶了一晚上奏折,就算是李重润正值精力最为旺盛的时候,也实在有些支撑不住,只不过刚在床上迷迷糊糊地睡下,身上盖的滩羊皮裘还没暖热乎,几个下人的声音就在李重润的窗边急匆匆地叫了起来。
“王爷,府里出事了。”
过来传话的是个身着彩衣的小丫鬟,看起来应该是武七的师妹之类。
“又不是死了人,大呼小叫个甚啊。”
没睡足的李重润血压有些低,脾气自然不会特别好。
“回王爷的话,确实是死了人。”
李重润心说自己这是什么乌鸦嘴啊,轻轻地拍了拍自己的嘴,表示自己还是不要乱说话的好,任凭两个照应的丫头把自己给裹成了个粽子一般,这才走进了神都冬日的清冷之中。
“阿兄,出事了。”
刚出了房门,裹着一圈狐裘的仙蕙也出现在里李重润的房间之外。
“什么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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示意那个小丫头带着自己往北房走去,李重润打听着发生了何事。
只不过在路过武范的卧房的时候,却发现他的房间门打开着,里面碳炉都没有点,好像并没有在这边过夜的样子。
“赶车的马夫死了一个,还有就是负责教习的赵麽麽,和那马夫死在了一起。”
后院最北边是一圈两层小楼,比府里面别的房间要高上那么一些,可以帮府里挡下冬日颇有些凛冽的寒风。
二楼是李三和武七她们师兄弟们当初住的地方,她们出师了以后便又有其他的师弟师妹们住了进去,倒是一直都没空着。
一楼是杂役房和柴房,人命就出在那里。
“怎么发现的?”
房间里面生了两个大炭盆,火还没熄灭,仍在蒸腾着热气。
负责教习的赵嬷嬷出身教坊司,对琴棋书画之类的雅事甚是外行,李重润开大观园的时候上官姨娘特意开了条子从教坊司请来的。
只不过此刻她正赤身的躺在府里面的那个马夫身上,白皙的皮肤泛着一股子粉紫红色,看上去有些妖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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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件男人的衣物和鞋子凌乱地洒了一地,不过好在那马夫也懂得天干物燥小心火烛的防火理念,所以几件衣服都胡乱地堆在了墙角,离火盆还有些远。
“是五少爷发现的。”
五少爷就是范哥儿,现在改名叫武范了。因为年岁小,加上没有李重润出彩,所以还没有封王。府里面就一直五少爷这般叫着。
“阿兄,这赵嬷嬷应该是中了碳毒,只不过这马夫却不是。”
仙蕙也不在意,从怀里摸了条锦帕包着手,在两具尸身上来回摸索着。
和赵嬷嬷躺在一起的那个马夫也是府里面的老人了,临淄王府建成的时候就请来的人,皮肤黝黑,未着片缕。
“房间里面很热,这马夫尸身却已经冰凉,四肢都僵了。应该是死了至少有三个时辰了。”
李重润跟着狄仁杰学了些探案的法子,加上前一世柯南和csi里面学来的法医的法子,不难判断出来这马夫应该是昨天晚上死的。
“这赵嬷嬷身体柔软,还有热气没散去,眼睛也还清亮,应该是刚死不久。”
仙蕙倒是不用考虑什么男女大防,很随意地在赵嬷嬷身上摸索了半天,连那隐私之处都仔细鉴别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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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赵嬷嬷应该之前不久还行了男女之事,下身还有痕迹,这马夫却没有,实在是有些奇怪。”
“五少爷呢?”
李重润张嘴问了一句。
“五少爷有些心神不宁,说是头疼得不行,方才刚吐过,这会儿在东厢的医生那边诊治,要去请他过来么?”
