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从你开口说出这个生死赌局的那1刻起,我就已经预料到这肯定是个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欺敌之计,你拿自己的性命做为诱饵,试着将我的注意力都框限在7色国的国主之争,这完全不该是眼下占尽优势的赤烟7子该选择的方法。
尤其这段时间,你们与我交手多次,肯定知道我乌某必将不久于人世,我死与不死不过就是弹指间的事,根本不值得你把我这条命当1回事来下注。
只有1件事值得让你如此冒进,那就是孤悬在千里之外的东牙国,你肯定是想利用这场赌局将我牢牢绑在7色国,然后赤烟7子便可4无忌惮的对千里之外的东牙国下手。
只是我到现在仍然想不通,或许再过个3、5个月,说不定3、5天,我终究会熬不过去,那时候你们再出手就行了,何必急在这1时呢”
寅6和尚的算计当然不止如此,于此同时,沙霸已率领不良河谷的各方黑道势力步步进逼流水黑市,掐住流水黑市就等于是掐住天问阁,掐住天问阁就等于是掐住云从龙,只要能让云从龙动弹不得,乌赤金就等于被折断1根翅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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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寅6和尚1直深信有乌赤金在的地方,就1定有东牙军的重兵集结,东牙军不可能让既残且废的乌赤金,1个人在7色国孤军奋战!然而东牙军不过区区5千人,不可能兵分多路,又要在7色国保护乌赤金周全,又要在东牙国严防死守,此刻正是对东牙国下手的最佳时机。
这是荒野重早在3十年前就已经想好的布局,不论是富满墩的大业粮行、雷娘子的5圣教、鲲鹏国的王储之争、7色国的瘟疫与王室灭族,甚至是任由流水黑市在7色国王城的盘根错节,1切的1切都是为了今天这致命1击。
只是寅6和尚万万没想到这1切早已被乌赤金识破,既然他已经洞悉荒野重的1切思路,自然也能看透寅6和尚的层层算计,荒野重与寅6和尚尤其无法想像自己最后居然是败在自己的手上。
“败军之将,不敢言勇,不管之前我们是怎么想的,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没意义了。看来先生在我身上,的确是下了不少的功夫,我这么1点心思,完全都逃不过先生的法眼。”寅6和尚悻悻然地说着。
“这可不是1件容易的事,你的谋略确实非常人能及,过去这3年里,在我的内心之中,已经不只千百次的被你击败,我是在不断的挫折中才找到对付你的方法,这不也是荒野重对付我方法吗
就说你1直淡化对东牙国的着墨,目的就是为了麻痹我对东牙国的危机感,我甚至不止1次的以为赤烟7子并非真的意在东牙山,以为你们满脑子想的必是1统万山诸国,没想到你们竟然是两者都要。
尤其东牙军隐蔽在万山诸国多年,你们却从未趁机对东牙国染指,就是要让我完全忘了东牙山1直都是赤烟7子的目标。”
或许是回光返照,或许是笃敬交给乌赤金的护心丹奏效,此时的乌赤金,竟能1口气与寅6和尚说上这么多话,倒是让乌赤金自己与寅6和尚都同感诧异。
只是这么1来,反倒让寅6和尚觉得这笔买卖实在划算,能用自己这1条生不如死的残命,去换取1个看起来至少还能再战几个月或几年的乌赤金,这肯定是个皆大欢喜的结果。
“你所说的这些,不过是少主在3十多年前就定下来的策略,这么多年来,他再3提醒我们,乌赤金1日不除,赤烟7子便1日不可妄图东牙国。
看来,少主所言果然不假,我本以为能在7色国将你困住,你就无法分身顾及东牙国,没想到先生毕竟还是棋高1筹,在这件事的判断上,我还是辜负了少主这么多年来的苦心。”尽管说不上懊悔,究竟还是个遗憾,如果寅6和尚始终恪守荒野重的教战守则,或将不至于功败垂成。
“你并没有误判,现在的东牙国,根本抵挡不住赤烟7子,这正是你们直捣黄龙的最佳契机!除了百草回生那群早已跃跃欲试的蓝衣军,再加上1直深藏不露的风里度,以目前东牙国的实力,的确抵御不了赤烟7子的倾巢而出。
若不是洛小园出现在无止墙前,我想,今天我们也不会有机会在这里见面,因为我1定会战死在无止墙前!
