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说话间,帝辛凝聚出一枚三世一身法的玉简,以及一缕时光之引,送到了荒穹面前。
延康纪元天地的破灭已成定局,即便荒穹拥有了三世一身法和时光之引也难以改变这个事实,但是,他觉得自己有必要这么做,有必要给荒穹一线希望。
或者说,给这段历史创造一种变数。
这变数,或许不会作用在延康纪元天地,但会洪荒纪元时代,会决定荒穹在混沌海所做的抉择。
“如果有朝一日,你觉得一切无法改变,觉得愿意助我一臂之力,我们兄弟两个来解决这场浩劫,或者,来为延康纪元天地的生灵争取一线生机,那么,便修炼此法,融合时光之引。”
紧跟着,帝辛凝视荒穹双眼,一字一顿缓缓道。
“这是什么秘法?此间是什么地方?”
荒穹迷惘,望着四周,向帝辛好奇发问。
他感觉,此时此刻的他,和帝辛似乎存在于一种奇异的时光之中,与外界完全不同。
“此间发生的一切,除却你我之外,再无人能够察觉。”帝辛轻笑着向荒穹解释一声,然后道:“此事,可算作你我之间的秘密。若有朝一日,当我发现,你动用了时光之引,那我便知道,你做出了什么选择。”
如他所言,这是他以时光乱流制作出的时光谜团,这谜团之内发生的事情,不存在原本的时光中,哪怕是强大如时光之主们,也没有办法看到这时光谜团内发生的事情。
因为这段时光,是被帝辛所截留的,是独属于帝辛自身的,不在时光之主所能控制和感悟的时间之内。
“我接受。”
荒穹沉默少许,探出手,接住了玉简和时光之引,没有修炼和融合,而是将其贴身收藏。
“漫长时光中,你我将再重逢!”
帝辛见状,笑着向荒穹扬起了手。
荒穹见状,和帝辛重重的一击掌,立下了许诺。
……
“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感觉消逝了一些东西?有什么摆脱了掌控?”
虚无之地,秤命客陡然睁开眼睛,向时光长河望去,凝视着时光长河以及长河周遭交织缭绕着的诸多迷雾,眼眸中露出了浓浓的迷惘之色。
他感觉到,时光长河似乎出现了一些意外,仿佛有某处时光节点脱离了他的控制,或者说,整条时光长河的走向产生了一种变数。
可是,哪怕他连接时光长河,却也感知不到究竟是何处产生了变数,无法捕捉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帝辛?”
秤命客皱眉,手指轻轻敲击,脸上神色变幻不定。
这一刻,他忽然发现,时光之主果然是时光之主,哪怕他们这些时光使徒越俎代庖,自称时光之主,可和帝辛之间,仍旧存在着巨大的差异。
对于时光的掌控,他们永远难以追上帝辛这个先行者的脚步。
“父亲,你又做了什么?”
不止是秤命客,无始同样察觉到了时光长河发生的那种异变。
他将无数鱼线探入了时光长河之中,剖析因果,试图寻找出答案,但可惜的是,因果鱼线探查,他却是发现,竟是什么都无法感知到一分一毫,就像是那种感觉,只是他的一种错觉而已。
但他知道,他那种感觉并非错觉,漫长时光中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只是未曾被他所发现罢了。
而能够做到这一切的人,除却帝辛外,再没有第二个人。
可是,帝辛究竟是做了什么?又是用什么手段遮蔽了他的感知和探查?
这一切,说明了一件事情,帝辛在时光长河一途的造诣,已是越来越高,越来越强大。
“留不得了吗?还是再继续观望?但最关键的时间节点还未发生……”
无始的手无意识的轻轻敲击着虚空,如拨弄着看不见的一根根透明丝弦,在思考是否要将那一根根看不见的丝弦尽数扯断,良久后,他缓缓放下手,庞大的身影重又隐入了黑暗中,消失不见。
时光长河,遥不可知的尽头之处,在此时此刻,也轻轻颤抖了一下,变幻成千万种绮丽的形状。
氤氲交织的雾气摇曳变动,仿佛,有什么不可知的存在正在醒来,又仿佛是沉睡中的人,受到了干扰,翻了个身,呼出的鼻息令周围的云雾产生了绮变。
……
“我们要离开了!”
与此同时,帝辛回望天穹,当看到天边露出一抹鱼肚白后,便解除了那水滴空间,向荒穹缓缓道。
“不叫醒盘古吗?”
荒穹闻声,有些不舍,但最终,没有说出挽留的话,向帝辛缓缓道。
“不必了,让他再睡一会儿吧。”帝辛看着还在醉意中沉睡,宛若个纯净孩童的盘古,笑着摇了摇头,接着,将通天道人叫醒,向荒穹一拱手,道:“时光中,终将再会。”
“再会。”
荒穹点了点头,灿烂一笑。
帝辛挥手作别,与通天道人的身形,缓缓消失在了荒穹的视线中。
所有的气息,此时此刻,尽数消散,直令人觉得,刚刚发生的一切,都是大醉一场里所做的梦。
荒穹静静看着帝辛离去的方向,陷入了沉思中。
帝辛此番前来,带来的讯息实在是太多了,需要他好好理一理思路,去想一想,未来该怎么做,未来的路该怎么走。
“这纪元天地,终将破灭吗?此间的所有生灵,所有生机,终将消散吗?”
下一刻,荒穹望着周围浩瀚的天地,看着那壮丽的山河,看着那安居乐业的生灵,望着那绮丽的亿万生机,心中充满了感伤。
这一刻,他忽然后悔向帝辛询问未来的走向。
不知道结果,还可以幸福的走下去,但知道结果,却无力改变什么,这样的感觉,太痛苦了。
“头好痛……”而在这时,盘古醒了过来,揉了揉脑袋后,朝周围看了看,发现帝辛和通天道人不见了,急忙向荒穹问道:“大哥呢,怎么不见了?”
“他回去忙他的事情了!时光中,我们终将再见……”荒穹轻笑一声,拍了拍盘古的肩膀。
“又是这句话,不知道还要再过多少年才能见到大哥……百年,千年……还是更久……”盘古听到这话,脸上满是失落,低低道。
“无论多久,但我们知道,冥冥中,有兄弟在记挂着我们。”荒穹笑了笑,然后伸手勾住了盘古的肩膀,心中感伤稍稍消散,道:“盘古,我们兄弟努力起来!帝辛走了,我们要守好这方纪元天地,让大家安居乐业,活得逍遥自在!”
“好!”盘古用力点头,脸上满是烂漫笑容。
荒穹看着盘古的笑容,也跟着笑了起来。
倘若破灭量劫不可避免,延康纪元天地的破灭已成定局。
那么,就让饱经磨难的生灵们,在消亡之前,能够过上一段足够平静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