彩衣的那个小丫头在一旁小声的回应着。
“不用了,等会我去寻他。”
李重润示意那个正准备去寻武范的小丫头先等等,自己带着仙蕙在房间里面转悠起来。
除了丢在地上的几件衣服,房间里面整洁得有些过分,每一件物事都摆放得极为整齐,就连挂在脸盆架上的面巾都叠得非常工整。
李重润对这个赵嬷嬷隐约有些印象,是个很严厉的人,一幅不苟言笑的样子。
虽然是嬷嬷,不过年岁并不大,也就比姨娘稍微大一些,眉眼之间的风情还没有散去,还能看得出来当年也是个勾魂摄魄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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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赵嬷嬷如果不做教习嬷嬷,来府里当个管事指导一下卫生工作也是极好的。”
李重润把靠着墙的一个小梳妆台上的抽屉拉开,发现里面就连绞面用的小剪刀都用软木刻了一个带凹槽的基座,工工整整地嵌在上面。
“只不过这房间有些奇怪,如果我没猜错,应该还有个男人住在这里。”
李重润指了指床前踩脚的板凳上整整齐齐地摆放的一双绣花鞋,示意仙蕙来看自己发现的异常之处。
“这么有强迫症的一个人,不可能把鞋子摆在踩脚凳的一边,除非这凳子上本来还有一双鞋。”
“只不过这马夫又是怎么怎么死的?为什么又会出现在这赵嬷嬷的房间里面?是赵嬷嬷杀了人?还是有人刻意摆在了这里?”
李重润觉着还是要再找找这马夫的起因,一边在马夫的尸首上翻看着,一边随口问了一句:“这马夫平时住在府里么?”
“回王爷的话,这马夫平日里不住在府里,只不过最近盖雪要准备配种,周边离不了人,这才在杂役房给他收拾了个房间住下。”
如玉此时也听到了消息,赶了过来,芳儿如今一心当奶妈,府里面的大小事务都交给了她处理。这种事情,自然是她知道的最清楚。
“有人用很细很窄的利器从马夫的脖颈之间捅了进去,一刀就切断了脊椎,这马夫只怕连一点声音都没出就死了。凶手对人身上的要害很清楚,伤口极小,都没出什么血,加上又藏在头发下面,要很仔细地找才能找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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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了半天,李重润终于找到了一些异常。
外面天已经亮了,几个接了报案的衙役见李重润还在凶案现场来回地转悠,知道这位理论上的大理寺丞还在断案,也就不敢上前来打扰,就只是远远地在外面守着。
“这么说,凶手是个高手。”
仙蕙也检查了一下伤口:“伤口整洁,没有丝毫犹豫,应该是一击就已经杀死了马夫。哪怕是十三出手也没这么利索,府里面能和这位高手抗衡的便只有杨三叔。”
李重润在房间里面来回仔细地找了两圈,都没有发现符合自己推断的凶器,房间里面符合凶器特征的几个利器都在梳妆台里放着,每一件都卡在严丝合缝的软木刻出来的沟槽之中,一件都没少。
冬日的阳光有些偏下,从高高的窗棂间穿了进来,在马夫赤裸的胸口洒了一片棋盘一般的辉光。
光芒之下,马夫胸前黝黑的皮肤透着一股子淡淡的紫青色的光芒。
“这马夫遇害的时候应该是趴着,刚被反过来不久,所以尸斑出现在了正面。”
“阿兄的意思是,凶手是趁着这个马夫趴着的时候,趁其不备偷袭的?那就不需要是绝顶高手了,普通人也能做到,只不过要跟这马夫很熟,熟悉到可以赤诚相见的程度的那种。”
仙蕙很快就猜到了李重润的想法,还顺便开了个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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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猜到凶器是什么了。”李重润一拍脑袋,在那赵嬷嬷头顶繁复的发饰上找寻起来。“一个有强迫症的女人,什么情况下才能在头上别了一根不对称的发簪?”
唐代发型极为复杂,现在虽然还没到后面开元时期四方皆一尺的程度,不过也有十几公分高,需要用到大量的发饰,像簪子发钗梳背步摇之类。像仙蕙这般只是用个橡皮圈简单扎一个丸子头的反而是异类。
跟仙蕙说着话,李重润便从赵嬷嬷头上起了一根角度不太一致的发簪出来。
“这就是凶器,赵嬷嬷应该是借口帮这马夫按摩,趁机杀了他,然后把发簪别回了头上。”
发簪上面虽然经过了擦拭,不过还是隐约还能闻到一点点淡淡的腥味,在极为浓厚的香膏味道的遮掩下非常难以发现。
“赵嬷嬷平日里虽然有些严厉,不过为人正派,连跟陌生男人说话都不肯得,怎么会轻易与这没什么关系的马夫发生这等肌肤之亲?”
