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允炆看向黄子澄和齐泰，还有自己的母亲，笑了笑，“可是两位师傅，你们应该知道在儒家的六艺当中，是包括驾马车，还有射箭的。”
“就连咱们一直供奉的至圣先师孔老夫子，那也是驾马车，还有射箭的好手，按照你们所说。”
“那咱们至圣先师也是你们口中低贱的丘八了？”
这话一出来，立刻是让齐泰和黄子澄两个人哑口无言。
没想到一向乖巧，一向只听他们话的朱允炆突然之间来了这么一个回马枪，把他们一下子从马车上给挑翻了下去。
两个人支吾了半天，解释起来：“殿下孔老夫子的确是六艺俱全，但是他们可是从来没有把这当做正经营生。”
“也只不过是偶尔提起，希望君王能够重视。”
“而不是君王要身体力行。”
听到黄子澄和齐泰两个人这般苍白的辩解，朱允炆笑了。
黄子澄和其他两个人，现在还不知道，朱允炆这一笑声代表的是什么？
朱允炆再次反问：“照两位师傅所说，若孔老夫子连点武力都没有，他们是怎么在春秋战国那种乱世带着弟子游学的，还能全身而回的？”
“难道仅仅靠道德力量感化沿途遇到的土匪山贼？”
“子路那种街头混混，字都不认识，却能够在第二次见面就跟着孔圣人学习，恐怕不是靠道德力量感化的吧！”
“两位师傅，你们说对不对？”
黄子澄和齐泰这两个人本身就是靠读书出头的书呆子。
他们怎么可能会去深究这些。
他们只知道儒家经典就是那些，死记硬背就是呗。
至于所谓的治国大道理，不就是大同社会，你好我好大家好？
至于要怎么达到这个目的，那也很简单。
老百姓们全部背诵儒家经典。
把古人的思想灌输了就行。
至于行不行，那不重要。
不行的话，那都是你们这些百姓不通教化，不是我们的教育方式有错。
所以现在听到朱允炆这么问，他们支支吾吾不好回答。
接着还是齐泰硬着头皮解释：“可能是历代圣人，觉得读书人应该稳重而不是舞刀弄剑的原因吧……”
这样的解释连他自己都觉得有点苍白了。
不过好在朱允炆在鄙视了他一阵之后，没有深究。
接着朱允炆又再次问道：“那两位师傅，士不弘毅，任重而道远是什么意思？”
黄子澄和齐泰两个人很开心。
终于不问那些他们都解释不了的问题了。
这句话是儒家的经典论语里面的章节。
现在朱允炆这般的爱好学习了，刚回来晒成这个样子，就开始请教问题了？
黄子澄和齐泰两个人很是宽慰。
于是黄子澄说道：“殿下，这句话出自于《论语·泰伯章》中曾子说的一句话，原文是：士不可不弘毅，任重而道远，仁以为己任，不亦重乎？死而后已，不亦远乎？”
“意思是，作为一个士子一个君子，必须要有宽广坚韧的品质，因为自己责任重大，道路遥远。把实现仁作为自己的责任，难道还不重大吗？奋斗终身死而后已，难道路程还不遥远吗？”
黄子澄这么一说，旁边的齐泰立刻恭维起来：“子澄兄果然对儒家经典有着。广博的理解。”
“好一个君子，必须宽广坚韧！”
朱允炆听了之后却微微一笑说道，“可是我在其他地方还听到了另一种解释。现在就想要跟两位师傅探讨探讨。”
黄子澄和齐泰两个人心里面更加是欣慰。
没想到自己教出来的好徒弟，如今已经可以跟自己两位师傅论儒学经典了。
于是两个人脸上都有笑容。
“那就请殿下赐教！”
朱允炆笑道，“你们讨厌的那个陈寒，他说的一番新的解释。”
“让我感觉眼前一亮觉得颇有道理，当时我正在挑水。”
他没有说是挑粪。
“之后他跟我说过一句话，也是士不可不弘毅。”
“不过他的解释是，一个人想要成功就必须要挑最重的水，走最远的路，而且在路上也不埋怨水重，路太远，就算会死在挑水的路上，也不觉得可惜。”
黄子澄和齐泰两个人听完之后愣了半天。
他们两个可都是饱学之士，从小在儒家经典当中长大的。
从未曾听过如此荒诞的解释。
一时间两人如被雷霆击中，傻在当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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