夹在乌赤金与寅6和尚之间,霍西亭除了无奈还是无奈。1方面,他总是在叹为观止的讶异中看着他们过招,往往得等到事过境迁,他才能勉强从蛛丝马迹中摸索出曾经发生过什么事,这种感觉,让他总是以为自己是个局外人,偏偏自己自始至终都在局里。
另1方面,他能够强烈地感受到乌赤金与寅6和尚都极为厌恶这场战争,偏偏他们对此都爱莫能助,更悲哀的是他们就连远离这场战争的资格都没有,非但如此,他们俩各自都是各自的主帅,彼此的宿命,就是想办法将匕首插入对手的心脏。
因此,霍西亭完全能够理解他们内心的矛盾,因为这样的矛盾,此刻同时发生在霍西亭的身上,他多么希望自己能有1点力量去帮着阻止这场战争,偏偏自己那么1点微薄的力量,在乌赤金与寅6和尚这两尊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大神面前,就像是蚍蜉撼树1般无足轻重。
更让他深感无奈的是连他身边最亲近的人,也不得不被卷入这场战争,不论是多闻之于乌赤金,以及玄路之于寅6和尚或是客他乡,他们终将无法自外于此。
就像寅6和尚未雨绸缪着玄路与客他乡将来的势同水火,即便深谋远虑如寅6和尚者,唯1能做的也不过是想办法拆散他们,不让他们再有任何瓜葛。
更让霍西亭忧心忡忡的是乌赤金现在的心境转变,霍西亭能明确感受到现在的乌赤金已经不再是过去的那个乌赤金,或许是他身受无法回复的重伤,或许是此刻他已经不复当年的玉树临风,又或者是其他任何原因,现在的乌赤金,让霍西亭感受到除了1如以往的深不可测,就是1股令人背脊发凉的渗人杀气。
就像他始终都无法想像,1个缺手断脚的乌赤金,是怎么去对付鬼使神差与修罗庄园那些凶神恶煞尤其当乌赤金提到这些人的时候,似乎完全无视他们的存在,就好似这些人本来就像是蚂蚁1样,只要不经意地1脚踩过他们,就能轻易了结他们的生命。
尤其此刻乌赤金只身带着云从龙与布依人这区区几人,居然敢在7色国王城直接面对如此强大的寅6和尚,霍西亭甚至1度想掀起乌赤金那空荡荡的衣袖与裤管,看看里面是不是藏着什么惊世骇俗的绝世武器。
不但如此,他还哪里都不去,偏偏就选在至宝园落脚!要知道那个地方就是个龙潭虎穴,不知有多少人马在那里对自己虎视眈眈,就像刚刚冥王对寅6和尚所说的,屋里屋外都是金宝钱庄的人,乌赤金这么做根本就是主动上赶着挑衅对方。
不但如此,此刻乌赤金跟寅6和尚见面的地方,既不是选在对乌赤金更为安全的流水黑市,也不是选在自己还能做点主的至宝园,而是5年前差点葬送乌赤金1命的5圣教总坛。
虽然已经历经5年之久,现在的5圣教总坛仍旧是废墟1片,当年那场爆炸的痕迹依然历历在目,就像在诉说着当年乌赤金是如何遭遇到赤烟7子的毒手。
此刻寅6和尚早早就来到5圣教总坛等着乌赤金现身,尽管周遭尽是断壁残垣,寅6和尚仍像是得道高僧1般,心无挂碍地端坐在那片废墟之中,庄严祥和地诵念着佛经。
此时即将迎来午夜,忽隐忽现的月亮似乎也有点不知所措,1下躲到厚厚的云层里,仿佛不敢直视这两人见面将爆出怎样的火花,1下子又偷偷溜了出来,毕竟这样的机会难得,轻易不能错过这难得的1刻。
霍西亭远远站在当年他目送乌赤金走进5圣教总坛的同1个位置,当下是乌赤金与寅6和尚单独见面的时刻,除了他们两人,其他任何人都属多余,霍西亭站在那里不过是以防万1,即便他也不知道到时会有什么万1,他就是觉得自己应该待在1旁,尽管是非常遥远的1旁。
随着月亮再次隐入乌云之后,5圣教废墟也笼罩在1片漆黑里,当月亮再次探出头来,乌赤金已经出现在寅6和尚眼前3十尺的地方。
“你来了,好久不见,距离上次我们碰面,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了。”寅6和尚主动开口打着招呼。