如玉似乎跟这位赵嬷嬷很是熟稔,听李重润的推理,极力地帮她辩解着。
没搭理如玉的疑问,李重润出了房门,在小楼前面的石坪上面来回的转悠,琢磨着一连串的问题。
“赵嬷嬷杀了马夫,那么赵嬷嬷又是怎么死的呢?难道只是单纯的煤气中毒?”
“赵嬷嬷死前明显有过亲密行为,只不过这马夫已经死了这么久,如果不是赵嬷嬷有癖,那么就肯定还有另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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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重润正琢磨着的时候,却听到前面有人来传,说京兆尹张谏之求见。
“张公?不知阁下今天大驾光临,所来何事?”
这种投了拜帖的正式拜访规矩很多,仙蕙充分体现出了一些善于发现华点的盲生的特质,李重润干脆就把仙蕙留在了后院继续cospy,顺便还让她详细地把现场所有的细节都记录下来,除了马夫脑后的那道伤口。
安排好了事情,李重润就去前院接待已经调任洛州长史(实际上的京兆尹)的前任蜀州刺史,张公柬之阁下。
“不敢欺瞒临淄王殿下,小老儿今天来,是因为接到报案,说是王爷府上发生了命案,本官不得已才来此地准备查案。”
今天是小朝,能与会的都是些有资格在陛下面前坐着的三品大佬,张谏之这种四品的洛州长史自然是没资格参加的。
“今天凌晨才发生的命案,看现在这世间,只怕张公也是刚当值,居然就已经有人报了案?”
这应该是昨天自家便宜老爹警告过的,在盟誓落地之前,剩下的两边势力一定会想尽一切法子搞自己一把的意思。
“实在是对方来头太大,小老儿虽然并不情愿,不过为了能活得安稳,只能亲自来王府一趟,叨扰了王爷,实在过意不去。”
说话间,张谏之不动声色地把下人端上来的茶盏往李重润身边推了推。“王爷请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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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茶送客是主人的手段,张谏之就算再怎么没数,也不会在李重润家里拎不清这一点。
那么既然不是端茶送客的意思,自然就是推这个动作。
推,推事院的第一个字,这么说来,看来报案的是推事院的人。
不露声色地朝张谏之笑了笑,“事情发生了,院子里的下人不知所措,推了我一个喜欢的丫头把我叫起来的。”
这帮混朝廷的人最没劲,就喜欢打哑谜。
不过也不怪张谏之,京兆尹只怕是全天下最难做的岗位,迎来送往的不是王爷就是国公,指不定那件事情就牵扯到了朝中了不得的大佬。
报案的人来头大,李重润也是张谏之得罪不起的角色,所以才会这么隐约地提醒李重润报案的人的来路。
听懂了李重润的藏头,张谏之也是会心一笑:“不知死者是府上的何人?”
“一个是府上的马夫,一个是府里的教习嬷嬷,现在初步来看,应该是教习嬷嬷与马夫偷情,只不过中了碳毒,双双亡故了。这寒冬腊月的,用炭盆确实容易发生这种祸事,实在是让人扼腕。”
说话间,李重润带着张谏之往后院去勘察现场,顺便把事情的基调给定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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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单神都每年死于碳毒的都不下百人,李重润虽然已经发明了带烟囱的炉子,不过因为烟囱暂时还只能用铜皮卷制,所以价格高得吓人,就算是世家大族也只有头上的几个大佬用得起,自然还远没有到普及的程度。
先前接了报案的几个衙役本来在后院已经等得非常无聊,正靠在后院的树下晒着暖儿打瞌睡,见到自家顶头上司跟着李重润亦步亦趋地走了进来,连忙起身行礼。
洛州府也有自己的仵作,大理寺也有不少探案高手,自然用不着张谏之自己动手勘验。
不过马夫身上的伤痕甚是隐蔽,凶器又已经被李重润收了起来,一众高手翻来覆去的在二人身左右转了好多圈,也实在看不出来什么。
“王爷,不知这尸首能否带回衙门里面查验?”