这当然是冥冥中注定的天意,1千多年前东牙山1位先辈高人的无心之举,居然让洛小园及时出现在那个地方,否则以当时的局势来看,即便是5千东牙军,也挡不住你们叩关无止墙。”乌赤金1口气说着让战局逆转的关键原因。
在寅6和尚的盘算里,此时的东牙国早已精锐尽出,即便传说中的孔雀夫人确有其事,也不可能是风里度与百草回生的对手!
过去这3十年来,风里度早已练就千锤百炼的金刚不坏之身,还有他与6个同门师兄弟所组成的7尊大神,这7人联手,就算是灵蛇在世也不见得奈何得了他们,更何况还有那把让人始料未及的火焰刀,这都是荒野重用来攻坚东牙山的秘密法宝。
怎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风里度那7个师兄弟还是在东牙国遇上了不世出的武学奇才洛小园,当然还有乌赤金与笃敬、百夜斩那突如其来的精妙配合,才会在千钧1发之际将风里度他们给击败在无止墙前。
铩羽而归的不只是风里度,原本志在必得的蓝衣军,也被早已埋伏在通山大道上的东牙军给杀个措手不及,若不是东牙军不愿大4杀戮,只怕两万多名蓝衣军至少得半数折在无止墙前,陪伴荒野重长眠在东牙山脚下。
乌赤金这1口气娓娓道来,听得寅6和尚无言以对,在今夜之前,他从未想过这经历了3十余年的机关布局,居会在乌赤金面前如此不堪1击,即便没有那个意外现身的洛小园,蓝衣军与东牙军在通山大道上的对决,也说不定鹿死谁手,关键还是在乌赤金早1步洞悉了自己念头。
就在此刻,远处1个灰色身影,跌跌撞撞的向寅6和尚跑了过来,寅6和尚这时大吃1惊,他1眼就能认出这是冥王的身影,但是他是怎么来到这里的这里可是乌赤金所设下的结界,寅6和尚从来都不知道冥王有这个能耐!
“先生,今日之约,我确实是只身前来,我还特别交代过冥王,不论发生什么事,只要没有其他人闯进至宝园,他便只能守在外面。”寅6和尚急忙对乌赤金解释着,毕竟今日之约,只属于他们两个人,任何人都不得参与干预。
“没事,是我让他进来的。”乌赤金欣慰的看着奄奄1息的冥王,云淡风轻的对寅6和尚说着。
“是先生让他进来的”寅6和尚疑惑的问着。
“没错!他本来可以安然无恙的逃过这1劫,但是他却执意要闯进至宝园,我只好成全他的1片忠心。”乌赤金冷冷的说着。
这时冥王挣扎着来到寅6和尚的身边,使尽全身仅剩的力气,巍巍颤颤的说着:“大…大和尚,欢喜佛收到百…百草回生的飞信,他说他们在…在无…无…。”
冥王竟没能撑到把他想说的话说完,便咽下了最后1口气。
寅6和尚沉痛的拍了拍冥王的肩膀,说道:“我知道了,你做的很好。”
原来在两个时辰之前,欢喜佛便收到了百草回生紧急发来的飞信,要通知寅6和尚他们在通山大道遭遇的挫败,尤其是乌赤金居然现身在无止墙前,显然他并未如寅6和尚之前的预期,被困在7色国里。
欢喜佛1收到这个飞信,立刻惊觉寅6和尚中了乌赤金的圈套,尤其乌赤金突然赶在这种时候约寅6和尚见面,1定是心怀不轨,他必须赶紧对寅6和尚提醒示警。
原本以为今夜的凤凰台之约,是在子时3刻,没想到欢喜佛1来到至宝园前,除了霍西亭带着1众侍卫在至宝园周遭巡逻,就发现冥王1个人站在对街的高处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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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1个人待在这里,而不是守在大和尚身边”欢喜佛这时赶上前去,不解的问着冥王。
“大和尚让霍西亭今晚净空至宝园,所以自酉时起,所有人都得离开至宝园,直到明日卯时。大和尚也让我在外头候着,他说这是他与乌赤金之间的事,不需要我待在身边。”冥王回应着。
“百草回生刚刚传来飞信,他说风里度与蓝衣军在通山大道上遭遇挫败,还说乌赤金就现身在无止墙前,所以今夜之约肯定有诈!