尽管月光此刻正朦朦胧胧地若隐若现,但是寅6和尚并不能将乌赤金瞧个清楚,但是乌赤金浑身散发出的独特气场,寅6和尚能确定眼前之人就是久违的乌赤金。
“这1回,我将欢喜佛毫发无损地交还给你,不是我对他手下留情,而是我向来不喜杀戮。
鬼使神差与修罗庄园他们毕竟造孽太多,我才不得不对他们下手,欢喜佛跟在你身边,1直以来不曾听说他造过什么孽,我也相信你能约束好他,但是像今天做的这种蠢事,记得提醒他,以后不要再做了。”乌赤金依然用他那混浊难辨的气音吃力地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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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幸这时万籁俱寂,乌赤金说话的声音虽然又小又模糊,3十尺外的寅6和尚勉强能听得清楚。
“阿弥陀佛,感谢乌先生的高抬贵手,我向乌先生保证,欢喜佛这个人,我将永远不会用在对付乌先生这件事情上。”寅6和尚礼尚往来地说着。
“你用不用他来对付我,我并不在意,就算他不是对付我,如果他对不该下手的人下手,我1样不会对他心慈手软。
我今天能捉他1次,明天就能捉他第2次,如果你认为我每次都会如此大发慈悲,你不妨继续让欢喜佛试试。”乌赤金冷漠地说着。
“如果真是如此,那也是他自己学艺不精,没什么好遗憾的。今天贫僧主动请见先生,并非是为了欢喜佛而来,而是为了我们之间终有的1战而来。”寅6和尚开宗明义地说着。
“终有1战如果从荒野重算起,这1战应该在6、7十年前就已经开始了,如果从你算起,这1战应该在3、4十年前就开始了,何来终有1战之说”乌赤金仍是冷冷地说着。
“在此之前,先生并不知道我们的存在,更不知道赤烟国跟东牙山曾有这么1段恩怨,若要较真,那不过是我们在背后暗算,算不上是两军交战。
就算这些年下来,我们也交手过几次,但是那也是雷娘子、百草回生与先生之间的较量,真正属于我们两人之间的交手,现在才正要开始。”寅6和尚正本清源地说着。
“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不同,你们身上背着同样的仇恨,对东牙山抱着同样的恶意,除了手段不1样,本质上都是1样的。”乌赤金继续冷冷地说着。
“这就是我今天特地请霍神探安排我们见1面的原因。我希望我们两人之间的这1战,可以彻底改变1切,更明确的说,我希望我们俩之间的这1战,可以是东牙山与赤烟国的最后1战,1切胜败,就到我们俩为止,别再让其他人继续这场无谓的战争里。”寅6和尚突然提出1个乌赤金从未想过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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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继续说下去,我听着。”乌赤金的语气终于略見和緩。
“我相信我們倆都不樂見這場戰爭,不過是各為其主,我只是認為既然終須1战,该打就打,但是能不能就到我们两个为止,别让这场战争永无止境地延续下去,徒增无谓的生灵涂炭罢了。”寅6和尚诚恳地说着。
“你现在是以金不换的身份在跟我说这件事,还是以寅6和尚的身份在跟我说这件事”乌赤金疑惑着寅6和尚说着这话的立场。
“乌赤金果然是乌赤金,居然能察觉出此中的差异。原本我应该是以寅6和尚的身份跟你说话,这也是过去这3十几年来,我1直在心里做的准备。
