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检查,
拓海丽检查的很用心、也很彻底。
绝对够全面;也很有深度和温度。
“你变黑了,瘦了。但也变得更健壮了。”
拓海丽依偎在怀里,
柔柔道,“你去了那么久,总共才给我写回了三封信。我天天都拿出来,反反复复的看。
现在连信签纸,都已经折烂了。你这个没良心的!怎么写的这么少?”
罗旋拍拍她的肩,“我去的那个地方,交通极其的落后。要想写上一封信给你,我差不多得走上两天,才能到达勐肋公社邮电所。”
“再加上路途遥远,普通的邮件走的又慢。
我给你写封信,你再给我回信。咱们一来一去,就得小半年。”
罗旋柔声道,“平时,有些时候刘富贵,他会给我发个电报。
公社的廖主任,偶尔也会给我写了一封信。
从他们给我的信息当中,我知道你现在.过得挺好的。所以就没怎么担心这边。”
“还有陈晓端的信吧?”
拓海丽抬起头来,“老实交代,你给她写过多少封信?”
罗旋想了想,“不是记得太清楚了,大概有个六,七封信吧。
毕竟陈晓端那边,还有小草妹妹我这个当哥哥的,怎么能忽视了她的学习、和生活状况呢。”
拓海丽噘嘴。
但也没多说什么。
毕竟陈晓端和罗旋,人家认识的早,而且她和罗旋之间的纠葛,也比较复杂一些。
“余贵军,那家伙有没有来纠缠你?”
罗旋开口问,“还有,黄院长据说也要倒霉了.现在他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拓海丽微微叹口气,“就目前来说,还好吧。余贵军那家伙,在忙着争权夺利,现在还没怎么来祸害医院。
黄医生的儿子,也就是那个黄华德,据说要去塞北下乡插队。
而黄院长本人,现在正在接受余贵军的调查.可能情况有点不妙。”
“你会帮他吗?”
拓海丽凝视着罗旋,“黄院长他挺好的。一门心思就是钻研医疗技术,改进治疗方法。他这样的好人,不应该受到这样的待遇。”
罗旋点点头,“放心吧,都会好起来的。好了,起来吧!
我得回正兴大队去看看张大孃、丁大叔,还有彭志坤表叔他们了。”
拓海丽抱着不放,“晚上回来吗?以前租的那一套房子,我们一直没有退。”
罗旋想了想,“今天晚上,恐怕是回不来了。离家多少年了,好不容易回到家乡。
那还不得陪丁大爷,张大叔他们,好好喝上两杯?”
“那我就再给你检查检查!”
拓海丽板起脸,“你的病很重!我得给你彻底治疗一下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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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兴大队的经济建设事业,如今在整个荣威县,都是发展的非常好的。
除了那几个,能够进水楼台先得月的城关生产队之外。
正兴大队的人均收入、大家伙吃肉食禽蛋数量,在整个荣威县,都算是数一数二的富裕大队了。
人还是那些人,事儿却不是以前那么狗屁倒灶了.
仓廪足而知礼仪。
生产队里社员们的生活条件,已经好起来了。
大家对于一些鸡毛蒜皮的小利益,就没以前那么斤斤计较了。
罗旋回到自己那座、熟悉而又陌生的砖瓦小院。
“张大孃”
“罗、罗旋?”
“是我。张大孃,几年不见,你怎么越活越年轻,越来越漂亮了呢?”
“啊?‘噗嗤’.来来来,大孃知道你是逗我玩。可我爱听啊,哈哈哈来来来,大孃给你一颗糖。这可是荣威县糖果厂,新出来的橘子糖,可好吃了!”
罗旋嘿嘿一笑,“我说的是实话呀!我的‘耙耙病’早就好了,现在又不需要吃糖。”
“吃!这颗糖你必须吃。”
现在的张大孃,显然比起以前更加的开朗,也更加的泼辣了。
毕竟张大孃,她也是做生意做久了的人。
怎么可能还像以前的、那种居家农村妇女,那么老老实实的呢?
“就冲着你刚才那个嘴甜。我就得给你这颗糖吃,让你再说几句好听的,快夸夸我.咯咯咯。”
张大孃半真半假的,从玻璃罐里拿出一颗糖。
随手剥去上面的玻璃纸,就要往罗旋嘴里塞。
“张大姐,你这是干啥嘞?怎么逮住个俊俏年轻后生,就不放手?你也不怕张大哥回来,说他的草帽是绿色的?”
正在罗旋和张大孃,嘻笑打闹之间。
代销店门口,
传来三嫂子的娇笑声,“看着背影,这小后生有点眼熟.张大姐放开他,让我来。”
“啊!原来是罗旋啊?”
等到三嫂子看清楚了,不由又惊又喜,“你”
“噗——”
只见向来泼辣的三嫂子,抬腿就踢,“你个白眼狼!还知道回来呀,你这一走是多少年?
我们几个天天聚在一块儿,就得说上几句罗旋那死鬼,又跑到哪去了?”
“呜呜呜罗旋你个忘恩负义的花苞谷!”