大和尚不允许我掺和乌赤金的事,你赶快拿着百草回生的飞信去禀报大和尚。”欢喜佛这时急忙将飞信塞到冥王手里。
冥王拿到飞信后,2话不说便往至宝园里冲,没想到还没跨进大门,就被1堵无形的气墙给弹开了十几丈远。
霍西亭这时听见动静,立刻带人赶了过来,只见冥王正3番两次的尝试着闯进至宝园,却1次又1次的被那堵无形的气墙给弹了出来。
冥王见霍西亭就站在1旁看着自己,立刻1个箭步奔了过去,疾言厉色的说道:“赶紧把这该死的机关撤掉,我有急事要禀报大和尚!”
霍西亭1看冥王焦急的模样,想来1定是收到欢喜佛带来的消息,这时只能悻悻然的回应着:“你难道看不出来这是个封印吗我那有能耐撤掉这封印”
冥王立刻掐着霍西亭的脖子,恶狠狠地说道:“你立刻想法子找人撤掉这封印,否则我就把你捏死。”
霍西亭被冥王掐得上气不接下气,使尽力气的甩开冥王那只就像铁箍的巨掌,没好气的说道:“首先,是寅6大师拜托我将至宝园的人都撤离出来的,他说这话的时候,你也在场,你不用这么穷凶极恶的跟我嚷嚷。
其次,不管这是封印还是结界,你我心知肚明,我们都没那能耐去搞定它,就算现在你把我杀了,我也拿它没办法。
另外,是寅6大师让你这么对我的吗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人1把火给点了这座至宝园。”
冥王知道是自己失态,连忙对霍西亭道歉,并说道:“是我不对,请霍大人见谅。不知霍大人有没有什么法子,或是找谁把这个封印给撤了”
霍西亭看着已经撞得满脸是血的冥王,颇感于心不忍,虽说此人也算是自己的对手,但是看他对寅6和尚如此忠心耿耿,也称得上是个有血有泪的性情中人。
“如果这封印是出自乌赤金的手笔,只怕你找谁来都没用,就连你的武功如此之高,都奈何不了它半分,你说眼下还有谁能搞得定它
既然寅6和尚也说这是他们俩之间的事,你就该相信他有能力应付这些,他可是大名鼎鼎的寅6和尚,权势通天的金宝钱庄金不换,你怎么把他当成1个不经世事的孩子呢”霍西亭戏虐的对冥王说着。
霍西亭不软不硬的给冥王碰了几根钉子,冥王只能想办法另寻出路,他绕着至宝园来回走了几圈,不断地尝试从各种角度闯进里头,只是每次都让那堵无形的气墙给挡了回来。
就在这个时候,冥王眼前的至宝园侧门突然打开,1个清瘦模糊的身影就出现在冥王眼前。
冥王见这个身影虽然陌生却又带着些许熟悉,只见那宽大的袍子被微风略略扬起,隐约可见左手与右脚的地方1片空空荡荡,冥王想到此人1定就是乌赤金。
“你是乌赤金”冥王这时开口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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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你1直在外头冲撞”乌赤金冷冷的问着冥王。
“我有要事禀告寅6大师。”冥王立即回应着。
“是你杀了天涯令主,也就是6合国主”乌赤金突然问着冥王这个问题。
“没…没错,是我杀的。”冥王愣了1下,他没想到乌赤金这时会问起这件事。
“你进来吧。”乌赤金话1说完,便转身离开。
冥王1听大喜,立刻向前跟了上去,这时那堵气墙仿佛凭空消失,让他得以毫无阻拦的走进至宝园,正当他走进乌赤金刚刚所站的那扇侧门,立刻感觉到从4面8方突然涌来巨大无比的压力,1时间只觉寸步难行。
这些无形的压力就像是千百个人正同时压在自己身上,别说寸步难行,就连吸气喘气都让人动弹不得。
冥王勉强往后退了出去,却又发现刚刚消失那堵气墙,这时候竟然又再次出现,此时只能硬着头皮往前挣扎。
这时身边传来乌赤金的声音,只是周遭压迫的力量太大,大到冥王连眼睛都睁不开,因此无法看着身边的乌赤金。