但是就在我化身寅6和尚之后,突然遭遇到1些事情,让我无法纯粹地就此把自己当做寅6和尚,金不换的身份仍是无时无刻不在呼唤着我。
如果你要问我现在是以哪个身份在跟你说话,我只能说,是寅6和尚正揣着金不换的觉悟,在跟你说话。”这样的对话,如果霍西亭在1旁听着,肯定得敲破自己的脑袋。
“我理解了,你原本打算以寅6和尚的身份要大开杀戒,但是你遇上了你自己也想象不到的意外,这个意外,突然又唤起金不换原有的格调与身段,让你挣扎着是否该继续当你的寅6和尚,还是原来的金不换。
但是你最后还是决定当回金不换多1点,因为那更符合真实的你,寅6和尚的存在不过是为了对付我,如果没有我,金不换压跟就不需要变身为寅6和尚,是这样吗”乌赤金犀利地剖析着寅6和尚的心态。
“知我者,果然非先生莫属。”被看透心思的寅6和尚,反而是满心喜悦地分享自己的心情。
“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同意你的提议据我所知,赤烟7子彼此互不干涉,就算你决定这么做,其他人也不见得同意,我何必要为了你的转变而承担这样的风险。”乌赤金质疑着寅6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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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在你的心里,绝对更希望这么做。我们俩彼此认识了也有3十几年了,我们都知道原来的乌赤金与金不换是怎样的人,今天的我们,不过是迫于无奈而改变。
这1阵子,我从你的行事风格里,突然嗅到1股熟悉的气味,那股我从小就熟悉的气味,我以为,你越来越像我家少主了。
说实在话,我并不喜欢那样的气味,我从小跟在少主身边,我知道少主温暖感性的1面,他也是被仇恨所蒙蔽而改变,而那种感觉,现在正出现在你的身上。
我知道过去我所认识的那个乌赤金,绝对不会喜欢现在的乌赤金,不是吗”寅6和尚同样直接看穿了乌赤金。
“金不换不愧是金不换,你的眼光1如我所期待的犀利。你说的没错,我的确是以荒野重为师,彻头彻尾地让自己扮成披着乌赤金外皮的荒野重。
我知道只有让自己成为荒野重,才能对付得了荒野重,才能对付得了荒野重1手栽培起来的赤烟7子。
因此,尽管我再怎么不喜欢,我还是得让荒野重走进我的心里。”乌赤金的心防,仿佛1时间也让寅6和尚给攻破。
“是的,既然我们都这么不喜欢现在的自己,更不喜欢这1场战争,不如就让我们1起将这场战争终止在我们俩的身上。”寅6和尚继续说着。
“说说看你的想法。”乌赤金接着问着。
“这1战,我们只有1个人能活下来,我相信你我都很清楚,只有你我才配得上是彼此的对手,1旦我们俩有任何1人倒下,事实上,胜负就已经决定了,其他人再怎么苟延残喘,不过是狗尾续貂,改变不了结果。
所以,谁输了这1战,谁就从此离开这个战场,让1切归于平静,如何”寅6和尚提议着。
“这未免太过1厢情愿了,即便是我死了,也会有其他人站出来,东牙山不会因此坐以待毙。”乌赤金摇头说着。
“即便如此,先生觉得东牙山还有谁能站的出来福利生吗他早就已经废了,1个年永隽就能将他压制地死死的,如果他真有那个能耐,又何必将将5千东牙军交给天涯令主呢
至于天涯令主,那就更不用说了,不久之前,天涯令主才死在金宝钱庄门口,临死之前,匆忙将天涯令牌交给1个不到2十岁的小伙子,现在那个小伙子就在金宝钱庄做客,你还能指望什么天涯令主呢”寅6和尚剖析着东牙国目前的困境。
“天涯令主死了是金保钱庄的人下的手”乌赤金知道天涯令主自从5年前去顶上国帮自己延请大夫之后,就再也音讯全无,当下对他的生死早做了最坏的打算。