三嫂子抽噎不止,“你先坐着。我去养殖场里,想办法搞两只鸡出来,晚上我们炖鸡吃。
不对我再去搞两只鸭子,来个‘酸萝卜老鸭汤’,开胃又解馋。”
罗旋好奇,“养殖场里的鸡鸭鹅。都是集体财产。三嫂子你想去搞,就能搞得到?”
“屁!”
三嫂子转涕为笑,“别人搞不到。你罗旋回来了,还能搞不出几只鸡鸭来吃?
要不是因为吃不完,生产队里让一只肥猪,今‘天被得病’.都是很容易的事情。”
张大孃看看代销店外面没人,
压低声音道,“就是!生产队长是你张大叔,大队长是彭志坤。
最牛最牛的,是管着养殖场的戴红梅他们两口子哪一头猪今天必须得生病,她们两口子最清楚哈哈哈。”
罗旋也跟着笑:“江内市最大的、养殖技术最先进的,正兴养殖大队,确实不差这仨瓜俩枣。
行!那我今天就吃一次现成。,就坐在这里等着三嫂子,你帮我们做晚饭。”
“小事情。”
三嫂子喜不自禁的抓鸡、捉鸭去了。
罗旋问张大孃,“现在你们有没有成为目标?”
张大孃知道罗旋,暗指的是哪方面的事情。
闻言张大孃摇摇头,“别的生产队闹腾的厉害,我们这里都还清净。
谁要是敢搞三搞四的,你张大叔第一个轮起拳头,给他砸下去!”
罗旋点点头,“如果遇到那些跳的,实在是厉害的家伙呢?像那种人,他们多半都会找个靠山。”
张大孃不屑,“靠山?我们6生产队的采沙场、采石场里面,现在足足有6,70号,臂大腰圆的小伙子啥山都得给他凿空!”
说着张大孃她自己,都忍不住笑起来。
“采石场里面的石匠,他们是干啥的?专门凿山!越硬的山,凿起来还越得劲儿。”
自己得有一帮,忠诚度比较高、能打能拼的队伍。
才不会受人欺负。
关键时候,才能拉出去镇住场子。
采砂厂的那帮子人马,他们出身都不好。
得依靠这个采砂厂丰厚的工资,才能过上好日子。
再加上有戴红梅、和易阳他们在那里把关,所以罗旋并不担心那些人,到时候不听招呼。
罗旋需要确定一下:采石场里的那3,40号石匠。
关键时刻,自己能指使的动他们吗?
而且罗旋担忧他们的嘴,到底严不严?
张大孃拍拍胸脯,“这个你放心!临走之前,你专门嘱咐过这个事情。
你张大叔,还有彭志坤大队长,加上你那个爹罗铁柱.他们都非常重视这个事情。
一直抱着宁缺毋滥的态度,在那里严格筛选人选。
现在采石厂里面的棒小伙儿们,各个嘴巴都夹的紧的很!只要你吼上一声,随时都可以出去干架。”
“那就好。”
罗旋又问,“小草她爹,怎么还在采石场里干活呢?岁月不饶人呐,老不以力为能。
现在生产队里,大家伙的日子都过得去。何苦还要去干,那种重苦力活?”
“唉,罗铁柱,他天生劳累的命。”
张大孃微微一笑,“罗小新、罗小中那两个狗曰的,成天打架、逃学。
王氏呢,她的腿瘸得厉害。
想管教这两个娃娃吧,骂了又不听、想打追又追不上。所以王氏,也就不管那两个孩子了。
生产队里的人,都说这两个报应,都是替大西北养的.迟早得去那边植树造林!”
以前,
正兴大队6生产队里,最为桀骜不驯的半大小子,得数周老大他们3兄弟。
到后来,
周老大被自己收服之后,如今已经被调教的服服帖帖的。
现在的周老大,他也知道要积极向上、要好好工作攒钱。
以后才能娶妻生子、过上正常人的日子。
但如今,
6生产队里的后浪,已经开始涌现:那就是王氏带来的那两个家伙,罗小新、罗小中了。
这两个家伙。
简直是称得上无恶不作了:扒厕所偷看、钻人家的床底偷听,打架欺负同学。
逃学整老师,偷鸡摸狗、拉帮结派打群架
其实在罗铁柱的心中,他有一个愿望:那就是想让罗旋出面,出手来管教管教,罗旋这两个名义上的弟弟。
就像当年,罗旋将已经长歪了的周老大三兄弟,给强行掰直那样。
只是,
罗铁柱知道罗旋,一直都对王氏的恨意很浓
本来就不善于言谈的罗铁柱,他一直都没好意思,向罗旋开口而已。
所以罗铁柱只希望,能通过他自己在采石场里好好干活。
好好替罗旋,培养出来一帮敢拼敢打的、后援力量。
以此来缓和一下,他和罗旋之间的关系。
但罗旋对此,
却并不以为然:罗铁柱是罗铁柱,王氏是王氏!
想让自己辛辛苦苦的,替王氏培养出来,两个优秀的儿子?
门儿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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