“你只要不断往前走,总会遇上寅6和尚,只不过你得先扛过结这界带来的万钧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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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放弃去见寅6和尚,现在就可以退出去,你只要能在原地不动,屏气凝神的撑到子时3刻,外面的封印自然就会解除。”
此刻的乌赤金,能够轻而易举的杀掉眼前的冥王去为6合国主报仇,但是他看着冥王的忠心耿耿,不惜深入险境也要去向寅6和尚通风报信,1时对他颇为欣赏,竟不忍直接下手。
尤其彼此都是各为其主,就算你不对敌人下手,敌人也会对你下手,是以不能用私人恩怨来看待冥王这个凶手,于是乌赤金便决定给冥王1条生路,只要他立刻回头,相信他或许能撑过子时3刻,等到封印1解除,自然会有活命的机会。
要是他仍坚持去向寅6和尚通风报信,就只能选择在战场上兵戎相见,这时候自然没有情面可讲,就让这个结界好好地去对付他。
于是,冥王便足足花了两个时辰时间与结界搏斗,终于在气力耗尽之前,挣扎着来到寅6和尚的面前。
寅6和尚这时不胜唏嘘的看着冥王,然后对乌赤金说道:“感谢先生能告诉我这些,至少能让我知道我是怎么栽在先生的手里。”
“你可不是栽在我的手里,我刚刚也说了,我顶多是跟你拼个同归于尽,不管是我跟你之间的同归于尽,或是东牙军跟蓝衣军之间的同归于尽,换句话说,不过是两败俱伤的平局罢了。
打败你的人是老天爷,是他的鬼斧神工将小园从北境送到了东牙山,你们在东牙山的溃败都是因为这个意外。”乌赤金试着对寅6和尚捋清关键的真相。
“那又如何!无论如何,这个洛小园是当年先生亲安排的后手,若不是先生的慧眼独具与高瞻远瞩,又怎么会有今天凭空杀出的洛小园。
即便我早就察觉到这个洛小园1定会给我们带来麻烦,我还为此特别央求老大富满墩重出江湖,终究还是百密1疏,栽在这个到现在我们还搞不清楚是什么状况的洛小园身上。”寅6和尚莫可奈何地说着。
“这件事没什么好气馁的,赤烟7子不过是挫而未败,据说风里度伤得并不重,蓝衣军更是未伤元气,假以时日,他们仍能卷土重来。”乌赤金完全没有胜利者的喜悦,因为他知道更大的难关还在后面候着东牙国。
“无论如何,原本的大好局面,竟然1夕之间毁在我的手上,这下子真不知道怎么去向少主交代。”寅6和尚沮丧地说着。
“事已至此,该放下的就放下吧。言归正传,这件事是因你言而无信在先,这场赌局,你怎么说”乌赤金对寅6和尚说着。
“成王败寇,如此而已。先生赢得干净利落,和尚输得心服口服,我没什么好说的。
我看先生将这凤凰台布置得倒也算是整齐,想来先生的心里早已做好了决定,接下来先生是准备留我1人在这,还是陪我1起走这最后1程”
“那场赌局,你并没有输,我也没有赢,只是已经没必要再赌下去。但是我们俩之间的纠缠却不能没个结果,因为我想要的是你死,你想要的是我亡,在这件事情上,我们俩早已达成1致的共识。
既然外头的纷争已经到此暂告1个段落,我们俩不如就在这里画下句点,至少在我们这辈子各自的最后1战,都能以胜利者的姿态收场,如何”乌赤金提出这个提议。
“求之不得!和尚这1辈子,能与1生之敌1起走完这最后1段路,只能说是求仁得仁,夫复何求。”寅6和尚心满意足地说着。
乌赤金心领神会的对金不换点了点头,随即1个弹指,凤凰台上的烛火便随之熄灭,仿佛在诉说着这当世两大奇才的曲终人散,灯火阑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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