“是的,这虽然是个意外,却也在意料之中。我们已经紧紧盯住天涯令主5年之久,换句话说,他也被我们困在顶上国王宫里5年之久。
他本应该插翅难飞,没想到阴错阳差地居然让他逃了出去,本来我们几乎就要失去他的踪影,没想到他居然不是立刻远走高飞,反而偷偷来到金宝钱庄,这才让我的人给遇上。”寅6和尚简单说明了天涯令主的状况,天涯令主身为5兽军统帅,他知道乌赤金1定想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5年前被困在顶上国王宫…,乌赤金此时心想,天涯令主是因为帮自己去找大夫而被盯上,原来是自己害死了天涯令主。
“这块天涯令牌,你能还给我吗你既然告诉了我这件事,我自然就能通知东牙军,这块令牌对你们来说,也就没有用处了。”天涯令牌有没有用或许不见得那么重要,问题是落到金宝钱庄手里的消息1旦传出去,肯定会大大打击东牙军的士气,更别说万山诸国会因此如何看待东牙国。
“这件事,只怕我没法答应你。手持令牌的那个小伙子此刻虽然就在金宝钱庄做客,但是这块令牌毕竟是他的,金宝钱庄可不会厚颜无耻地将它抢了过来,如果乌阁主真想要回那块令牌,应该直接去找那个小伙子。”寅6和尚继续说着。
“那个小伙子是谁”乌赤金接着问道。
“这个小伙子叫做玄路,是你的老朋友多闻的弟子,霍西亭的师弟,所以你尽管放心,这孩子肯定不会将天涯令交出来给我。”寅6和尚毫无隐瞒地说着。
“好,这件事,乌赤金承情了。”乌赤金此时算是暂时松了1口气。
“先生还是没打算同意我刚刚的提议还是说,先生还心里还揣着什么秘密武器来对付赤烟7子例如那个叫做洛小园的小伙子”寅6和尚直接戳破这个不是秘密的秘密。
“小园你怎么会突然提到这孩子”乌赤金讶异地问着。
对乌赤金来说,洛小园的确是他手中最重要的1张王牌,他也1直谨慎小心地保护着洛小园,甚至都将灵蛇师父留在他的身边保护他的安全,更别说他还为了洛小园而只身独闯5圣教总坛。
没想到寅6和尚居然还是能嗅出洛小园的味道,发现洛小园是自己隐藏的王牌。
“1个身手不下鬼使神差的大小伙子,1个8岁就取得5兽国5兽棋王的天才儿童,1个既是北境奔火族巫女之子,又是亡国千年的狼族少狼主,我怎么能嗅不出他的味道呢”寅6和尚理所当然地说着。
“这孩子与东牙山、赤烟国的事毫无关系,我也不会让他卷入这件事,你们放过他吧。”乌赤金立刻撇清洛小园与自己之间的关系。
“这件事我没法给先生承诺,这个叫作洛小园的孩子,不但天赋异禀,还有着让人匪夷所思的影响力,我可不能轻易就先让自己绑手绑脚,答应你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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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件事我还是得对先生致上无比的敬意,先生1向深居东牙山上,居然能找到如此璞玉,光是这份能耐,和尚我就自叹不如。”寅6和尚发自肺腑地说着。
“我能向你保证,绝对不会让这孩子卷入我们之间的战争,你们大可不必对付他。”乌赤金知道寅6和尚既然都在自己面前提到了洛小园,自然早就已经对他出手,此时的洛小园还远远不是寅6和尚的对手。
“为了表示对先生的敬意,别的事都好说,唯独洛小园这孩子。我以为这孩子假以时日必成大器,非但如此,我甚至认为这孩子将来可能带给赤烟7子的威胁,更将远远大于先生给我们带来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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