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兰傻愣愣地看着赵铭,被他刚刚说的那句话震的不轻。
树敌了,就打听一下对方住处,晚上打到对方不敢与你为敌为止?
这是朝闻道,夕死可矣的意思?
她好歹也是在齐鲁之地待过一段时间的,怎么就没听过这种解法?
偏偏在面前这个人的口中说出来,又让人觉得无比可信。
真是怪哉。
“现在到你了。”
赵铭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修长的手掌在她面前一晃而过。
石兰惊得回神,意识到自己刚刚在想些什么,面色不免有些晕红。
“你为何非要留在这里?”
赵铭再次开口问道。
“因为……我无处可去。”
石兰一咬唇,开口道。
她不知为何,心中有种直觉。
在赵铭面前,绝对不能说谎话。
她的确是必须要留在咸阳中,而她又的确是无地可去。
所以只能厚着脸皮赖在这里。
“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我自小就自己生活,伺候人的活儿我也会,先生如果不嫌弃的话,这段时间可以把我当做你府内的下人使唤,我绝无怨言!”
石兰急忙又保证道。
她期盼地看着赵铭,眼神紧张又忐忑。
“那就留下吧。”
赵铭懒洋洋开口,并及时堵住了她要说的话:“至于什么侍女就算了,我这里可不缺侍女。”
说着,他就起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石兰愣住。
他愿意收留自己,而且没有把自己当做他的侍女?
他为什么要对自己这么好?
难道是?
亲不自禁的,石兰想到了某个可能。
毕竟族人都说自己长得漂亮,是男子都会喜欢。
可是,可能吗?
毕竟,他也长得那么好看。
少女带着满腔心思,站在大厅中久久不动。
“姑娘,天色不早了,请姑娘跟我们回房休息吧,客房也是干净的,姑娘去了就可以歇下。”
那些被派过来的下人都十分有眼色,早就在他们二人对话的时候就将赵铭对石兰的态度摸了个大概,见到她发呆就上前劝道。
石兰跟着他们到了客房之中,半夜辗转难眠。
她自小也算见过人心险恶,知道人就算是要帮你,肯定也会带着他所需要的代价。
可是赵铭此人她是真的看不透。
若说他是好心肠,当初在山道之上他就不会等到白屠开口才会带上自己。
若说他心肠冷硬,他又为何对自己伸出援手?
而且她看得很清楚,赵铭看她的眼神十分清明。
没有半点其余的念头。
这对于石兰来说,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对胡亥来说,同样也是。
他在将消息传给耀阳阁之后,就一直在焦急等待消息传回来。
可是左等右等,等到天色都微明,还是不见报信的人回来,他就有些慌了。
难不成父皇还给这个可恶的夫子身边布置了什么高手?
若是让父皇知道自己偷偷让人打了他刚刚封赏的赵铭,他一定吃不了兜着走!
就在他的焦急中,总算看到了朝阳升起。
去扶苏的宫殿看看不就知道了?
想到这里,胡亥一跃而起,朝着扶苏的宫殿跑去。
恰好和赵铭在扶苏的殿门口撞上。
他望着赵铭,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一步。
眼神中充满了畏惧。
赵铭同时打量着胡亥的模样。
这黑眼圈和昨日扶苏打的淤青已经完美融合在一起难舍难分了,简直是漂亮!
“夫子。”
扶苏看到他,急忙行礼。
“我今日考你一句话。”
赵铭点点头,看着依旧鬼鬼祟祟躲在门口不知道在干什么的胡亥,突然开口对扶苏道。
胡亥听到这句话顿时察觉到不对,但是好奇心顽强地支撑着他,让他没有拔腿就跑,
当然,后来他十分后悔自己没有拔腿就跑。
因为他听到赵铭是这么开口对扶苏说的。
“你可知道什么叫做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赵铭温和问道。
“弟子实在愚钝,请先生赐教!”
扶苏尝试着用他的方法去解释,最终只是茫然地摇摇头。
“意思是。”
赵铭转向胡亥,微微一笑。
“有朋友上门来陪你练手,怎么不是一件高兴的事情呢?”
胡亥听完,心里顿时咯噔一下,撒腿就跑。
然而昨天被打了一顿,又一整夜没睡,他并没跑出多么快的速度。
他甚至还能听到兄长十分和气地跟那个满嘴胡言乱语的夫子道谢。
“多谢夫子,我悟了,我现在就开始今天的学业!”
扶苏认真道。
于是当嬴政看到比昨天更凄惨的胡亥之后,就算是他也被吓了一跳。
“父皇,您可要给我做主啊!”
胡亥看到嬴政就扑过去,抱住嬴政的腿哭喊道。
嬴政身边有人上前,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
嬴政听完之后冷哼一声。
“朕昨日让你闭门思过三日,你当做耳旁风!”
胡亥哭声一滞,这才想起还有这么一回事。
顿时吓得小脸煞白,不敢再吭了。
“滚回去,没有七天不要让朕看到你!”
嬴政冷声道。
胡亥灰溜溜回到了自己的宫殿,气愤的抱着自己的膝盖流泪。
为什么那个妖言惑众的夫子一来,就连素日里最疼自己的父皇都不疼自己了!
一定是他使用了什么妖术!
一定是的!【求鲜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