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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章 灵道杀气

    嗡~

    房里置于床头的铁剑,忽然发出鸣颤。

    只轻鸣两声,又归于静谧。

    江陵看它一眼,此剑乃是应妖邪而动,这能让它有所反应者,定不是那正常之物。

    门缝里那挤动的东西,好似一撮毛发,    挤着挤着,它也忽然不动。

    江陵在房里看着它,它似乎也在感应着房内。

    应是警觉性很高,感应二三,只见那门缝里的毛发忽然一抽,又退走外边,    随清风而去。

    ‘呵,    不来了?’

    或是铁剑的那一声轻鸣,让它有了几分顾忌。

    也或是它有感应到其他东西,这才谨慎退避,以保万全。

    但那东西,江陵虽未看得真切,却直觉而言,绝对是个邪祟之物。

    ‘这大同酒楼竟还混进了这般东西?’

    又或者说,它不是混进来的,而是本身就在这酒楼之中的。

    “去!”

    江陵忽从怀中掏出一纸片人儿,只对它吹了一口气,那纸片人飘然落在地上,扭动了两下,竟活生生地爬了起来,然后迈着步子就朝外边去了。

    此术,源自鲁班术,《乾坤一气功》上也有载记,自之前遇那算命先生,见了他的纸人之术,    江陵也颇有所得。

    模而仿之,    亦造出自己的纸人驭术。

    这纸人可寄一缕神念其上,    充当耳目,于三十丈内,来去自如。

    纸人顺着门缝钻了出去,到了过道里,它就贴着墙壁行进。

    稍待几许,那一缕阴风再次凝现。

    乃是从那詹生房里出来,在过道里旋飞一绕,就扑向过道最后那个房间。

    那是乙九号房,申飞白今晚也喝得不少,正是住在此间。

    纸人悄然摸去,从墙缝隙里无声插入。

    这乙九房里,烛光明亮,申飞白端坐一旁,桌上铺着纸笔,他冥思良久,也下不得笔去。

    待那阴风回来,落在他跟前,竟成了一只二尺高的毛绒之物。

    浑身黄褐,    竟能两足直立,那形态举止,    也酷似人尔。

    到桌前,那东西张开尖锐之嘴,朝杯里吐出紫色液体九滴。

    申飞白见了,端起那杯子,就一饮而尽。

    紫液下喉,他似灵感突来,扬笔就书——【万江流去东入海,千水归一道自然】!

    【开云见日风须劲,尤踏青云路上行】!

    他笑而沾喜:“黄师,此诗如何?”

    那“黄师”,本体赫然是个黄皮子,此时口吐人言:“好一个【千水归一道自然】,好一个【开云见日风须劲】,这两句确可算是上作。略再改之,明日诗会,当无人再能出其右。”

    申飞白傲然而笑,他最是享受这般感觉。

    “灵感突来,还得是要黄师相助,若无这【才液】相佐,这两句诗,轻易难得。”

    黄皮子道:“今日选来这些才子,其才气确要比常人更多一些,才吸纳十一人,就生九滴【才液】。”

    申飞白:“才十一人?”

    今日从诗会中脱颖而出者,共十六数。

    缘何,要弃五人而不用?

    黄皮子道:“那五人,皆有所因。其一者为朱尔旦,诗会结束前就被赶出了酒楼,遂不在房内;

    其二者便是那甲二、甲三、甲四以及乙二房,皆有杀气所罩,我轻易不敢入。这才漏了这五人。”

    申飞白甚异之:“杀气?皆是书生而已,哪来杀气?”

    黄皮子道:“应是甲二房里有灵道之器,那灵器自能护主,我近身不得。其他几人,也因临他较近,我才不便出手。”

    申飞白不甘:“甲二房住的似是那姓江的,还有那朱尔旦,今日他们二人才思最敏,十六人里,他们的才气或也是最上佳者,此二人之才,吾必取之。”

    黄皮子道:“若要动他,必去之灵器,只要灵器不在,取他才气,不在话下。”

    二“人”对话间,未查那纸人在墙边缝隙悄动,

    它目睹一切后,又原路折返。

    江陵从它身上收回那一缕神念后,也自惊异起来。

    ‘这南地才子,原是个浪得虚名之辈,竟要吸取他人才气为己用,才写得出诗来。’

    ‘还有那黄皮子,竟助他做这等恶事!’

    人之才气,谓之魄气;人有三魂兼七魄,七魄之中第二魄为智魄。

    智魄旺者,则才气盛。

    吸人才气,便是吸人智魄,若吸干涸,则智魄不存,其才庸也!

    ‘没想到与我相邻几人,今晚也受我这铁剑庇护,幸免于外。只是那朱尔旦未在,也真是可惜了。’

    铁剑确有护主之能,随着江陵道行加深,如今在十丈方圆内,若有邪祟动,它皆会有所应。

    只是那黄皮子,应是受了不少香火气,所以今晚铁剑只轻鸣了一声,并未出剑斩它。

    ‘既他还要打那朱尔旦的主意,那我倒要看看,明晚朱尔旦来,其结果会是如何。’

    翌日天明,

    众书生皆起了大早,孟龙潭和朱孝廉在下面落座,见得江陵下楼,忙唤他过去。

    “孟兄昨晚大醉,今儿个倒是起得够早。”江陵笑道。

    朱孝廉也笑道:“孟兄便是如此,无论前夜醉成烂泥还是怎的,只到第二日,必是闻鸡而起,从不例外。”

    江陵奇道:“哦?这莫是有何种诀窍?”

    孟龙潭笑而不答。

    朱孝廉却替他说道:“原因无他,只因孟兄当初年少贪睡,被孟伯父揍多了几次。从那之后,只要闻鸡,他必起舞也。”

    此言一出,众皆笑也。

    孟龙潭摆手,换开话题:“江兄今日可还去参加诗会?我们这些昨日入选者,今日可不试而入。据闻,今日又涌来不少外地才子。若去诗会,或可有不少的才思碰撞。”

    朱孝廉亦道:“是啊,昨日吟山,今日似是要吟水。昨夜对月冥思,偶有所得,今日,说不得要去与众人分享之。”

    看来他昨晚思念壁画中的姑娘,反倒思念出了几句诗来。

    江陵摇头道:“今日我还有些事情要做,就不去了。”

    头一次去诗会,只为见识一下。

    得知那般无聊,自是不会再去了。

    有那闲情,还不如带着小婴宁四处游玩来的快乐。

    用完早点,朱、孟二人一并去了,江陵也带着小婴宁外出,准备四处走走。

    才出酒楼,就有一人唤他,看起来,是那申飞白的仆人。

    他将江陵打量,看着他行囊里所背的那把剑,双眼微亮,忽拱手道:“江学子请留步。”

    江陵心笑,这该是求剑的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