张谏之脸上有些难看的神色,毕竟这两个人都是王府里面的下人,落籍也落在王府的,唐六典有云,奴婢贱人,律比畜产,两个人死了,就算是李重润动的手,也不过是赔偿两头牛的价格就好了,就李重润这般财大气粗的样子,自然是不在乎这点钱财的。
“你高兴带就带,不过我这边有详细的现场勘验记录,还望张公签个字,以免尸首如果后续发生了什么不怎么让人认可的意外,也能帮本王脱个责才是。”
张谏之听到李重润的话略微楞了一下,不过立刻就答应了下来:“王爷如此细心,这是最好。”
李重润接过仙蕙记录的现场勘验的记录,发现妹妹果然记载得非常详细,很认可地点了点头,示意如玉安排几个小丫头过来帮忙抄录。
那几个衙役则得到了命令,开始掏出准备好的油麻布准备打包尸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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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小丫头都已经学过了读书识字,抄个几百字的记录是没有问题的,只不过片刻功夫,就已经誊抄好了三份,李重润检查了一遍,没有发现有什么错漏的地方,便示意张谏之签字。
张谏之结果李重润递过来的毛笔,很干脆地在三份记录上面都写下了自己的大名,见李重润又让人取了三个信封,将记录都装到信封里面让自己盖骑缝章的时候,不免啰嗦了一句:“王爷做事,确实小心。”
“小心驶得万年船,得亏今天有张公过来见证,不然这事情若是传到外面去,谁知道那些市井村氓会传成什么样子。”
笑呵呵地看张谏之掏出来了自己的官印,在三个信封上面都加盖了骑缝章,李重润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不过见几个衙役就只是胡乱地把两个尸首用油麻布包裹了一下,李重润眉头一皱,觉着有些不妥:“赵嬷嬷平素里也是个精细的人,若是就这般出去,谁知道会被坊间传成什么样子?”
便赶紧叫住了几个衙役,让如玉喊府里面的木匠匆忙敲打了两个薄皮棺材出来,把两人盛殓进去,又让一帮李三的师弟们帮忙,抬上了停在后门外衙役们驾来的无盖马车。
“张公自己带一份,府里面留存一份,还有一份交给大理寺留档。”
李重润随手取了一份张谏之已经签过字的记录,示意十三安排人送去大理寺。
“只不过是两个奴仆而已,王爷是不是太过小心了?”
张谏之呵呵地笑了两声,在一旁附和着李重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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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小心不行啊,当初如日中天的魏王,就是倒在一个小小的奴婢身上,不得不防啊。”
李重润陪着张谏之干笑了一阵,又说了些之前蜀州与扬州生意的闲话,这才送了他出门。
“阿兄好像信不过这位张公。”裹儿终于睡醒了懒觉,没有像往常一样去找芳儿或者阿兰那边的小侄女去玩,反而跑过来看热闹。
“自信一点,把好像去掉。”
李重润看着张谏之离去的背影,跟裹儿开着玩笑:“这位大人之前明明是父亲的人,不知道怎么和四叔搅和到一起去了?”
拿下人整主家这事情自己就做过,这些人拿这手在自己这儿玩,照猫画虎了属于是。
只不过自己当初是让绿珠假死,这帮人要比自己心狠得多,是真真的弄死了两个人。
不过推事院这么急匆匆的跳出来,倒是从另一个角度证明了这赵嬷嬷应该就是推事院的人,这也是为何推事院能这么快收到消息。
只不过这推事院的探子为何要杀了王府马夫?
还有就是这赵嬷嬷又是谁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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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武范呕吐,而煤气中毒的一大特征就是头疼恶心,李重润就准备去找武范问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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